《你能教我怎么谈恋爱吗？》油一千

5、第五章

　　第五章
　　吴黙看完了那个新闻，对自己莫名出现的不愉快也有点无解，然而教练给的比赛视频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索性躺倒准备睡一觉。躺倒以后又忍不住拿出手机出来刷，网上关于这次的绯闻事件已经发酵，说什么的都有。有讨论许河过往情史的，有扒绯闻女主角的，有趁机做文章想黑人的，也有不少粉丝在忙着各种辩白的……只有正主的微博没有任何回应，最新的一条依然是两天前的一张自拍。
　　吴黙不知不觉翻完了差不多全部的内容，这才放下了手机。
　　准确来说，自己跟许河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几天而已，但是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吴黙觉得他并不讨厌，负责任，人很风趣，开朗，很有礼貌，对人也很热情，人长得也很帅。许河是个确实很讨人喜欢的人，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了。
　　新闻有很多说他情史丰富，绯闻很多，和很多女星暧昧不清，这些吴黙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些。但他愿意相信自己看到那个许河，在他的判断里，许河是个不错的人，所以看到一些人在网络上发布的对许河的诋毁，吴黙更加郁闷了，这些人怎么能那样肆无忌惮地说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的坏话呢。
　　但弄懂人心这种事对于22年来不是在球场练球就是在去球场的路上的吴黙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想着想着吴黙便在这种郁闷中睡了过去。
　　吴黙醒来时天已经泛黑，吴蒙也已经醒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玩平板电脑，见吴黙醒了，赶紧嚷道：“哥，你终于醒了，我饿了，我好想吃麻辣烫！“
　　吴黙点点头，穿了件外套便出去了，回来时在吴蒙无比期待的目光下放下了一大份砂锅粥。
　　吴蒙：“……”
　　“所以，哥你从来不听我在说什么的吧。”吴蒙一脸不开心地喝着粥边埋怨吴黙。
　　吴黙只是吃着饭没理他，吴蒙见了也就不做声了，没安静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了起来。吴黙只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也不说话，直到吴蒙说到许河。
　　“你刚才说许河什么？”吴黙边吃饭边问了一句。
　　吴蒙见自己哥哥终于对自己说的话感兴趣了，兴奋异常，赶紧噼里啪啦往外倒。
　　“我刚才说许河的感情生活呢，那些狗仔天天追着他屁股后面拍这些事儿。”
　　“哪些事儿？”
　　“就是和哪个女明星一起吃饭了啊，和谁同一个酒店出来的啊，和哪个女明星举止亲热啊。今天那个新闻不又出来了么，和什么女模特共进晚餐什么的。但是就算许河哥哥那么风流成性，绯闻不断，我还是挺喜欢的，他的各种迷妹还是超多的。”
　　“他很红么？”吴黙随口问了一句。
　　吴蒙用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他哥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是，非，常，红。”
　　“哦。”吴黙瞥了他一眼继续夹菜。
　　当然这样的反应不可能打消吴蒙的积极性，他继续说道：“你别看这几天跟咱们接触时，许河好像很闲还很接地气的样子，然而人家可是做了快十年的明星，几岁就开始演戏，接广告，到现在还是国内一线，这就是牛！每年几乎都有电视剧电影出来，你要是看电视的话，想不看见他都难。但是吧，他演了这么多年电视就是没拿过奖，虽然我感觉他演技还蛮好的。”
　　吴蒙正说到兴起呢，吴黙背对着门低头吃饭，两人也没注意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化着很精致的妆，见房内两人暂时没有发现她的趋势便敲了敲旁边的门。
　　兄弟俩听见敲门声一起转过头，吴蒙在见到那人的一刹那便变了脸色，刚才转头时还带着的兴奋笑容一下子荡然无存，顺便扭回了头。吴黙则一直都很平静，起身淡淡地叫了一声妈。
　　韩舒雅这时才走进来，手里提溜着水果，走到床边顺手交给了站在一边的吴黙，然后便坐了下来拉起吴蒙的手，问道：“腿怎么样？还疼么？”
　　吴蒙低着头半天也没吭声，吴黙在一旁便说道：“小腿骨折，已经打了石膏，过几天做个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韩舒雅这时才看向一边的大儿子，带着欣慰地说道：“幸亏有你在。”边说着边伸手想牵吴黙的手臂，吴黙下意识地避开了，韩雅舒楞了一下，有些尴尬，反应过来的吴黙也不禁暗自后悔。其实也不能怪吴黙，从小就被送到国外练球，全世界去比赛，每年回国本身就待不了几天，而这本就不多的时间里韩舒雅还总是在出差，吴黙自然对这个母亲亲近不起来了。同时常年过于简单的生活和人际关系让吴黙对不太熟悉的人的碰触总有些抗拒。
　　韩舒雅只好悄悄把手放下对吴黙说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还耽误你训练了吧。”
　　“没什么，吴蒙也快好了，我准备明天开始恢复。白天没什么时间过来这边了，所以……”吴黙说。
　　韩舒雅听了赶紧回答道：“不能耽误你训练，这里有我呢，我最近有时间的。”
　　吴黙听了点了点头，吴蒙那边却不乐意了，闷着头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韩舒雅听到这话立马抓紧吴蒙的手问道：“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
　　吴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韩舒雅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怪妈妈，但是爸爸妈妈这样是有苦衷的。”
