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少年时（白鹿志）》行路远

18、拉拉扯扯的纠结

　　因为这几天安夕来例假，我发现她用的“卫生巾”特别不卫生，于是决定自己做出好的给我们两个用。
　　到了镇子上，她买了两个卤蛋和我分吃。
　　我则开始收集零碎柔软的布和纸，然后买了好大好大的两包，又买了很多棉花。
　　最后当我们回去的时候，虽然东西不重，但庞大的体积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往山路上走的时候，虞臻主动要求帮我拿更大包的棉花，
　　我毅然拒绝后，就驮着棉花和布往前走，她则帮我拿着纸。
　　等走到国学里面，就看到五序寻兽的学生正陆续回来了。
　　我为了防止被纪塍这种又八婆又聪明的人逮到问个不停，于是加快步伐。

　　突然听到一个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低温空降：“臻。”
　　我知道是某人，于是没有随虞臻一起停下，而是自己往前走去。
　　然后，偶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包袱被人拉住。
　　我死拽着它往前，可是后面的力气趋向无穷大……
　　最后，兹的一声……
　　我们不用争的。

　　我转过声，怒视着面前的肇事者。
　　他冷着一张脸好奇地看向落在地上的东西。
　　一堆棉花和布条都零落地散在泥水里……
　　旁边走过的人感觉到我强烈而愤怒的小宇宙，都很识相地闪开了。
　　我还没开始爆发，虞臻马上堆起满脸笑容说：“明天去镇子陪你再买……我，我付帐啊……”

　　我怒吼：“你说，这个孟衾人是不是故意要气死我才算为你妹妹报仇了。”
　　孟衾人开口：“多少钱，我赔你。”
　　“我辛苦把它们背上来不算劳力费吗？”
　　“明天我帮你背回来。”

　　我越看他一张无所谓的脸越不爽，于是继续说道：“我就是今天要用的，明天就不行，就不行……”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虞臻呆呆地看着我。
　　孟衾人盯着我，声音更加冰冷：“就算现在走，等我们走到店铺也关门了。”

　　周围的低气压十分怪异，我看他一副不和我计较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委屈。
　　一个没忍住，鼻子一酸，眼睛就开始泛水了。
　　这对我来说太丢人了……我都没为管青岚抛弃我流泪，现在为件莫名其妙的小事还哭……
　　我一边鄙视自己越活越回去，一边深呼吸忍住眼泪。

　　孟衾人盯着我的脸，突然说：“那我们现在走吧……”
　　我站着没动，看他一副坚定的架势，我反而没力气陪他闹下去了。
　　于是转个身，我就往宿舍走去。
　　手又被拉住……我强烈怀疑他肯定经常这么拉虞姬来着，太熟练了这动作。

　　虽然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我还是坏心地叫了一声疼。
　　然后把袍子拉起来……
　　我白白的手和他黑黑的手对比起来，再加上一点小淤痕，十分可怜。
　　“你看，你昨天把我弄受伤了，今天还不悔改。”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说：“你故意气我，为何？”
　　我一下被他的表情怔到，再看了看他身后的虞臻……
　　于是嘴一扁，扑到虞臻身上哭起来，平常假哭惯了。
　　今天不小心流了眼泪，我自己就被雷到鸟……

　　虞臻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说：“好，不哭了不哭了……衾人是傻子，我们不和他计较。”
　　“呜呜……不对，他是冷血动物，专门欺负我这种柔弱少女。”
　　感觉到虞臻的身体明显一僵，我乐了。
　　一乐，终于恢复假哭状态，没什么液体流出了。

　　我把残留的眼泪鼻涕使劲擦到虞臻衣服上，她的身体更加僵硬。
　　孟衾人等我恢复正常地从某人已经石化的身体上爬起来，然后开口说：“臻，你先回去，我有话和庄晓说。”
　　虞臻看了眼肩膀上的不明物体，落荒而逃……

　　我插着腰，一副飙悍的样子站在孟衾人面前。
　　他看着我，半天才说：“你真是反复无常，刚刚还哭得那样可怜，现在又一副凶悍的样子……”
　　“你不惹我，我至于这么累着自己吗？”
　　“那你倒说，为何故意招我生气？”

　　“你别恶人先告状，是谁每次招惹我？”
　　“我找你不过平常说话，你却刻薄相对，全然不同平常模样，不是故意气我是如何？”
　　“因为我讨厌你的小娘子……”
　　“你是迁怒。”
　　“对，你真聪明，我们都不知道是迁怒就你知道。”
　　……

　　他平静的脸带上几分恼火，眼睛也睁大瞪我。
　　我回视他的目光，鼻子里也哼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幼稚。
　　于是讪讪地收回不雅的动作，然后平和地开口：“孟君子，是我心理阴暗，性格骄横，喜欢迁怒他人，冒犯了你和你家小娘子。以后，为免这样的事故再次发生，我们互不打扰，欧科？”
　　听我说完，他也恢复死木脸，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就如此。”

　　我看了看满地的东西，一阵烦闷，于是转身离开。
　　他叫住我，说：“我带你从罗淄山下的树林穿过，我们可在店铺关门前到镇子里去。今日赔偿干净，日后也方便。”
　　我本来想推到明天，但听他一副马上要和我撇开关系的样子，于是哼道：
　　“那正好。”

