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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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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儿因为手骨折了还没有好,被父亲强行带去了Z市把伤养好。在临走前她双眼泪汪汪的向我求助,一脸不舍。我倒不当她是舍不得我,她只是舍不得莫熙。我摸了摸她的头,表示爱莫能助。
张雪儿被父亲带走,我也就会了Y市。
高三学生的生活可以是说争分夺秒,置之死地而后生。回到学校时,我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各种试卷,有平时练习的,有测试卷。六科考卷,以每天都有的发展趋势堆在我桌上,几天下来也就可想而知有多少了。
我正想着怎么挤时间才能把这些试卷做完时,周烈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面部狰狞,疑似走火入魔的癫狂状态对着我狂叫道:“张小海你说!你说!你到底拿着我的账号对着我的游戏做了什么!”
我可以保证他不是来询问我的,而是来找我报仇的。
“没有,我没用你的账号。”我面部红心不跳的说。
“骗子!你这个骗子!”周列气得要跳脚一样 。
“周列你抓着小海发什么疯,我可要告诉乐明了啊。”刘思思一进教室就看见周列抓着我歇斯底里的样。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周列放开我,气馁的回到座位。
刘思思看着周列回到座位,高兴的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小海你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干嘛去了,打电话问你你也不说。”
“已经没事了。”我微微笑了一下,坐在座位上开始整理试卷。
等刘思思毁了自己的座位,周列才伸了个脑袋在我面前,鬼鬼祟祟的说:“我觉得林叶有些奇怪。”
“不关我的事。”我说。
“不关你的事?”他说,“你这几天没回学校她还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跟我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我肯定自己并没有收到林叶的来电,也没有收到过短信。不过很快我也发现了林叶的不对劲, 她的确时不时的会把眼光放到我身上,很多次站到我面前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像是以前雷厉风行,目光坚定,像一座冰山一样屹立不倒的存在。她会在上课时走神,原因是她总是望着窗外,老师看她好几眼,她都不会发现。也开始变得有些忧郁,总是不自觉的皱眉,感觉她在想着很深的一件事。
而这种状况在有一天中午被打破了,那天我正在图书馆看一本有关函数解题方法的书,而林叶在我不知不觉得情况下走到了我面前坐下。
“你明天可以陪我去趟医院吗?”她问我,现在她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语气柔和,却让我倍加不适应。
我抬头看着她,却看到她眼中无形的脆弱。
明天?星期六,张雪儿去了父亲哪儿,我没什么事要做。
“好。”我说。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静静离开。
林叶走后我总想着她那抹脆弱的神情,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那个流光溢彩的男生——慕曲科。只有能让她那样温柔微笑的人,才能给她这样致命的神情。
星期六早上我接到了林业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我打车过去,林叶正在医院门口等我。
那家医院就是一个刚开的私人医院,医院不是很大,看起来还很新,可能是才开的原因,医院并没有什么人,透着一些冷清的气息。
我陪着她进了医院,我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她也没有想要跟我解释的样子,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直到她挂了妇科的号,我和她一起上了三楼的妇科门诊。
我和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排队等候,等着护士叫人。等到护士叫她的名字时,林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那是我才发觉林叶的紧张,她的指尖冰凉却在冒汗,五根手指努力的抓紧我的手。我 这时才仔细看向林叶的脸,那种憔悴,焦虑,痛苦在脸上交织着,显出了一张太过复杂的脸。
我和她进入诊室,林叶坐在了医生对面,不安的捏着手指。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盯着电脑冷冰冰的问:“你身体怎么了。”
林叶惨白着脸说了自己的问题。
