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如初见，缠绵缱绻》豆蔻草

17、第十七章 伊人一笑悦君心

　　一月之后是后宫宛妃的生辰，此妃乃是武德宠妃，十二岁入宫即为妃位，三年之间先后为武德生下了皇五子承安与长公主灵芝，可谓是荣宠一时。下月初七便是她十五岁的生辰，武德下旨令四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带家眷在那日入宫为宛妃庆生，这可是本朝开国以来的头一遭，足以见得宛妃在武德心中的分量。
　　“文昌，下月初七是宛妃的生辰，你可会入宫？”每逢宫中有什么大事武德都希望自己这个弟弟能够出席一下，可他这个弟弟就是很不给他这个面子，不要说盛装出席了，就算是一个身影那也是没有的。这一次武德之所以准许官员携带家眷，也是希望谁家的女儿能够入得了他这个弟弟的眼，也好早日为他娶上一门亲。
　　“我不喜皇兄的那位妃子，心思太重，就不前去讨个热闹了。”文昌但是心直口快，在他心中，那女子自入宫以来惹出了不少波澜，文昌打心里不喜欢她。
　　“你若是答应来了，我倒是会有些惊讶。”武德倒也不恼，反正他也习惯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反正你从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皇兄此话何意？”
　　“你若是真的上心我的话，怕是我的侄儿都似灵芝那般大了。”
　　文昌只是笑笑没有作声，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想到了凤九，那个一直对他说喜欢着他的人。
　　“想什么呢？竟有些痴了……”武德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弟弟如此，他竟会独自发笑，难不成是着了魔吗？
　　“没什么。”
　　“你不来也就罢了，你那副将可会前来？”
　　“青提吗？他若是想来，我也不会拦他。”文昌不解，武德为何会突然问起叶青缇，在他的印象中，好似这二人并无什么来往。
　　“你能如此想自是好的。”武德竟叹了口气“若是能为他寻个好姻缘也算弥补了他，终究是本君对不起他……”
　　“皇兄何出此言？”听武德的语气，他与叶青缇仿佛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事。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过往。”武德显然是不想与文昌讨论此事。这件事是他一生的痛，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他永远忘不了那深爱的女子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在怀中的场景，那情怀当真是痛的。
　　文昌回了王府便看到了这一幕。
　　凤九双手拉着叶青缇的衣袖，满是撒娇的说到“青提，你带我去好不好？我还从未去过皇宫呢。”
　　“我怎的带你去？”
　　凤九自从听说皇宫有好玩的事情便想要叶青缇带她前去，她向来只是在司命的话本子上知道这皇宫里的形形色色可却从未去过，她又哪里知道，她何止是去过而已？
　　“你若是不带我去，我便一直赖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凤九这无赖起来的本领真是叫人好受。
　　其实凤九一开始是想去找文昌的，但想来想去认为以文昌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去的，索性就直接来寻叶青缇，不过任凭她如何说，叶青缇就是不肯应了她。
　　“你若是当真想去何不去求求王爷？他若是应了，你还愁去不了吗？”
　　“你认为以你家王爷的性子他会去吗？”
　　叶青缇这下没话说了，按他家王爷以往的性子，还真的是不会去。
　　文昌听着听着便走上前去，“青提，下月初七皇兄在宫中的宴会，你与我同去。”文昌仿佛没有听到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
　　“王爷你说什么？你要去赴宴？”叶青缇满脸的不置信。
　　“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没有。”
　　“那还不快去准备？”
　　文昌这样说，叶青缇便真的下去准备了，可是刚走了几步路便想到有些不对劲，这宴会明明是下月初七，现在准备什么？再者，又有什么好准备的呢？
　　凤九一脸期待的看着文昌。
　　“你也想去？”凤九赶紧点点头，生怕文昌不知道自己的意愿一般“想的很。”
　　“那便一同来吧。”
　　看着凤九一脸迷茫，文昌笑笑转身离开了，不知为何，看她如此，他便会莫名的开心，她想要的，他都愿成全她，即使这件事，他很不喜欢。
　　一月转瞬即逝，清晨凤九便被敲门声给惊醒。
　　“凤九姑娘，这是我们王爷为姑娘准备的衣服，说是今日进宫时要穿的。”
　　“为何进一次宫要如此麻烦？还要换衣服？”
　　“姑娘，王爷说了，若是您不喜欢他为您挑选的这件衣服，大可穿自己的衣服前去。”文昌早就料到凤九会如何说，这如何应对的说辞都已交代好了。
　　“放在那里就好了，我换好衣服便出去。”凤九怎会不知文昌的心思，索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在凤九的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皇宫，心中还是很期待的，不过进了宫她便感觉没有什么了，这皇宫，还不及太晨宫一半好，就连她表弟住的庆云殿怕是也比这好上些许。
　　文昌不喜这种场合，所以他们二人来到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文昌带凤九前来也是为了满足她的一个心愿，可没想过过多逗留，“等一下就跟着我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文昌嘱咐凤九。
　　凤九点点头“知道了。”其实这样的宴会真入不了凤九的眼，这些年来，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她姑姑大婚时的场景了。
　　“文昌王到——”
　　下人大声禀报，文昌略微皱眉，他本不想如此招摇，可惜事与愿违。
　　众人一听文昌王来了，都是一惊，想自己在官场之中没有十年也有八载，文昌王何时参加过这种宴会？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待文昌走近以后，就更令他们吃惊了，因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惊若天人。那姑娘的容颜，怕是在本朝之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文昌王，当真是好福气。
