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马睿嫣

9、第九章 宝宝出世

　　“宝宝的头出来了！嫣儿，加把劲！快要生出来了！”逸然激动的声音让我振奋了起来。是的，我也感觉到了。那种莫名快要解脱的感觉，我开始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使劲。照之前逸然和我说过的，一步一步帮助宝宝快点出世。

　　“对！就是这样！嫣儿，就是这样！”逸然时不时的鼓励着我，我抓紧了逸然的手，开始再一次的努力。逸然紧紧回握着我的手，给我注入了力量和勇气，在我最后一声痛呼声中，宝宝滑了出来，不多时就嘹亮的哭出声来。浑身一阵轻松，刚要松懈下来的时候，听见逸然稍显紧张的声音，“嫣儿，还有一个！别放松，再加把劲！”

　　一阵无奈浮上心头，顾不上激动第一个宝宝的出世，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

　　当痛苦的分娩结束，听着两个宝宝哇哇的哭声，让我觉得刚刚一切的痛苦很值得，汗湿透了身下的垫被，几缕头发也黏在了脸上，热泪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划出眼眶。

　　“他们都好吗？”我没剩多少力气了，困难的转过头看着逸然，嘶着喉咙问道。

　　“好，……他们都很好，嫣儿，你生的是一对龙凤胎！”逸然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激动，还有……哽咽？

　　摇曳的烛火里，我定睛看着逸然的脸，我发现逸然竟然哭了，脸上有眼泪流过的痕迹，甚至眼眶里也还含着泪。

　　“我生了两个，你不高兴么？”我虚弱的笑话他，伸出手去，想擦掉他脸上的泪。视线有些模糊，我好累，好想睡。迷迷糊糊中，手还没伸到逸然脸上，就被他抓住捧在了脸旁。

　　“不，……我高兴，嫣儿，真的！很高兴。……”听着他哽咽的声音，我笑了，渐渐的睡过去，模糊中，似乎还听到逸然不真实的声音在说着“谢谢……”

　　来不及困惑，我沉沉的阖上眼，和着窗外婆娑的月光竹影，睡得不省人事。……

　　在床上坐了整整一个月的月子，这一个月也是点翠山最冷的时节。这期间逸然除了打水让我洗洗脸，用树枝擦擦牙，起床方便一下，几乎不让我碰水，就连喝的水也只能喝热的，温的都不行。屋子里，每天都有一盆熊熊的炭火摆在床前，从未熄灭过。

　　我从偶尔撑开了一条小缝里看着屋外纷飞的大雪，还有被积雪压弯了腰的竹子，哀叹这样的坐牢日子还有多少时日才能结束。

　　每日三餐逸然都是端到我的床前来，让我坐在床上吃，别提让我洗澡、下床走走了。好在天气寒冷，虽然身上不至于很臭，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头发也油腻腻的纠结成了一块一块的，靠在床上稍微挪挪屁股就能闻见从衣服里逸出来的怪味，还有胸前奶水渗到衣服上的奶腥。

　　每天早起时，我都靠在床上念叨着，“逸然~逸然~你让我沐浴吧！逸然~逸然~你让我下床走走吧！逸然~逸然~你不觉得我很臭啊！……”

　　逸然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满脸宠溺的笑着说：“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变闹了？”说着，放下餐盘在床边的竹凳上，端起了一碗乌鸡药膳粥给我。

　　“把我的名字当经念，小心宝宝将来学会叫人第一个就叫我的名字，不会喊你娘了。”

　　我小口小口啜着美味的粥，担心的看了看床榻另一边两个安静的小摇篮里宝宝光洁粉嫩的小脸，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声说着：“瞎说！我每次念，宝宝们都还睡着呢。他们一定第一个先叫我娘！”

　　看着我不满的样子，逸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我说错了。”逸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明天就准备一下，你可以沐浴了。”

　　“真的啊？！”我想不到日日央求下床、沐浴，今天逸然竟然答应了，心里真是乐开了花。除了生下两个宝宝那天，逸然帮我擦过身子，换下湿透了的衣服，到今天一个月了，我还没有洗过澡呢。

　　“是啊，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你最后一天坐月子了。”逸然微笑着看着我，放下手认真的说，“明天也是小宝和宝儿满月的日子哦。”

　　我到现在还没帮宝宝想好名字，又不好意思开口叫逸然帮我取，只是按这两个小宝贝出生的时间把先出生的哥哥叫做小宝，晚出生一会儿的妹妹取作宝儿。

　　听到逸然准许我下床走动，还可以沐浴时，我乐傻了，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也许是我笑得太大声，也也许是宝宝们饿了，两个摇篮里都传出了不满的哭声，“哇啊~~~哇啊~~~”哭得那叫一个起劲，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我探出身刚想一个个抱起来时，逸然已经快手快脚的绕了过来，抱起了宝儿放在我的怀里，自己抱起小宝轻轻的又是拍拍又是晃晃，熟练的哄了起来。

　　看着逸然脸上慈爱的表情，听着他嘴里呢喃着“嗯~嗯~嗯~”跟宝宝说话的声音，要是逸然有了自己的宝宝，他一定是一个最棒的父亲，不知道……谁会是他的妻子，谁会是他宠爱的宝宝。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宝儿忽然在怀里像扭麻花似的挣扎起来，似乎为我忽略她表示非常不高兴。我回过神来，赶紧安抚小家伙，把衣襟撩起来，把雪白硕大的胸前胀鼓鼓的其中一颗鲜红葡萄塞进了小家伙的嘴里，宝儿马上就不闹腾了，闭着眼睛秀秀气气的吸了起来，和刚刚凶巴巴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安安静静的。宝儿胃口小，小女孩，吃得也不多，很快就饱了。

　　见我喂好了宝儿，逸然赶忙把已经等得颇不耐烦、哭得有些声嘶力竭的小宝放在我腿上，把我手里的宝儿接过去，轻轻的靠在肩上，拍着她的背，让她打嗝。

　　我把另一颗鲜红葡萄堵住了小宝哭哇哇的小嘴，小宝一边呜咽着，一边狠命吸着，我都有些发疼了，我皱着眉，真怀疑小宝是不是在报复我偏心先喂妹妹。

　　我一边哄着小宝，一边喂奶，大概是缓解了他的饥饿感，慢慢的，小宝吸得没那么用力了。渐渐地，小宝吸着的这边鲜红葡萄里没有奶水了，小宝松开嘴，鲜红葡萄不是胀鼓鼓的了，有点蔫蔫的，像是有些放久了失去水分不新鲜的红葡萄。

　　小宝不安的拿小手扑腾着，似乎在抗议他还没吃饱，我小心翼翼的把小宝换到他妹妹刚刚吸过的那一边，那里在小宝吸这边时又积蓄了一些奶水，小宝的嘴刚一凑到鲜红葡萄的边上，马上准确的咬住吸了起来。

　　“这个傻小宝，还真能吃。”我嘟哝着，嘴巴撅了起来。

　　逸然闻言，在一边吃吃轻笑着，一边把已在他臂弯里熟睡的宝儿轻轻的放进了摇篮里摇着。我喂奶的时候从来不避讳逸然，我不传统，也不算保守，我不觉得当着为我接生、又照顾我的人面喂孩子有什么害羞的。

　　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我已经把逸然当作除了宝宝们也是最亲密的人了吧。虽然我没有跟逸然说过，但我确信逸然是知道的。

　　除了第一次逸然在我接过孩子后撩起衣服就开始喂奶，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一天给宝宝们喂了好几次奶，之后，他也就处之泰然了。

　　只是不知道……逸然现在有没有把当作是他的家人一样看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