那医生直接又尖锐的又问了林叶几个问题,林叶也战战兢兢的回答。最后医生给了她一张单子,要她去一楼缴费,尿检。
我陪她在一楼等着尿检结果,我脑袋里似乎有些绕不清楚了,可也许我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她拿着检验报告给医生看,医生平静的扔给我们四个字,“你怀孕了。”
我即使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却也有些不可置信,更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林叶,她甚至在一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随即又冷静下来。
那医生带着无框眼镜,脸色泛白,看起来冷酷无比,在看到我和林叶的模样时,也许已经把我们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不自觉得带着冷笑,看着林叶因为这个结果更加惨白的脸,抿着唇呆泄的模样。
“要打掉吗?”她例行公事的问。
“打。”林叶死扣着双手,像是痛苦的呻吟着说出一个字。
“药流还是人流。”
“人流。”林叶又说。
医生拿着一张单子填写着什么,然后甩给林叶,“拿着去交费,一会儿打个B超再做手术。”冰冷的声音比这寒冷的空气更让人心冷,直让林叶打了个寒颤。
我又陪着她打完B超,然后在手术室外等着做人流。
林叶看起来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冷静了许多,脸上却还是惨白一片。
“是慕曲科的吗?”我问她。
她惊讶的看着我。
“我看到过你和他在一起。”我解开她的疑惑。
“他知道吗?”我又问。
林叶没有说话,我想慕曲科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还让林叶一个人来这里,就算我再怎么不知人事,也知道这样的人搞糟的可以。
“我去上个厕所。”我说完就往洗手间走去。
我没有进洗手间,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拿手机给刘思思打电话。
“把慕曲科的号码给我。”我直截了当地说。
“谁?慕曲科?你要干嘛?红杏出墙?我可要告诉乐明啊。”刘思思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我明天陪你去蹦极,你把慕曲科的号码给我。”我直接和她做交易,刘思思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有搭对,从上两个星期就一直要我陪她蹦极,我因为一直烦着张雪儿的事情也没搭理她,也实在弄不明白把人吊在半空中有什么好玩的,这次正好可以用来交换。
“成交。”刘思思也没多问,爽快的答应了。
我回到等候的长廊,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也异常安静,可我只能想到凄凉。那个人人都觉得是坚强存在的人,一个人坐在那儿,让我恍如隔世,怎么就到了这里,怎么林叶就这样了,她不是该坐在教室奋笔疾书或者和刘思思斗个你死我活吗?而现在,冷天里的寒风似乎贯穿了她的身体,在强烈一点就会让她支离破碎。
我坐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她的救赎。
慕曲科果然来了,他万分心疼的来到林叶身边,将被突到的变故惊得木讷的林叶抱进怀里。
是我打电话告诉了慕曲科。打完电话后我也在想,林业是不想告诉慕曲科还是不敢告诉慕曲科。这么年轻的爱情经不起波折的考验,她是否也怕,一个意外的孩子打破她美好的爱情,她不敢拿这个孩子去试探慕曲科对她的爱,如果慕曲科逃避,而她又将如何自处。
可当慕曲科小心翼翼的抱住林叶时,林叶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包括她的坚强,包括她的恐慌,包括她的患得患失,包括她故作姿态的冷静。
只有这个人能让林叶拥有那么多的情感,那么多的敏感。
那天林叶没有打胎,慕曲科红着眼眶哄着林叶,小心翼翼的把她带上车送她回家。
我想后面的事是该他们自己解决的。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有我什么事了。可是从那天后请了几天假的林叶在一个早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色好了些,可还是看得出来她因为心事重重而面带疲倦。
“陪我去医院吧,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林叶轻微的说着话,白色的水汽消散在空中。
这一次我看见林叶疲惫的双眼里露出了坚定,我知道她下定决心要去做人流了,我也知道这是必然,并没有看见慕曲科,我猜她还是瞒着慕曲科来的。
我又一次陪她坐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像是犯罪的人等待着最后宣判一样等着护士念起她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我说。
不是太奇怪了吗,我和林叶顶多算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因为我和刘思思的关系,不是更加不该相信我吗?
