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雏柒公子

48、被家人知道

　　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四个人平平淡淡相处了一段时间。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平淡的过下去，偏偏何父病倒了。
　　身为何家独子，何欢自然是请了几天假去医院里照顾父亲。
　　处处可见白色的病房里，满是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何欢抚摸着父亲两鬓的白色丝发，想到自己和宗绍做的那些事，就觉得对不起父亲。
　　这时，带着氧气罩的何父，终于醒了。他首先动了动手指，心跳检测仪上那条红色的线也渐渐波动起来。
　　何欢惊喜的扑倒在何父怀里，喜极而泣：“爸，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是啊，我醒了。”何父摸着他的头发：“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何欢笑着擦擦眼泪，搬条椅子在父亲的病床边坐好，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各怀心事。何欢想的是如何对父亲坦白，他已经和宗绍在一起，但又不会加重他的病情。而何父想的却是：
　　“何欢呀，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让你父亲我抱孙子啊！”
　　“爸，这，这还早吧！”何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啥。可他不想瞒着宗绍，他想和宗绍一起想办法，说以打算回去之后把这些事情和他商量商量。
　　“还早？早什么呀！”何父简直要跳起来了，他费劲的要在床上坐好，何欢见了赶紧去付他：“爸，你才刚醒呢。现在又在折腾啥呀！”
　　“何欢呐。你是我们何家独子，一脉单传。而我和你妈又是晚婚晚育，如今我已经是快七十的老人，这人一老，难免会患上这样那样的疾病。我和你妈早有面对疾病的心理准备，也存够了钱。我们的父母都已经离去，所以我们对生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唯独你这孩子，我们实在放不下。你一个人在北京打拼的那些年，我和你妈都知道你的苦，可也只能干着急，并不能为你做什么。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在这边有房子，有固定而且较为轻松的工作，我们呀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何父越说。何欢心里就越愧疚，就越犹豫要不要把宗绍的事情和家里说。万一父亲的病情又加重可怎么办啊……
　　“只要看到你成家生子，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何欢一直低着头，目光散漫不知该放在何处，似乎在喃喃自语的说：“成家生子就一定那么重要？万一我爱的那个人不能生育呢？”
　　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说。却也被何父听的一清二楚，他当即就摆出一副要拔了管子和何欢干架的模样：“何欢！你知不知道延续香火的重要性？要是哪天，你当真爱上一个不孕女子，那就别回来了！不然我哪有脸去见何家的列祖列宗！我们这一代真是毁在你这鬼崽子手上了！”
　　“你们这是干嘛呀！”中午来送饭的何母，打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何父激动的要打何欢，当即放好饭盒上去阻止。
　　“哎。爸，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何欢识趣的把宗绍那事咽回去，因为，他明白，现在还不能说。父亲作为上个世纪的知青，作为人民教师，是个十足传统的人。如果现在和他提起同志这种不伦之恋，一定会让这个家都受到承重的打击吧。
　　“打个比方都能让你这么激动？”何母狐疑的看看何父又看看何欢：“到底说了什么事呀！”
　　“我说，万一爱的人不能生育……”
　　“那就换一个爱！”果然，听到这话，何母也很生气。不仅一口打断了何欢，还黑着一张脸。这下可好，房间内的气氛更尴尬了。
　　“你们也真是。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说着，何欢要去拿饭盒，却被何母沉着嗓子叫住了。
　　“何欢，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不孕女人，你爱上了他？”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何欢由于拿东西的缘故，他背对着母亲。趁此，他静静的深呼吸一口，当拿过饭盒再转身时，脸上却堆满了笑容。也许他自己没发现，但生他养他的父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来，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其实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女人，他就是宗绍对吧。”何母观察着何欢的表情，继续说。
　　何欢如晴天霹雳般，他震惊的看着母亲，手中的饭盒一松，可口的饭菜都倒在地上。他低头看着地上，额前的流海隐约遮住眼睛，其实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他的眼圈大概红了吧。
　　他慌忙蹲下身，把饭盒捡起来，又去厕所里把扫把和畚斗拿出来。期间，他一直低着头，因为他并没有抬头的勇气，因为现在如果与父母直视的话，他一定会掉眼泪。
　　“何欢，你知道吗。”何母自顾自的说着，语气也渐渐缓和下来，换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惋惜语调：“你这孩子从小就出奇的温柔，懂得礼让，不和人争执，耐心体贴父母。这样的你，不知让我产生过多少次你是女孩的错觉了。而现在，你爱上一个男人，我倒觉得不意外。而且我也看得出，宗绍其实很爱你，高中第一次把你送回来时我就知道了。但我从未点破，也一直纵容着你们俩，默许你们俩在一起。”
　　“因为你啊，真是太过于柔弱，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但是，何欢你懂我们做家长的苦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在中国怕是不会被接受的吧。而且一脉单传的何家，是一定要有香火延续的，绝不能在你这一代断了后！”
　　“可是，妈。我喜欢宗绍！”何欢忍不住的说道。
　　“就算是真的喜欢，喜欢到可以为他死的地步，你们也决不能在一起！宗绍这个人，雄心太大太黑，还是商业巨头的私生子。你们一个天上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个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我们只要互相喜欢不就够了？而且妈你不是也说，知道宗绍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喜欢我……”
　　“但是我更知道，宗绍是个性格扭曲的人。你高中时，总是带着些伤回家，还骗我说是自己摔的，这些只怕都是宗绍打的吧。”
　　何欢震惊的看着母亲，没想到连这些母亲都知道，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还以为母亲不问就是不知道。
　　“你呀，趁早给我从宗绍家搬出来，给我找户好人家结婚生子。宗绍这个人，你妈妈我实在信不过！”
　　“为什么？妈你平时不是都对宗绍挺热情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何欢心如刀割，两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流。
　　“宗绍，太懂察言观色，大概也与太多是非之人有所交往。而且热情待客一直是家里的家训。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想你再被宗绍如何刁难，自然会热情对待他，只希望他能对你好一点。”
　　“怎，怎么是这样……我还以为，妈是真心喜欢宗绍的。”听到这里，何欢无力的倒在一旁的空病床上，把头埋在整头里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