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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七章 ...

  •   第二十七章

      浦饭队参赛后的第三天,户愚吕队准决赛。

      “第二战,铃选手VS鬼连邪选手。”

      担任报幕的树里忠实地播报对战者的名字,却总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之前户愚吕队的其他选手是未参赛没错,但是也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红裙少女——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同样站在擂台上,叫她颜面何存?

      “鬼连邪选手,扛着一把巨刀出现了,”

      铃的体积太小,应当走的是轻灵敏捷的路线,肯定是一场追躲逃避有关的恶战,树里赶紧往台下躲,“这在之前的比赛中从未见过体积如此巨大的刀刃……”

      话音未落,她惊愕地睁大了眼。

      毫无先知,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无数的刀光剑雨反射着凛凛的寒光与杀意凌空倾盆而下,刀剑在切碎鬼连邪的那一刻消失无踪。鲜红粘稠的血液,混杂着肉末与巨刀的碎渣,随着流动倾泻的液体,无声地浸过整个圆形的会场。

      “还不到时候啊,还不到时候。

      “小鸟还不会唱歌,幼童也不会走路。

      “我喜欢的人啊,你还没有把你的血给我。

      “肉和骨嚼烂,才能全部吞下。”

      铃哼着歌走下擂台,她离鬼连邪并不远,却连一点血液也没有溅到。甚至连脚下踩着的那片台地都是洁白崭新的。但她却对此并不在意,晃晃悠悠地踩着如海漫延的血泊,在地上留下一连串血红纤细的脚印。

      “我们的民族怨恨着一切,我们的民族美丽而强大。

      “无所未曾至无处不可达,绯色的荣光至高无上。”

      会场里一片寂静,空气里漂浮着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树里颤抖着嘴唇——从刀光剑雨的密集程度看,如果不是下了台,她大概也成为了血液肉末中的一员。血腥气近在鼻端,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她浑身发抖地拿起了话筒:

      “才……才开始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战斗。令人意想不到的压倒性实力!铃选手获胜……呕!”

      观众席已经乱成了一片,从会场离开的通道却死一般寂静。

      铃哼着小调走在前面,细碎的脚步一踩一跳,仿佛在和看不见的人玩踩格子的游戏。鸦习以为常地跟在她身后,看着鲜红的蕾丝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

      “你最近状态很好。”

      尽管都是高密度的气在身上凝聚成甲胄,铃拢着灰色斗篷的时候,隔三差五地消失,没有办法进行逻辑清晰的连续对话。但当接近透明的灰雾被鲜艳的绯红取代,仿佛刚出生的潘多拉,一颦一笑,都鲜美而灵活,甜蜜而血腥。

      晶亮鲜红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她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藏马?”

      “和他交战的名额让给我吧。”鸦和她进行和平谈判,“浦饭队我最喜欢他。”

      少女轻快地点了头,这倒是顺利得让鸦觉得意外。“我以为你很爱他。”

      “我当然很爱他。”

      铃说着,红裙如花瓣开开合合,她又往前跳了几下,“你看,一,二,三……噔噔,”她啪地拍了一下掌,“好久不见,团长大人。”

      藏马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即使没想到会在离开的时候遇见敌方的两人,他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以为,就算现在并不是完整的‘绯美凛’,你也至少会记得自己屠团的事。”

      铃歪着头看他,“那就不能再叫你团长了。”

      “真是可惜。”

      “没错。”鲜红如血的双眸微闪,就连微微勾起的唇角,都仿佛漾满了如血浆般粘稠,而又难以化开的恨。“我一直为此而感到遗憾。”

      与此同时,藏马眼瞳紧缩——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身形迅疾仿佛夜空中漆黑的鸦雀,狭长冰冷的手指柔软地绕起一缕头发。

      他并未毫无顾忌,甚至可以说是满怀警惕,但却依旧被敌方轻易地玩弄于掌心。

      “你的发质也很差啊,人类果然都脆弱又吝于保养。”

      又?“……除我之外,你们还和谁见面了?”

      “对啊,是谁呢?”铃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以为,被你捅穿了妖核的那个‘绯美凛’,真的从未感受过死亡的痛苦吧?”

      “复仇之后,如何从地狱回来,如何继续苟延残喘,让你永远杀不死我。”

      面前人眉头微皱,她却好像未看到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有一千年,都在想这些事。”

      “然后,我想到了。”

      “从人界,找一个替代品不就行了?”

      红发少年的脸色真真正正地变了。仿佛在响应他心中升起的不好预感,铃笑得更加厉害,“在你身边,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虽然很普通却能看到鬼,有对结界免疫的奇怪能力——自从来到绞首岛之后,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受伤、生病?”

      “还记得我们在岛上第一次见面时,你在我腹部留下的伤口吗?”

      铃不再笑了。“原本,那天你可以再把我杀死一次。”

      “可惜,今生的你太过温柔了,南野秀一!”

      ……

      “你怎么又发烧了。”萤子叹着气给床上人掖了掖被角,“明明以前都那么健康。”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淋的雨,或者是身上还没好完全的伤,处理不当之后发炎导致的——凛默默地想。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可能是上帝看我太忙,想让我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几天。”

      萤子没被她骗到。“本来就是假期,结果比赛一场都没见着。”

      “一场还是看过的。”而且还目睹了魔界版的粉丝俱乐部因爱生恨,架掐得叹为观止,她都想写篇论文谈谈《论人魔两界粉丝文化的相同与差异》了。

      “你自豪个什么啊。”萤子瞪她一眼,“我去找雪菜,你好好在床上躺着。”

      ——怦咚。

      她听见某种禁锢与封印轻微的碎裂声响。无数的画面次第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皆都色调诡谲而奇形怪状。深紫色的天空,鲜艳凶猛的硕大花朵,一望无际的蔓草荒原,月光下簇拥着鬼脸花木的漆黑鸟笼,以及鸟笼深处,猩红如血的王座……

      鲜花,毒蛇与白骨。大概所有看到它们的人第一想到的都是这样的词汇。

      随着画面滚动,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慢,沉重却又响亮,像是坠着千斤重的钢铁。寒冷由伤口开始蔓延,顺着皮肤无限制地侵略吞噬,整个人彷如置若寒冬冰窟,唯靠自身最后的一点清醒意志苦苦挣扎求生。

      “救救我吧。”

      深渊般绝望,冰峰般寒寂的痛苦里,她听到一声叹息。

      “求求你。”

      “像以前那样——”

      “凛!”有人拍了拍她的脸,“你醒醒!”

      凛吃力地撑开眼皮,萤子,温子,雪菜,静流,牡丹,甚至还有小阎王,他们都围在床边,表情既担心又难过。雪菜苍白的脸映入视野,她的手在颤抖,甚至还有冰泪石掉在她脸上……搞什么啊,发个烧而已,怎么好像要死了一样?

      “这不是发烧,是诅咒。”小阎王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入她的脑子里。

      “……有人用草做了个小人一边喊着我名字一边往上面敲九寸钉?”

      “如果是那么简陋的诅咒就好了。”小阎王说,“长话短说,你中了绯族王脉直系的诅咒,除了下咒人之外基本无法可解。我们在找办法,不过时间可能比较久,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明白了没?”

      “Yes,sir.”凛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有一句遗言。”

      “想说什么就直说,能不要这么不吉利吗?”

      “别告诉幽助他们几个人。还有,”凛猛地抬起一只手臂,紧握成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Tiger!Fire!Cyber!Fiber!Diver!Viber!JarJar!浦饭队——Fighting!”

      “无师自通,我果然是天才。”说完,再次陷入昏迷。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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