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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别时容易见时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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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像这样的天气,人总是容易暴躁。
元昊在对几个大臣一顿发火之后,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暴躁离去的背影。
“陛下好像心情不好。”崔越说。
“每次睡不好,心情就不好。”他的弟弟崔彦回答。
“今天好像还特别赶。”
“我还有几个坏消息,都不敢说。”
“如果不着急的话,那肯定不敢现在说。”
“还有一件小事,我们在齐国安插的那个米商去世了,现在是他的义子在打理齐国的事情。”
“这种事情你还敢说!”崔越说:“刚刚卢昭就因为这个被骂的,这种琐事陛下说了多少次了,让底下人自己处理。”
“所以我就没敢说啊,”崔彦擦了擦汗:“但就怕万一有个闪失,倒霉的又是我们。”
崔越也叹了口气:“所以这种东西,也是要看运气的。”
而每当皇帝不高兴的时候,大多数人的运气都不会太好。
元昊走到澄琉处的时候,看见奴才都在门外守着,一个个眼下乌青。
“她不让你们进去?”他问。
“回陛下,殿下从......从您走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里边,也不让奴才们进去。”教习姑姑说。
“她有什么动静吗?”
教习姑姑低下了头。
元昊把门推开了。
屋子里是浓浓的香气。
香丸的余味,木头的香味,还有一种——带着温度的,甜丝丝的味道。
一个有经验的男人就懂得,那是少女的芬芳。
少女真是一种美妙而神奇的存在,她们连汗都是香的。
可以想象澄琉昨天一定出了很多汗。
她的嘴唇已经干燥得开始脱皮,散乱的发丝像瀑布一样流泻在她的躯体上。
谁知道她怎么挣扎的,上衣竟已经挂在了手腕上,裙带也打了结。
她一定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
枕头都被她的小尖牙咬坏了,她的头也在柜子上磕破了。
被子上全是被汗和泪稀释的血。
她一夜没有睡。现在像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趴在榻上。
她手腕上的捆绑已经松了,与上衣缠在了一起。
“你的手抬一抬。”他说。
然后他看见她的眼珠动了动,接着手指动了动,然后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已经动不了了。
元昊把她扶起来,让她面对面地靠到他的身上,接着解开了她的手。
他轻轻把她的手臂拨动了一下,接着怀里便是一下痉挛。
“放松。”他温声说,然后轻轻帮她揉肩。
“我知道错了。”她忽然沙哑地开口。
接着她的手臂缓缓地弯曲,挡在了胸前,她转身给自己披上了衣物。
元昊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忽然开口:“脱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那个小小的背影停顿了一下,衣裳又从她的肩膀滑落。
“转过来。”
她于是又转了过来。
然后她被抵到了床角:“现在是不是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只停留在他的鼻尖。
“看着我。”
于是那双眼睛又看向了他。
两双眼睛相对。
一双漆黑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的眼睛。
“对不起。”她的视线再次滑到他的鼻尖。
“你现在知道这是怎样的痛苦了?”
“知道了。”眼泪从她的眼里掉出来:“我知道错了。”
元昊或许不知道,她这辈子都没这样认过错。
他抽开身,不去看她:“去写信。”
“你想要写什么?”
她甚至低低抽噎了两声。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然后元昊听见身后是她下床的响动。翻纸。添水。研墨。取笔。
搁笔。
元昊回头,她写信的时候,甚至也没敢把上衣披上。
他走过去环住她温热的上半身,看向了信纸——
别时容易见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