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饮觞》老鳗

1、第一章 缘与债

　　我抱着宝宝，一直跑，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真希望能有什么人能从天而降，但又有谁能从天而降。我只能一直跑。这是一条不是很繁华的街道，我总是在人群中快步走着，，不想引起什么注意。我知道，司络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何况我现在是他孩子的母亲。

　　在锦城城东，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开的。
　　不错，我就是晋江上已经落入俗套的穿越者。不过，是当中的整体穿越者。这样的穿越不用装失忆，当然，也就意味着我在这里是纯陌生的，没有什么当宰相的父亲，也没有什么皇帝老公，更没有优质男主未婚夫。
　　我不记得怎么来的，只是一阵恍惚后，就发现自己在一条很陌生的大街上，人们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想起了人们看老外的眼神，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服饰和周围的建筑，哇塞，古影视城。那青砖做的真好。在我一阵阵的赞赏之后，我，最终钻出人群。这是哪里。我完全没了概念，我现在身无分文，进当铺吗，没什么能当的，妓院？唉，没什么可能了。就这样，一直，在街上晃着。到后来，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头很痛，有些晕晕的，使劲想睁开很沉的眼皮，可不行。有个人扶起我。
　　“姑娘，小心。”一个小丫头帮我撑住自己，姑娘?谁是你家姑娘，无事献殷勤，可我真不忍心对小女孩下什么重话。她扶我坐好，我的头终于不再晕了。看来，昨天是被人打晕了。思绪终于集中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看来还真不出所料，被人卖了，还是个高档次的妓院。要不然这脂粉味怎么这么好问。
　　“叫你们老板来，我有事和她说。”我闭上眼，把满眼的算计藏起来，我还不想在这呆下去。一声关门声，小女孩出去了。
　　又一声关门声，轻轻却稳健的步子，看来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我听到她坐了下来。我知道，我们在相互试探，这是一场考验，看谁能沉住气。她轻咳一声，我知道我赢了。缓缓睁开眼，不错不出我所料，虽然有些年纪，但打扮的很精致。一身衣服，黑色中夹杂着一些红和黄，得体，有品味。
　　“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拿起茶杯，优雅的姿势。给我的印象不错。
　　“谢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我淡笑。把一缕不听话的长发拨到后面，满头的卷发，看来还真是太惹眼了，可去哪拉直呢？
　　“姑娘怎么称呼？”
　　“姓郑，名幽然。老板贵姓？”
　　“哪有什么贵不贵，大爷们看得起，叫我一声徐妈妈。”是个见过市面的人，能想得到当年也是风月场所中叱咤一时的头牌。她手中的茶杯来回转着，是沉不住气了吧。看来，快说正题了。
　　“那，郑姑娘，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是昨晚被人带来的，虽然你是被买来的，但我这的规矩是让姑娘自己选路。你是走，还是留?”老鸨眼中一丝精明闪过，以为我也是那种无家可归的弱女子吧，给我次自己选择的机会，而我则会因为走投无路，只能回来，高，真高。只是招数有些老，晋江上早写过了。你是以为我无家可归吧，没有去处，只能留下来。哼哼，你给我爬的竹竿，我自然顺竿爬。
　　“既然老板能给我们机会自己选，我就谢谢了，我自然是要走的。”我很自然地说完，不卑不亢，在我说完时，我看到老鸨脸上有些粉底掉了，是算计错了吧。“可我还想向老板您商量一件事。”缓步走下来，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杯子，没倒茶，只是把玩着。
　　“什么呢？”她的口气有些变化，我管她的。
　　“想和您合作。”没有看她，就像说的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合作？就你？”眉毛一抬，她说完就后悔了，粉底又掉了不少。她“悦”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我的不一样，否则凭我的样貌，怎会被她买来。
　　“是的，我。这里是男人们消遣的地方，您比我清楚那些甜言蜜语有多不可靠，我想和你合作开一间酒楼。”我用最真诚的口气说完，真诚不正是双方信任的基础吗。
　　“好，但你拿什么和我合作，你身无分文。”老徐淡淡的口气，我能听得出她有些不信，甚至有些许不屑。
　　“徐老板是个何等精明的人，您能买下我，自然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自知姿色平庸，又无什么才艺，我想不是每个被卖到这里的姑娘都能在这样的房间醒来，被以这样的待遇对待吧。”扬起罪职业化的微笑，不留痕迹的观察一下，老徐没说话，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入口时眉毛微皱，放下茶，又是那不变的笑，比我的还假，凉茶有些苦吧。
　　“这件事不是说说的，姑娘知道，这钱都是辛苦的皮肉钱，虽然脏但却也是姑娘们的血汗钱，我……”