　　不要说文武百官，就连上座的武德都是感到不可置信，自己的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肯参加这种宴会了？
　　“皇弟今日……”武德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凤九。
　　那眉眼，那举止，没有七分也有五分的像，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人？除了她额间的凤羽花，几乎让武德认为，她便是她。
　　“柠儿……”虽说知道凤九并不是她，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
　　“皇兄是在叫谁？”
　　“帝君……”见武德迟迟没有反应，身旁的宛妃轻声叫了叫武德“王爷在同您说话呢。”
　　武德此刻方缓过神来，他没有理睬宛妃，而是看向文昌“皇弟身旁何时多了这样一个美人？”
　　“皇兄说笑了，九儿与皇兄后宫嫔妃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凤九几乎激动的要哭了，这是凡间的东华第一次如此唤她，他唤她九儿。她不禁想起与东华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唤她的每一句，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忘不掉。想着想着竟有些湿了眼眶。
　　感觉到旁边佳人的变化，文昌紧张的问到“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凤九不知应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能这样跟在他身边，真好。
　　“皇弟紧张这位姑娘紧张的紧，就连这件衣服都肯穿在她身上。”武德上下打量着凤九，人生多年他从未与自己的这个同母胞弟有过任何隔阂，如今他倒有些羡慕他了。
　　“这件衣服怎么了？”凤九自是不知这件衣服的所代表的意义。
　　“姑娘难道不知？”原以为凤九知晓这件衣服的来历，如今才知道，文昌并未告诉她，“这衣服是我们母后当初赠与文昌的，说是赠给他未来的王妃……”武德断了段，没有接着说下去“姑娘现在可懂了这是何意？”
　　凤九没想到这衣服有如此意义，心中的感动就又深了一步。
　　文武百官见此都已晓得这姑娘与文昌王的关系，有羡慕、有嫉妒。羡慕的自是王族公子，羡慕文昌王能有这样一位只应天上有的佳人伴在身旁，嫉妒的不过就是富家小姐，自己日日夜夜求的文昌王便如此轻易的被那女子给虏了心去，叫她们如何不气？
　　不过羡慕归羡慕，嫉妒归嫉妒，谁让人家就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这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第二对能够媲美他们的吧？
　　凤九是着实没有想到这衣服会有这层含义，她当初只是以为文昌亲自为她挑选了一件衣服而已，没想到却是如此贵重。如今，这算是什么呢？
　　“皇兄，臣弟看九儿有些累了，便先带她回府去了。”本就是凤九想要来看一看，如今看她也没有什么兴趣，自己也不愿再留下，索性就告辞离开的好。
　　“也好，去吧。”武德的目光竟有些迷离了，“叶将军还请留步，本君还有事同你说。”
　　叶青缇听闻变了脸色，他自是知道武德为何会叫他留下，这也是他不肯带凤九进宫的另一重要原因，可他又怎会想到他家王爷心血来潮要来这宫中赴宴？
　　“是。”
　　文昌只是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多问，留下叶青缇便带着凤九回了王府。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从来都不缺少喧嚣，然而此时此刻，这里却静的出奇。
　　武德与叶青缇在御书房内彼此对视着，没人先开口，另一人便也不开口。这是多年以来，他们二人唯一的独处，而这，完全因为一个女人。
　　“兄长……”还是武德先开了口，只是谁能想到他开口叫的便是兄长？
　　“帝君万不可这样叫，青提可受不得。”语气淡淡，看不出丝毫情感。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介怀，可你毕竟是柠儿哥哥，我叫你一声兄长并不为过。”
　　“帝君还是说唤青提前来所谓何事吧。”若不是因为叶青柠去世前千叮万嘱让自己不要恨他，他如今怎会在这里同他多言？可他又怎会真的不记恨他？
　　“那凤九姑娘与柠儿……”
　　“凤九是凤九，青柠是青柠，帝君莫要混为一谈。”叶青缇怕的还是来了。
　　“她虽不是柠儿，却可成为柠儿。”
　　“在帝君眼中凤九是青柠的替代，可在青提眼中，凤九只是凤九。”叶青缇淡淡的说“还请帝君也不要太过挂念故人了，珍惜现在，不也是很好吗？”
　　“本君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得不到。”
　　叶青缇挑眉看向武德“即使那个人是你亲弟弟的心上人，你也要夺走她吗？”
　　“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文昌喜欢谁都可以，唯独她，本君要定了。”
　　“帝君就当真不顾手足之情、兄弟之意？”
　　“本君只是想从他那里要一个女人，如此，他都不肯答应吗？”
　　叶青缇轻叹一声，他心中虽恨着武德，却也知道他心中对叶青柠的执念，如今他把凤九当做了叶青柠的替身，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自古君王多无情。“若是凤九心中只有王爷一人呢？”
　　“本君不管这些，本君已经失去了柠儿一次，断不会失去她第二次。”看来在武德心中，凤九已完全成了叶青柠的替代品。
　　叶青缇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王府，任人如何问他都不肯吐露半句。只是整夜在房间中借酒浇愁。
　　“你自皇宫回来以后便一直如此，可是我皇兄与你说了什么？”文昌不放心叶青缇，便来到他的房中，见他喝的烂醉，便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若是有一天让你弃了这富贵荣华，你可愿意？”
　　“富贵荣华于我有何用？弃了便弃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王爷心中若真是有凤九，便带她走吧，离开这个繁华但是无情的地方。”
　　文昌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了解，叶青缇一向稳重，不会没有缘由的说出这般话“青提，到底怎么了？”
　　“王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