“因为我了解你。”她说,“像你这种子自我自负的人,不会去关心别人的事,不会因为我这样,就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也不会对我指手画脚,或者在背后议论我,在你这种人眼里,只有你自己。”
我不得不说林叶把我解剖得很透彻,我的确就是这样,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更是懒得去关注。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她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如果不是你告诉了慕曲科,帮我下了决心,也许以后我会因为这件事对而他心存隔阂,会慢慢产生矛盾,最后终会毁了我们的感情。”
我看着前面的白色墙壁,静静的听她说,“他说他会尊重我的决定,这个孩子是打是留都由我决定,可能别人会认为他疯了,但是我却觉得他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我们都清楚我是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的,我不能让这个意外影响的慕曲科,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
后来林叶进了手术室,我依然在那儿坐着。我看着她进去,那背影消瘦,□□,沉重。
每个人都为了爱情赴汤蹈火,除了我。
张小海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
我宁愿做一个孤独的旅行者,一个人穿梭在人海茫茫中,也不愿在某一个地方存在着一个人,一拉扯,心就痛。
我把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的林叶送回了家,又一个人去了学校。
我中午到的学校,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像发泄般的在白卷上写着各种数学公式和解题技巧。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去吃饭吗?”乐明找到了我们班上,坐在我旁边,语气温柔的问我。
“我不想吃。”这是第一次我打破了高三以来学习,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规律。
“怎么了?”乐明问我。
“没什么,去吃饭吧。”我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和乐明一起离开教室。
就算我不吃,乐明也要吃,我要是一直坐在教室里,我相信乐明会陪我坐一个中午。
“是不是进入高三生活开始变得焦虑了?”乐明轻轻牵着我的手,把自己的手套套在我的手上。
“没有。”我说。
我微微抬头看着乐明微笑的唇线,白皙圆润的下巴,乐明真的很好,可是我不会爱上你,但是乐明,只要我们一直像现在这样,我就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并不是只有爱情才可以,我习惯你的存在。
直到晚上乐明送我回家时都还很不放心的对我说:“不要太紧张,你的成绩想要上什么大学都没问题,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晚上不要熬太晚,早点睡好吗?”
“嗯。”我也不想去解释我并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大,只是顺从的答应。
第二天林叶就来了学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她不参加课间操和体育课,除了这些就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座位上埋头读书。
几天过去了,什么都照常进行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张雪儿在Z市待不住了,开始和父亲进行一场回H市的拉锯战。张雪儿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回去,父亲是一门心思想要张雪儿留下来,而却工作都尽量减少或者在家工作,就是要守着张雪儿,直到她完全恢复为止。
其实张雪儿心中那点小九九父亲怎么会不知道,我觉得父亲就是喜欢逗弄张雪儿,想看张雪儿张牙舞爪又无计可施的样子,特别有趣。与张雪儿相比,父亲是更宠爱张雪儿的,比如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为什么我的就是张小海,张小海,一点儿也不矫情,一点也不文艺,仍谁听了都像男生的名字,还特别普通的那种。看看人家张雪儿,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要多文艺就有多文艺,偏偏还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性格也好,完全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会向父亲撒娇,讨好,关心,任性,而这些我都不会。她从小就是一个有特别灵气的孩子,所以人见人爱,不像我,一副内敛到让人心生距离的样子。
“你和林叶没发生什么事吧?”周列见我在发呆,贱兮兮的凑到我面前问我。
“没有。”我说,继续埋头看下一节课的内容。
“你有没有感觉刘思思这几天有些不正常。”周列又说,他上哪儿看出那么多这个不正常那个不正常的。
