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偷来梨蕊三分白

15、除非那混蛋不是人养的

　　“咱们先说好了，这顿我请。”听说谢疏影要请自己吃饭，高剑的嘴角从出门就一直噙着一丝惬意的微笑，心情愉悦得很。
　　“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 夏天阳一面开车，一面笑道。
　　“谁让我是开酒店的呢，”高剑笑道，“那丫头的电话是多少，我打个电话，看看她走哪了。”
　　“139********”
　　“记得蛮清楚啊，经常打？”
　　“你说呢？”
　　高剑一咧嘴：“也就随便问问。”说完，按下通话键：“疏影，我是高剑，你现在在哪里？你已经到了？哦，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高剑微微一笑：“你还别说，那丫头蛮上心的！开快点！”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芳草坞火锅店，不等夏天阳停好车，高剑早已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在这里——”
　　进了火锅店，高剑一眼就瞅见了朝自己挥手的谢疏影，快步走到餐桌前，咧嘴一笑：“等久了吧？”
　　“我也刚到。衣服给我，快坐吧，夏总呢？”
　　“正停车呢。”
　　“想喝什么酒？”谢疏影问。
　　“酒就算了，今晚天阳开车。”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剑微微皱眉：“要个包厢吧！”
　　“包厢要10人以上才给订。这里的火锅很有特色，所以人就多一点。”谢疏影解释道，“你要是不喜欢这里，那就换个地方？”
　　“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是不是高剑？”停好车的夏天阳走到桌前，一面拉椅子，一面说。“你这么挑剔的人都说好的地方还能错得了。”高剑点头笑道。
　　“还站着干嘛？坐啊！”夏天阳用手示意谢疏影落座。
　　“都怪我，只想着找些有特色的地方，忘了考虑环境了，实在不好意思。”搓搓胳膊，谢疏影语气里满是歉意。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端盘子的时候可喜欢这种人声鼎沸的场面了。”夏天阳笑道。
　　“你那哪是喜欢人声鼎沸，你那明明喜欢的是小费。”高剑一脸的鄙夷。
　　“什么？你还端过盘子？”谢疏影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吃惊吗？我俩一起端的。为了凑高中毕业舞会的行头。”高剑插嘴道。
　　“你们不都是亿万富翁吗？”
　　“搞清楚，我们上学那会怎么可能是亿万富翁。”
　　“家里不给钱吗？”谢疏影不解地问。
　　“这笔费用不是家里出的。”
　　“毕业舞会有那么重要吗？”
　　“那还用说！考试年年有，毕业舞会可只有一次。况且，毕业舞会可是高中生的‘实习情场’。女孩子们在挑选毕业舞会的晚礼服时，专注程度就像新娘挑选婚纱一样。那一天你会发现一些原本相貌平常的女生一下子就变成了美丽的公主！”
　　“所以说，穿衣打扮很重要。”高剑说着，看了看正在起身倒酒的谢疏影，今天的谢疏影穿了一件淡绿色的束腰长裙，收紧的腰部将腰线完美地展现出来：“小女子，你的身材其实还不错，就是穿得太保守，以后裙子穿短点。”
　　谢疏影身子一僵，顿了顿，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答道：“我不穿短裙子。”
　　“那怎么行？女人的裙子越短，经济才能越繁荣啊。”
　　“就把你的那套Hemline theory(裙边理论)收起来吧。”瞥了一眼谢疏影，夏天阳不悦地看了高剑一眼。。
　　“这有什么？我说的是裙摆指数，又不是床垫指数。”
　　“观察经济景气的指标除了‘床垫指数’、‘裙摆指数’还有‘口红指数’、‘红酒指数’，你怎么就对前两个这么感兴趣？”
　　“这不是说毕业舞会嘛，自然就会说到裙子了。”高剑不甚在意地继续说道。
　　“咳咳！”干咳两声，谢疏影连忙岔开话题，“这样的毕业舞会一定令人难忘。”
　　“那当然！很多人的初恋就是在那里开始的。疏影，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倏地，他的话题又转向了她。
　　谢疏影脸上微微一红，没搭理他。高剑嘿嘿一笑：“说啊，别不好意思。什么呃——时候——呃？”
　　因为出门前泡了一杯咖啡，临走时咕嘟咕嘟地喝得太急，加上这会嘴巴喋喋不休，高剑不停地打起咖啡嗝来。
　　“叫你话多！”谢疏影笑道，“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呃——想摸骗手？”
　　“谁稀罕！”白了他一眼，谢疏影继续说道，“你用手指按住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对，就是这个地方，多按一会，就好了。”说完，让服务员拿来一些白糖。
　　“要白糖干什么？”夏天阳好奇地问。
　　“给他吃。”谢疏影笑道，“把糖含在舌头下，一会就能止住打嗝。”高剑虽然将信将疑，还是照办了：“嘿，还真管用！”
　　“那当然！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什么科学道理？”
　　“糖可以在口腔里会改变原来的神经冲动，以此阻挠横膈膜的肌肉作间歇性地收缩，这样就可以止住打嗝了。”谢疏影耐心解释道。
　　“嘿，还蛮专业的。”
　　“那当然，专业人士教的嘛。”谢疏影露出得意之色。
　　“谁啊？”高剑好奇地问。
　　“我哥哥。”
　　“你不是独生女吗？”看了一眼谢疏影，夏天阳问。
　　隐隐地，一丝落寞的气息，悄然蔓延......
