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不堪剪》微醺悠然

33、期待重逢

　　第二天醒来，果然神清气爽，虽不至药到病除，但烧总算退下去了。恢复一点精神之余，终于有胃口弥补了一下前两天落下的美食。酒足饭饱之际，借口要与陶陶久别重逢诉衷肠，说些女儿家的心事，把满脸不愿意的若谦硬是推出了门外。其实，我是要跟陶陶好好打听一下这半个月来的事情，究竟墨涵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次只有陶陶一人前来？

　　“陶陶，我被抓以后的半个月你跟墨涵怎么样？昨晚你说墨涵一直在外找我是什么意思？你跟墨涵没有在一起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墨涵呢？”我连珠带炮甩出了我所有的问题。

　　“小姐你别急，陶陶慢慢跟你说呀！小姐被那群黑衣人掳走后，陶陶就带着小姐的mp3留在小屋里等沈公子。后来沈公子就听了小姐录下的对话，然后他就吩咐陶陶待在小屋等消息，自己则去影者门打探那群黑衣人的消息了。过了足有五六天，沈公子带着一身伤回来，说影者门守卫森严，你想尽办法闯入总坛还是没法探出那群带走小姐的黑衣人的身份。后来，沈公子又听了几遍录音，说那群黑衣人带有皇城口音，一定与皇城脱不了干系。他说沿着乌镇往枫都的路，一个城一个城地寻过去，总会找到小姐的。陶陶一直留在乌镇守着，心想小姐说过等脱了险一定会回来找陶陶的，就一步不敢离开小屋。可是，又是十多天过去了，小姐没有回来，沈公子也音讯全无，陶陶还以为……还以为……”小丫头边说边又要垂泪，我连忙上前安慰她。

　　“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在这里嘛。你说墨涵受了伤，严不严重？他就不好好养伤，到处乱走干嘛呀？真不会照顾自己！咳……那他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没再回乌镇？”完了，现在陶陶也不在那，这下他就更没头绪了。怎么办？怎么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小姐不用着急，来找陶陶的那些人说是谦王爷的手下。陶陶就借口收拾包袱之际，趁他们没有注意，在小姐那张床原本放这个包包的地方留了字。沈公子要是回去，看见那些字就知道要来这里找小姐了。”

　　“哎呀，陶陶真乖！爱死你啦！来，亲一个！”满心欢喜地在陶陶脸上啵了一个，见那小妞满脸通红，不禁又是一阵好笑。小丫头就是纯情！

　　接下去的几天我就安心养起了病。因为知道一旦墨涵找来，我是势必要跟他走的，只有把身体早早养好，到时候才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幸而阿司匹林跟白加黑的药效诚不我欺，好得真是没话说！

　　人非草木，这几天的相处，眼见若谦对我宠爱有加，无微不至，我甚至都要沉溺在他的这份霸道又温柔的宠溺中了。可是，一个人的心怎能同时装起两个人呢？我的心不大，只容得下一个人而已。既然已经认定了墨涵，我就不容许自己再贪心，即使那个人再疼我爱我。我只能对若谦感到抱歉，真真是应了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也许，诚如若谦所说，他只是输在迟了一步。可是，仅仅这一步就足够注定了我与他擦身而过的命运。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或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都是一场注定无缘的感情，我和若谦就是属于后一种。若没有认识墨涵在先，对他动心在前，也许我也早就无法抵抗若谦的这番深情了。

　　想到终究是要对不起若谦的，这段期间我也格外地对他好脾气，凡事都顺着他的意。我有预感，墨涵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果然，六月六日的晚上，我还在沉睡中，突然被一阵刀剑相击的喧闹声惊醒。刚睁开眼就看见床外侧的若谦提剑冲了出去，临出门之际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一眼里包含太多欲语还休，夹杂太多复杂的感情。被他这么一看，我忍不住心中一阵轻颤。他是……知道了什么吗？他看出我这几日的柔情切意不过是离别前最后的温柔了吗？他看出我一直是在等墨涵来接我走的了吗？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涌进脑里，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时竟忘了要出去确认一下是否是墨涵来了。

　　直到一个纸团透过窗户砸进来，我才反应过来。急急下床拾起那个纸团，一看，果然是墨涵的笔迹。揉成一团的宣纸上凌乱地写着：“四日后微醺生辰，日落之前带上陶陶往城东天一酒家，等你！”是墨涵！真的是墨涵！匆匆再扫上一眼，记住时间地点，然后将纸团烧掉。武侠小说也不是白看的！