　　吴蒙这时突然把头抬起来，像是发泄似地说道：“对，你们都是有苦衷，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你们只要根据自己的想法做就行了，现在又跑到这里说这些干什么，又来管我干嘛！”
　　吴黙第一次看到自家弟弟这样情绪爆发，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轻声叫了声吴蒙。
　　韩舒雅也瞬间红了眼眶，说话也带上了哭腔：“爸爸妈妈在这样在一起其实对所有人来说都很痛苦，我们原本以为在一起生活过日子，久了就会成习惯，但是我们磨合了20多年，20多年我们也没磨合好。这样不告诉你们就分开，除了确实对不起你们，但其实对你爸爸和我来说都是解脱。“韩舒雅终于在自己两个儿子面前说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说的话，虽然她并不认为她的这个一直闷头打球和还未成年的儿子可以理解她，但说出来对她来说确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平缓了一下呼吸，韩舒雅接着道：“但是，我和你们爸爸仍然想说的是，我们分开不代表不管你们了，不爱你们了，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儿子，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吴蒙只是一直低着头掉着眼泪，不说话。吴默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虽然在万众瞩目的国际赛场，吴默都能靠冷静判断合理分析占据球场上的主动权，但是眼下这种没有一个观众的场合，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两个家人，吴蒙第一次有些束手无策。
　　这时，韩舒雅又开口：“虽然现在问这个问题，对你们来说有点残忍，但是爸爸妈妈以后肯定会分开生活，所以，小蒙、小默，你们做好选择了么？”
　　“我已经成年了，我会自己赚钱，您和爸爸已经不需要对我再尽抚养权了。”这个问题对于吴默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问题，少小离家，对父母的感情不深，感情上没有牵绊，年纪轻轻就叱咤球场，金钱方面也没有顾忌，所以当韩舒雅问了这个问题，吴默便立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妥，便加了句：“妈妈，您和爸爸过好自己以后的生活便好，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们。”
　　韩舒雅听了这话确实有点惊讶，而后又是一阵愧疚：“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还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妈妈都没意识到，我们小默早就已经长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妈妈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谁知道，这一下就再也没机会了。”
　　听了这话的吴默眼眶也有点发热，但是莫名就是想忍住告诉自己不能哭。
　　谁知道，这时吴蒙也开口了：“我也谁都不跟，我高中了，再过两年我也成年了，我可以自己过。”
　　韩舒雅听到这里却是急了：“小蒙，懂事一点！你和哥哥不一样，哥哥可以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妈妈放心让哥哥自己去闯，但你不行，你还未成年，你还在上学啊，妈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
　　“那哥他从小到大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啊！你怎么放心的？”
　　韩舒雅愣住了，睁着眼睛嘴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一定要使劲拿着刀子扎妈妈的心么？“
　　“我是认真的。”看到韩舒雅的样子，吴蒙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暗自后悔，却硬不改口：“我真的没法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们和陌生人成为家人，做着原来我们做的事。”见韩舒雅不说话，吴蒙又加了句：“实在不放心，我跟着我哥，哥，你以后能养我不？”说完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哥。
　　“能。”吴默骨子里就是个弟控，虽然和家人都不太亲近，但是和这个唯一的弟弟却是最亲，因此看到吴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便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韩舒雅此刻却是有点生气了，瞪着吴默也不说话。
　　“小蒙，我可以照顾好，我接下来除了比赛都会一直在国内，所以妈妈你不用担心，以后你也可以来看他。”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见我，那我就走，不碍你们的眼了。”说完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头也没回的说到，“我尊重你们俩的选择，你们也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样了？我以后就和哥你，两个人生活了？“仿佛还有点难以置信似的，吴蒙喃喃道。
　　“嗯。”
　　“挺好的。”
　　“嗯。”
　　“哥，你多说几个字来听听。”
　　“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