虽然心里埋怨了一句,我还是抬头也看了一眼难得乖乖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刘思思。她的确有些不正常,就算周列不说,我也隐隐感觉到了。这几天和我待在一起她都显得有些安静,下课不怎么找我,也不怎么搭理周列恶意挑衅,老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一看就是有心事。
做课间操的时候,我站在刘思思旁边,叫了她两声,她反应迟钝的转过头看我,完全不在状态,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胡乱的动动手动动脚,打个马虎眼,转头问刘思思。
“没有啊。”她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事,别瞎操心。”说完还用力的随着广播用力挥着手,向我证明她没事。
既然她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每个人本来就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是她,不必知道她的全部。
中午吃了饭我就去学校外面去了一千块钱,周列说我请假的时候,班主任说要收补课费的钱,我一直不知道,直到现在只有几个人没交了,班主任都开始催了。我取了钱直接去交钱,正好班主任在办公室。刚进办公室就看见班里的一个女生站在面前班主任伤心的抹着眼泪,还满班主任带责备的说:“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表示有人来了,然后走到面前班主任说我是来交补课钱的,她见在一个小本子上写下我的名字就离开了。
本来这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下午就看见班主任一脸严肃的进了班里,站在讲台上扫视了一下全班,所有人都被她异常锐利的目光扫得心里一颤,想着啥事惹得班主任这么生气。
“我一直以为,我们班是全校最好的文科班之一,我们班里的学生也都是品学兼修的好学生,未来的人才,没想到啊,竟然有人会在班里偷钱!”班主任中气十足的在班里扔下一颗炸弹,但是却没炸响。
班里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的盯着老师,都是一副“我没偷,也没被偷,这不关我的事”的样子。老师再次扫了全班一眼,“人长那么大要有羞耻心,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我们班里!谁偷了谁的钱谁心里清楚,你最好主动拿出来,如果没有人到我这人错,我就要严查了,到时候我查出来了就不是认错那么简单了,最好想想后果。”
全班还是鸦雀无声的盯着老师,这下连目光都不敢闪躲一下了,生怕被认为是做贼心虚,眼睛锃亮的看着老师,以表示自己的纯良无害。
班主任再次看了一下毫无反应的班级,目光一敛,语气柔了一些,“你们也想想,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这样做太破坏同学间的感情了,我也不是硬要你当着全班承认,你可以自己到办公室来,如果明天还没有人来,我就开始调查。”
老师来开后,大家又很快的融进试题里面,毕竟这高考在即,谁还回去管别人的破事儿。不过我往前两排看了看,看见了那个眼眶到现在还红着的女生。怪不得在老师面前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是丢了一千块钱。
那女生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三年来一直穿着地摊上一二十块钱的衣服,连平时学校的各种补助老师都会想法给她一个名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自卑,平时不爱说话,课上抽起来答题都是畏首畏尾的,这一下丢了一千块亲能不心疼吗。
其实班主任能这么斩钉截铁的说是本班人做的那也不无道理,平时班里本来就不会来别班的人,来了最多也就是站在门口叫某某人出去,不会踏进我们班。像我们这种快班,随便拉扯个人出去都是全年级前多少名,别人根本不适应班里的氛围,心生距离也就不会踏进。
不过这种事可想而知时没有人会承认的,自己偷了钱又去承认,这人是傻了吧。就算老师说会严查,学生心里也都会想,老师就是在炸人,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也查不出什么。
可是更加出乎我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清晰的年轻爱情摆在我面前面临毁灭的样子,我一直都忘不了,它曾自我心中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让我记住,爱情,爱情,这种渗人心头的毒,擅自品尝的代价。
那是一天早上,我和乐明在校门口碰头见面,一起进了学校,才进校门口就有两个女生从我们面前走过。
“林叶是谁啊?”
“这个你都不知道啊,就是文科班的一女生,成绩好的不行,每次都是年级前三,不是还上台领过奖吗。”
“是嘛,好像没什么影响。”
“你不认识也正常,看起来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没想到还挺开放的。”
我停住脚步,看着前面的两个女生走远,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议论起林叶来。
开放?什么意思?