　　想到四日后就要见到墨涵了，我真是难掩满脸喜色，所以等到若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躺在床上对着床顶纱帐傻笑的模样。

　　“洛洛莫不是很高兴见到府上有人行刺？还是，洛洛乐意见我被杀？”紫眸难掩一阵……失望。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再说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种宇宙超级无敌大祸害，至少也得活上一千年！我才不担心你会有事呢！”

　　“恩，说的也是，那微醺恐怕要活上一万年了。”这时他又换上了一脸戏谑。我就说此人乃是变脸九段！

　　“我又不是乌龟！再说，活一万年多寂寞呀！我才不屑当个万年老妖呢！一百年我都嫌太长。”

　　“洛洛怎会寂寞？有我陪着你，一万年都不嫌太长的。”说这话的时候，紫眸是一片神情的。只是，若谦，可不可以请你，至少现在，不要对我那么温柔。我承受不起，我……

　　“要当你自己当这个乌龟王八好了，我才不奉陪！”翻身，卷上被子，“好了不说了。都快到子夜了，还有一觉好睡。你不上来再睡会儿？”抽死我自己算了！人家好不容易暂时没有上床来的意思，我这主动邀约是怎么回事！

　　“哦，既然洛洛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上来陪陪洛洛好了！”某人笑得一脸奸诈。我悔啊！习惯的力量无穷大。

　　脱掉紫袍上来抱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若谦眼里有一分淡淡的忧愁。快睡过去之际，隐隐听见耳边呢喃：“洛洛，是你自己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三天平静地过去了。等到六月十号当天，天气晴好，蓝天白云，我起了个大早，欢欢喜喜地亲自煮上一大桌菜，再备上一坛稍显凛冽的状元红。心想，就算灌不醉若谦，好歹也让他意识模糊，至少得磨他答应了让我出府一趟。总之，我必须想方设法先出了这谦王府再说。

　　“若谦，今天不仅是秦婉嫣的生日，也是我洛格格本尊的生日呢！你看看，我煮了一大桌菜呢，还有好酒一坛！若谦今天一定要陪我好吃好喝共庆生辰！”

　　“洛洛生日我怎会忘记呢？我早就准备好了今日的生辰节目呢。吃过饭我们先去院子里听戏好不好？”若谦一脸笑意。

　　“听戏？不用吧！我最讨厌咿咿呀呀唱大戏了，烦都烦死了！”开什么玩笑，我还要去天一酒楼呢！“若谦，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在一起庆生不好吗？不要安排这么多闲杂人等，不要那些声音在耳边聒噪岂不更好？这样吧，要热闹也行，你放我跟陶陶出门去市集溜达一圈，买些珠宝首饰和新鲜玩意儿，晚上我们再到院子里放孔明灯，我给你开个人演唱会好不好？”同意吧同意吧，求你了。我拽着他的袖子，卖力眨巴眼睛发送着摩斯密码，超强号那种。

　　“珠宝首饰什么的，洛洛尽管在府上挑好了，我谦王府的首饰还比不上街上那些低等货色？如果洛洛还嫌不够，就差人去玉石店将货色全送来王府，任你挑可好？至于孔明灯和个人演唱会，又是什么新鲜物什？”若谦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进圈套的。

　　“这个孔明灯嘛，就是一种能提上心中许愿的话语，然后像放风筝，就是纸鸢，一样放到天上去，这样天上的神明就会看见地上人的心愿，然后帮许愿之人实现愿望的那种灯喽！个人演唱会，顾名思义就是专为你一个人开的，由本歌后一人担纲、全情演出的歌曲演唱大会！到时候你要听什么歌就点什么歌，只要我会唱的统统都唱给你听，好不好？”

　　“怎么今日倒像是给我过生辰了？洛洛为何突然对我如此之好？可是对我有所求？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极其轻松的语气，眉眼间却似透着一份认真。

　　被揭穿的我一阵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抬起眼摆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切，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平常对你不好吗？说得好像我有多虐待你似的！不感动也就算了，还要侮辱我的一番诚意，真是不识好歹！哼，以后你求我我也不对你好了，省得某些人疑神疑鬼，又要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上帝啊，原谅我！不对，是若谦。那么，若谦哪，请别怪我。

　　“好了好了，洛洛不必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来，今日是洛洛生辰，又是及笄之礼，我知道呢，洛洛不愿意见到秦婉嫣的父母，那么等会儿就由我亲自来给微醺绾发。现在，我们先来消灭这桌洛大寿星亲自掌厨的寿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