　　“……是—— 一个......”
　　“哥俩好啊……”
　　她后面的话，瞬间淹没在临座阵阵放肆无礼的吆五喝六声中。
　　高剑、夏天阳同时皱眉向邻座看了过去，这时，一个被酒精烧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忽然大喊起来：“小姐，倒水！”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听见客人叫喊，连忙跑上前去倒水。
　　“吆，小手长得蛮白嫩的嘛！”“酒精男”边说边把“脏手”伸向小姑娘。
　　高剑的眉头渐渐拧得更紧，眸光也显出一丝寒意。
　　那小姑娘又羞又怕，急忙挣脱掉那只“脏手”，正想离开，却被“酒精男”一把拽住：“没看见水都喝完了，倒水！”小姑娘只得委曲求全地又倒了一杯水。
　　“没看见还有两个杯子也空着吗？”“酒精男”同桌的两个狐朋狗友跟着在一旁起哄，那"酒精男”一仰脖，又喝完了。“倒水啊！”"酒精男”边说边色迷迷地盯向小姑娘的秀腿
　　“哥几个，瞧瞧，这腿还长得真TM的好看啊！”
　　“朱廉暲，你可真TM的没文化！学着点，那不叫好看，那叫水嫩！”
　　“对，说得对，是水嫩！水嫩！”那朱廉暲一拍大腿，大声附和。
　　“啪！”的一声，高剑放下筷子，朝夏天阳和谢疏影说道：“走吧，怪倒胃口的！”
　　“服务员，买单！”夏天阳不动声色地喊了一句，小姑娘闻言像见了救星一般，跑了过来。
　　谢疏影正要付钱，高剑一把拦住，“我来！”说完掏出金卡。
　　“对不起，我们这没法刷卡。”小姑娘解释道。
　　高剑耸耸肩看向夏天阳，夏天阳一摊手：“我也没带现金。”
　　“本就该我来嘛。”谢疏影笑道。
　　“你是故意的吧，疏影？”高剑笑道。
　　谢疏影笑而不答，算做默认。
　　“如果刚才那各人等会要摸你的腿，你怎么办？”
　　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夏天阳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谢疏影和高剑同时皱了皱眉，小姑娘也不自在地用手指绞起了衣服。
　　夏天阳微微一笑：“你可以给他左边一个耳光，再右边一个耳光。”
　　三人听了，齐吓了一跳。
　　“如果有人要践踏你的尊严，躲避是没用的。你要想捍卫自己的尊严就要拿出勇气！”
　　定定地看着夏天阳，小姑娘半晌才接过谢疏影递过来的钱。
　　“小姐，倒水！”
　　色心荡漾的“酒精男”又开始叫嚣起来。
　　小姑娘顺从地走了过去，就在朱廉暲的“脏手”摸到小姑娘大腿一刻，“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火锅店里的众多目光一起聚焦在朱廉暲的酒精脸上。
　　“臭婊子，敢打老子！”
　　朱廉暲一拍桌子，准备动粗，夏天阳早已一个箭步上前，钳制住他的“脏手”， “别太过分！”说话间，另一只手掏出他兜里的手机：“你是准备品尝麻辣手机呢，还是道歉？！”
　　与朱廉暲同桌的两个男人见状，霍地站起，嘴里乱骂着，抡起拳头向夏天阳打来，夏天阳侧身闪过其中一个，将朱廉暲的手机一扔，腾出手来施了一个擒拿术，将另一个的手腕死死扣住，猛一用力将对方推向高剑，高剑早已起身顺势将对方按倒在桌上，不忘笑着对夏天阳赞了一句：“好身手！”。
　　那未被制住的男人转过身来，握着拳头又要向夏天阳冲过来，只听到一句寒气袭人的话传过耳畔：“想让他这只手废了的话，你就过来！”
　　那男子顿时僵在原地。
　　眼见大势不妙，朱廉暲立刻耷拉下脑袋，学起龟孙子的样，不停求饶。
　　“大哥，”
　　“谁是你大哥？”夏天阳目光一紧，厉声喝道。
　　“大爷？”
　　“嗯？”
　　“爷？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道歉！”
　　到了这个地步，这点小事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小姐，”
　　“小姐？叫谁小姐呢？”高剑冷声道。
　　“大姐，大姐，对不起！对不起！“
　　真正是恶人没胆！
　　夏天阳冷冷一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有下次，等我没兴致玩的时候，只怕你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走运了！”