直觉让我感到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刚才那两个人是从公布栏那里走过来的,要不要过去看看?”乐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轻声的提醒我。
我侧过头看见不远的公布栏处果然不同往日的围了几个人在那儿,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我面色凝重的走过去,想一探究竟。
我没想到,公布栏上竟然贴着林叶人流的手术单。我直愣愣的盯着公布栏,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而我耳边全是嗡嗡的议论声,那些人是怀着怎样恶劣的心情在这儿围观的。
我想这肯定是这么久以来除去张雪儿受伤那次,我是第一次那么怒不可遏。我听着围观的人在哪儿议论纷纷,污言秽语到比这贴在公布栏上的单子更让我震惊,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乐明静静的站在我旁边,他可能看出了我压抑到极点的情绪,也知道我正在为公布栏上的东西愤怒着,他抬手就想撕掉那张单子。我眼疾手快的拉下他的手,自己伸手抓着那张纸给撕了下来,所有人都用或奇怪或了然或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我就是不想乐明承受这样的眼光,所以才不要他撕下那张单子,毕竟谁也不知道林叶的男朋友是谁。如果乐明撕了,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会向乐明攻击而来,乐明就算是百口莫辩了。知道的人直到我不是林叶,不知道的人就会以为我就是林叶,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希望乐明被牵扯进来。
我离开乐明,一个人急冲冲的回了教室,飞快的想着谁会知道林叶人流的这件事情,谁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我进教室时教室里没有什么人,而刘思思出奇的早到,正坐在位子上玩着自己的手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上次早到还是开学头两天的时候她看出了时间。我坐在位子上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张快被我捏得破碎的单子,像要把它捏碎一般。如果真的可以捏碎就好了,合着那些卑鄙的语言,奇怪的目光一起!
林叶终于来了。她刚放下书包我迫不及待就走了过去,叫她跟我出来。因为时间还早,学校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把她带到一条没有人的走廊上,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她奇怪的打开那张纸单,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怎么会在你那儿?”她问我。
“我从公布栏上撕下来的。”我说。我知道这句话很残酷,可是我还是要说。
她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陷入了一种恐慌,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嗫嚅的问出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了?”
“没有。”我算得上安慰的说。可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总是会流传开来被人知道,林叶这么聪明,自然也明白。
其实这种事情在高中生活中本来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在很多时候我们也会听见很多这类的流言蜚语在学校传播,但是毕竟也是件隐晦的事,就这样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想想也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更何况当事人还是全校重点关注的好学生林叶。
没有人会永远坚强,在内心深处都会住着一个胆小鬼,逃避几乎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们才要用理智去控制它,而当人们遭遇着重大的打击或者不可接受的冲击时,突如其来的负面情感往往会 摧毁我们内心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城堡,把我们最懦弱的样子暴露出来。
而那时我没有深刻的意识到,林叶也是会懦弱的人。
林叶怀着侥幸的心理待在学校,她想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不会有那么刻薄的语言针对她,毕竟她除了学习没什么好引人注目的。可是几乎是顷刻之间流言就以十倍的速度在学校传播开来,甚至捏造了更加不开入耳的事情掺加进了流言中,连代课老师来上课的时候都用异样的眼光瞟了几眼林叶,班主任也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我第一次看见那个永远挺着背脊,连做手术时都是如此的女孩弯下了腰,像被抽干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能埋着脸躲进黑暗中,见不得光。
中午下课的时候我看见慕曲科着急的往我们教室跑,我在教室外面抓住了他。
“别去找她,别把事情弄得更乱。”我说。
我的话让慕曲科冷静下来。他也知道,他的出现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这件事像暴风一样在学校再次掀起更大的骇浪。
第二天林叶就没有来学校了,这是可想而知的。林叶太过骄傲,这份骄傲会毁了她,她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诋毁。
“是在担心你们班的林叶吗?”乐明问道,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中午一般乐明都会和我待在图书馆,查资料,复习,环境也安静。
“你就是看起来一副冷漠的样子,却总是会去关心别人。”
“事情根本就不是所有人想的那样,那些胡言乱语对一个女生来说不是太过分了吗!”我已经 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变得愤恨不平,忍不住的向乐明抱怨起来。也许是因为做手术时是我陪着林叶去的,我明白其中曲折的纠缠,明白林叶的感情,所以我对她心生怜悯。
“为什么那些人总是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顾小雨是,贴手术单的人,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也是。
“小海,这世上的人本来就是千千万万各有不同,你可以善良,别人也可以残忍,也许是因为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才会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事情甚至是你无法想象的,我们不可能改变得了所有人的思想,让他们变得和我们一样。”乐明温柔的安抚我的情绪。
其实我也明白,我不是怕那些流言蜚语,也不怕人心险恶,而是怕……
我呆呆的望着玻璃窗外,这个明媚的冬天,反而像有什么悲伤的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