　　“徐老板，要说这天下谁的钱是最应得的，恐怕这楼中的姑娘们该是头一份的。有谁知道这风月场中女子的苦处，人前欢笑人后愁，这后头的眼泪，这苦，谁能明白。有哪个姑娘是心甘情愿自己来的，不都是被家里那些狠心人卖来的。若真有什么脏，那也是那些女孩的亲人们。最后，拿钱的是他们，伤人心的也是他们，有哪个人还会记得可怜可怜这些苦命的姑奶奶们，都是能撇清，就撇清。青楼怎么了，好歹我们是自己赚钱，自己靠自己。比那些拿自己骨肉卖身钱的人强太多了。”我越说越气，手里的茶杯让我攥的紧紧的，老徐脸上是惊奇，而眼里有点点光芒。可能，这个时代，这番言论实在有些惊人，可心里话呀！
　　老徐嘴唇一抖一抖的，好像想说很多似的，脸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我想是总算遇见个能同情他们的人了。我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唉……”叹了口气，她站起来，一扭身走了。
　　“你……”我刚想追过去，问她考虑的结果，门已经关严了。看来刚才说到了她的痛处，真是可怜。
　　老徐走后，我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粉色的帷帐，很大的屏风上画着侍女图家具是红木做的，怎么看也是上等货。一个被卖到妓院里的女孩，被这样待遇，真奇怪，不是被卖进来时，都有一顿“杀威棒”的鞭子吗？真是让我碰上好人了？怎么这么好运?越来越奇怪。
　　在房间内这儿瞅瞅那儿瞧瞧，真是……高档……看来，这老徐是有些档次的。我不由一惊，老徐连我的那些话都会被惹出眼泪，而她刚开始时那股不露痕迹的精明……
　　唉，我早该想到，让我住这种房间，根本就没有让我接客的打算，这里根本不是准备接客的人能住进来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动脑筋真累，头又晕了，不知那个打我后脑勺的小兔崽子在哪，现在又晕晕的了，不会是脑震荡吧,KAO。
　　我在梦中，仿佛有人说话，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头真是晕哪，晕乎乎的。
　　“主人，人睡着了。”老徐？她叫谁呢？我睡着了进来？看来真没什么好事，可我能让你们有什么便宜可占呢？听着吧。继续装睡。
　　下一秒中，我就无法继续了，有人摸我脸，轻柔的，慢慢的，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是的，我能肯定，这是个男人的手，我甚至都知道他是个优雅的男人。他的动作极尽温柔，又极尽忧伤。
　　“主人，她真的很特别，在醒来时没有一丝慌乱，而且她提出要与我们合作。”老徐说话够恭谨的，这人到底是谁呀？
　　“是吗？果然是特别的，怪不得能入了他的眼。”哇塞，未登场的boss，男他，女她。
　　“收拾一下吧，”他收回手，转身出去了，“醒了就起来吧。”他知道，他知道我醒了。
　　我不晕了，不敢晕了，眼睛一下睁开，老徐在旁边站着。
　　“徐老板！”我惊讶，那个满脸脂粉的半老徐娘呢，眼前这个人除了眼神和长相，没有一点我初见时的影子，易容吗？气质变得好厉害。现在的人一看就是个总管级领导人。
　　“郑姑娘，我们的生意……”老徐想说什么，很为难。
　　“徐老板，既然我们谈的是生意，自然你情我愿，买卖不成仁义在，没什么可解释的。”她对刚才的人只字不提。那人分明是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呀。老徐，你不过是别人的手下，我又怎会不知道你这口气的意思。
　　“不是，只是，我家老板想和您谈谈条件。”哇塞，别吓我，“您”，什么时候升级了。
　　“那是自然。条件是肯定要谈的。”我下床，踩到什么了，摔倒了。老徐利索地扶起我，“姑娘，小心。这裙子你可能穿不惯。”
　　裙子？疑惑，低头一看，我倒，“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什么时候给我换了这身，嗯——荷叶裙，还是纱织的，真够惹火的，古人也挺时髦的嘛。
　　“姑娘，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老徐拉我坐在了梳妆台边，边说边梳。说着些什么主人对生意很感兴趣之类的。我根本没心思听了。
　　“徐老板，我自己来好了。”结果她的梳子，自己开始梳头发。这卷发，用古人的梳子还真不好梳。老徐就那样在我后头看着，应该是打量着。“姑娘这头发真好看。”
　　“徐姐，想的话，我帮你弄。”套套近乎吧。
　　“姑娘这姐字，我可当不起。怎么这头发不是天生的，直的还能弄弯吗？”老徐现在笑起来真好看，像大姐。在原来的公司就有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前辈大姐，热心肠，好心眼。现在看老徐越看越像她。
　　“徐姐，您别客气。您当得起，没有谁比谁高贵，更没什么当得起当不起之说。”我真想再加一句，大家都是劳动人民。
　　老徐愣了一下，点点头，似懂非懂。都是让封建主意荼毒太深了。唉，这些也够她受了。
　　“姑娘，真好看。”老徐悠悠地说了一句。
　　“什么？”回头看她，正好看见窗外的夕阳。这是我穿越的第二天，而这夕阳，着实美丽。艳艳的，像生命的热血。起身来到窗前，天边的云永远都是追逐着绚丽吧。周围的一切都是安静的，不容亵渎的，没有高度文明访问过的地方，一种最原始但令人最易亲近的美丽，原始的芬芳，飘着远山的木香，诉说着田野的呼唤，流水的快乐，还有人类的童心。一阵风吹过，刚梳好的头发被风又吹乱了。这种情景下，管它的。
　　“夕阳无限好。”淡淡吟诵出这句，然后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美，人美文采也好。”一阵低沉的声音，是他，那个占我便宜的，摸我脸的，我脑海中的帅哥。猛然转过身，夕阳柔和的光照在他身上，宁静，还有~~~~舒服。我没其它的词来形容他了，并不是他不帅，不是没气质，只是宁静，给我乱世中的桃源。

作者有话说

　　加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