　　孟衾人走在前面，步伐十分快。
　　我于是踏出斜月步紧跟上他，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前行。
　　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树林，我就有点发慌。
　　时不时地可以听到猛兽的低吼声……

　　平常捕兽时，师父们都选在没有猛兽出现的区域。
　　猛兽多是中等灵兽，会主动攻击人类，比较凶残。
　　因为捕捉中等灵兽不能通过封印再捕捉，而必须用乾坤袖直接驯服，所以遇到猛兽十分危险，一般不给贡生做这样的练习。

　　我轻轻扯动孟衾人的袖子：“它们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圆圆的球，然后说：“这里有避妖香，能够掩盖我们身上的味道。”
　　“那如果让它们看到我们了呢？”
　　他看着我说：“那就要打败它们了。”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十分无力……

　　“大爷，你就这么冒冒失失把我带进来。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我的大好年华着想啊。”
　　“勿言，再走一刻便可出林。”
　　我马上闭上嘴巴，紧紧拉着他的袖子跟上他的步子。

　　当我们终于走出那片黑森林进入屏障内，我大叹口气：“真是瞎折腾。”
　　他听了我的话，挑眉看向我……
　　好吧，是我先折腾的……但是也要你配合得很好才会到这个状况……

　　我要他去买棉花，自己到布店去挑便宜柔软的碎布。
　　因为刚刚的小伙计还记得我，见我过来，熟练地陪我一起挑。
　　一会，我就和孟衾人到镇子里的主街上碰面了。
　　他正在吃一串卤丸子，看见我，拿出另一串递过来。
　　我中午就没吃好，现在折腾半天，早饿了。

　　瞬间吃完以后，我一边拿出小纸片擦嘴，一边说：“哪里还有卖的，回去也没饭吃了？”
　　“关门了。”
　　我郁闷地说：“我没力气回去了。”
　　他看了眼我，说：“那我带你吃肉，但不许害怕，”
　　“不会生吃吧……”
　　他理都不理我，带着我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到了林子外面，他放下背上的包袱，要我站在原地拿好避妖香的珠子，然后自己进去。
　　我拉住他的袖子，说：“你不会要吃里面的东西吧？”
　　“你害怕？”
　　“只要你敢吃我当然敢，可是我怕你进去被人家给吃了。”
　　他抽出袖子，一边走一边说：“不会。”

　　过了一会，就见他拎着一个巨大的东西出来了。
　　我努力辨认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是什么……
　　他一边开始生火，一边说：“是南海蝴蝶，我砍掉了它的翅膀和须足，那些都不好吃。”
　　我的胃异样了一下……

　　生了半天的火，才算弄好，他割下那大块东西上干净的肉，然后放到树枝上烤起来。
　　我问道：“没有盐，好吃吗？”
　　他指着树枝说：“用它烤和放盐一样。”
　　“哦……好香啊，你应该让我生火等你，现在就可以吃了。”

　　他看着我说：“你会生火？”
　　“可以摸索……”
　　某人不再理我，开始专心地烤蝴蝶……

　　烤了一会，他用小刀切下外面一圈焦黄的肉递给我。
　　我直接用爪子接过来吃，他看着我，问道：“好吃吗？”
　　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蝴蝶肉真的味道比较好，我一边伸出爪子再要一边说：“非常非常好吃。”

　　他带出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说：“姬第一次吃十分害怕，后来也爱吃。”
　　我一下被噎住，努力吞下肉后，说：“在我这里禁止提你小娘子啊。”
　　他收起笑意，不再理我。
　　我也不向他要吃的，自己躺在草地上，翘起腿看还未完全现身的星星。

　　吃肉就是刚吃觉得还好，一会就感到非常饱。
　　所以我不饿以后，心情更加好，一边躺着一边哼起歌来。
　　哼了几句……
　　我突然想到依九山对我歌声的评价……

　　于是我马上闭起嘴巴，看向旁边的孟衾人。
　　他一边吃肉，一边继续烤……
　　完全木被我吓到，我于是放下心，继续边哼边看星星。

　　突然感觉到有人推我，睁开眼，就是孟衾人的一张脸。
　　“你竟然睡着了？”
　　我一边坐起一边说：“很晚了吗？”
　　“不，你的歌声才停了一会。”
　　“呃……你在听啊……”
　　“我听得见。”
　　偶当然晓得你听得见咧……但是偶以为你没听进去咩。

　　他已经收拾好残局，背上包袱准备走。
　　我看着剩下的蝴蝶肉说：“这么丢了浪费了吧，你小娘子不是爱吃吗，可以带过去。”
　　他看着我，说：“你不是说不许提她吗？”
　　“是你不许，我可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像野兽一样十分明亮。

　　于是他听我吩咐去摘荷叶，我把肉分成好几份。
　　最后，他背着肉，布和棉花，和我一起从官道上往国学走去。
　　为了快点回去，我们都用了斜月步。
　　到蒙馆的时候，他去找虞姬，我去找韩叔长他们。

作者有话说

　　虽然只有一章，但字数很到位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