　　朱廉暲浑身一个激灵，酒已醒了大半，抬头看看夏天阳，一身穿戴甚是气派，琢磨着对方刚才的话，猜着眼前这个人定是个有背景的，再闹下去，只怕会更加不好收场，只好同另两个狐朋狗友灰溜溜地撤了。
　　三人出了火锅店，高剑边走边向夏天阳赞道：“天阳，身手不减当年啊！”
　　“比起你当年救我的那几招差远啦！”
　　两人对视大笑，脚下的步子也越发轻快起来，一旁的谢疏影也不由得暗自佩服两人的古道热肠和身手。
　　“疏影如果有人骚扰你，你会怎么办？”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高剑忽然转过身来，看向谢疏影，问。
　　“我？”
　　“是啊！怎么办？”高剑挑了挑眉，继续问。
　　夏天阳打开车门的手一滞，这时也转过身来，背靠着车，饶有兴味地等着她的回答。
　　“要是我，”谢疏影想都没想地说：“就狠狠得摔盘子。”
　　“只是这样？”
　　“这只是第一步，先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瞥了高剑一眼，谢疏影狡黠地一笑。
　　“接着呢？” 夏天阳问。
　　“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高剑忍不住发问。
　　“第一个，捡一块碎片在手，对那个混蛋大声说：店里有监控，如果他再敢动我一下，我就割腕报警！”
　　“怎么不是割那个混蛋的手腕？”高剑迷惑不解地问。
　　“这不明摆着吗？那混蛋身边有那么多帮手，各个身强力壮，怎么能割到他的手腕？倒不如退一步，说割自己的手腕现实一点，震慑他一下。这种场合总不至于真得闹到见血的地步吧。”
　　“为什么一定要割腕？”黑眸一暗，高剑顿了一顿，问。
　　“都这个时候了，一定要有斗志，要有鱼死网破的打算，否则，不管用的。”
　　夏天阳眸光一闪：“如果那个混蛋没有被震慑住呢？你真会割自己的手腕吗？”
　　“怎么会？”谢疏影嗤笑一声，“为一个混蛋伤了自己太划不算！我说的鱼死网破指的是气势。”
　　“那你怎么办？”高剑接着问。
　　“接着摔盘子啊！我就不信这么个闹法，店老板还会装聋作哑，袖手旁观！”
　　“亏你想得出。”
　　“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办？”
　　“下药！”高剑笑道。
　　“穿越剧看多了吧？那来的那么多药？再说了，这不明摆着给了那混蛋找自己麻烦的机会吗。”
　　“这种事就是找麻烦也只能找到火锅店，你可以早早地辞职不干，谁也拿你没办法。”
　　将目光调向远处，谢疏影静静地开口，“他们找了火锅店的麻烦，火锅店就会找我的麻烦。再说了，到火锅店打工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学历低而且没什么一技之长，再找个工作那有那么容易。”说完，她轻叹一声：“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想不出没一技之长的人要想找个工作有多么不容易。”
　　“这话说得好像你干过一样？”高剑笑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有干过呢？”轻风拂过，谢疏影很认真地问。
　　“哦？真干过？”
　　“第二个办法呢？”看了谢疏影一眼，夏天阳打断高剑的话 ，问。
　　“告诉那混蛋店里有监控，再不住手，就把这段珍贵视频发到网上去！让他老婆孩子、亲朋好友还有老婆孩子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孩子的老师都欣赏欣赏！现在的自媒体这么发达，就不信他不怕！除非那混蛋不是人养的！”
　　“这个办法我喜欢！”高剑笑道，“刚才你为什么不用这个办法？我们也省些力气！”
　　“我那些也只是权宜之计，要论效果，肯定是你们的办法最有效。”谢疏影笑道。
　　“你也认为我们的办法最有效？”高剑挑眉问道。
　　“那当然！”她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以暴制暴的能力。”
　　“那你要不要学跆拳道？我教你，不收钱的。”高剑俯身靠近谢疏影，故意压低声音问。
　　“行了！快上车！”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谢疏影走到车旁，伸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