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白日·梦》赫清尘

11、Field IV

　　我和阴阳师土御门混在鬼帛中一路狂奔，酆都的街道很长，无论跑了多久都看不到尽头。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房舍店铺从开始的鳞次栉比到现在的零落无几，照耀群鬼的灯火越来越稀疏，越来越暗……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看不清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鬼帛们，只能靠他们拂过面颊的阴森触感来感知他们的存在。

　　“噢～”

　　“哎哟！”

　　我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到了地上。

　　“你撞我干啥？！”大声责问我的听起来是个粗豪大汉，“你眼睛瞎啦，走路不看路！他奶奶的，把老子撞得这么疼。”

　　“啊啊，抱歉抱歉！这是我新来的助手，还无法适应酆都的夜晚。”土御门上前替我打圆场。

　　“哼，老子还有事，看在土御门大师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这小娃娃计较。”

　　“啊啊，多谢！多谢！”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土御门应该在鞠躬吧……我揉揉手肘，嘶，火辣辣的，也许擦破皮了。

　　“你没事吗？”

　　土御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好。”

　　我摸索着，扶着土御门站起身，小声问：“怎么了？”

　　“还不清楚，他们突然停下来了。”

　　咦？好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熟悉。

　　“土御门，是你吗？”

　　“不是我会是谁？”土御门低低笑了，“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没有害怕。我无声地辩解：这只是梦罢了。

　　“就是他们。”、“出现了！”、“看呐，看呐，这么多人！”

　　突然之间，鬼魂们骚动起来。什么事？我好奇地环顾四周。“嘭——乓——”不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兵器激烈碰撞的刺耳声响。

　　轰——

　　夜空一下子被冲天大火染成金红色，街道也被照亮了。我看到我们周围站满了人……不，是鬼。

　　“是亡灵和游魂的战争。”

　　土御门这么告诉我。我们被情绪激动的鬼魂们推挤着向前，土御门双手虚环，用身体小心地护着我。

　　“亡灵和游魂有什么区别？”我想不明白，地府的鬼也会发生大规模的同类相残事件。“他们争夺的利益点会是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身边这些应该是阎罗天子派来的鬼兵将。说到阎罗天子，和星风还有一面之缘呢！”

　　“我哪里见过什么阎罗天子？”请不要信口开河。

　　“你忘了，我和你见面的那个时候。”

　　哦，就是那个大模大样在大街上纵马驱驰的大王啊！嗤，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位阎罗天子急吼吼的奔驰就是为了派出鬼兵将来当炮灰和同类相残么？！

　　“……亡灵和游魂还是有所不同的。”土御门小声说明：“亡灵是刚脱离□□还没有进入地府的魂魄，游魂是进入地府后由于无人祭奠供养而到处游荡的无主孤魂。因为亡灵接引神的失踪，大量亡灵无人指引，就想自行闯入地府。可能因此和盘踞在鬼门关附近的游魂发生冲突也不一定。”

　　“这么说，阎罗天子派出鬼兵将是为了镇压骚乱咯。”

　　哎呀！糟糕！我一时忘形，说的太大声了。我“啪”地捂住嘴巴，紧张地窃视周围。

　　“此地恶有生人气耶?速速带上前来！”洪钟似的问话响彻天空。

　　眼前立刻冒出几个凶神恶煞、力大无穷的鬼差，押着我凌空飞向大火肆虐之处。“是三殿的宋帝王，我和你一起过去！”土御门招唤出式神朱雀，骑着式神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