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星辰》浅草暮月

3、第 1 章 两个人（二）

　　“师父，我回来了。”魅黯对着泉水边的老者说着。老者总是背对着魅黯，这次也不例外。屋顶投下的光照亮了整座盛殿，透着些许懒散的味道。“嗯，”老者若有所思地说着，“素莎现在状况怎么样了？”“身体已无大碍，但精神还不是很稳定，脑中尽是记忆的碎片。若要随意使用能力就必须先恢复记忆，恐怕还要过一阵子才行。”魅黯静静地说着。“嗯，分析得不错，不过我想不会等太久。把碗给我爸，现在正是她能否恢复记忆的关键时期，不可出一点差错，否则会出人命的。这是新药方，明天用这个。”虽看不见老者的脸，却能从话语中感到事态的严峻。“知道了，”魅黯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带一丝情感，“也许雁莫能给她很大帮助，毕竟他们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老者闻言，微微一笑：“不错，不过真正需要帮助的也许是雁莫......”老者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手轻轻拨弄着泉水。魅黯还想说什么，见老者无意继续说下去，便静静地退了出来。“师父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一边猜想着，一边向寝宫走去。
　　“猜猜我是谁？”一双纤细的手捂住了魅黯的眼睛，魅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别闹了，四叶！”“不好玩儿！不好玩儿！哼，不跟你玩儿了！”四叶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忽又转移话题问道：“素莎怎么样了？你师父怎么说的？快点告诉我”听着四叶连珠炮似的问题，魅黯的头立刻大了起来，没办法，只好等平静下来理清思路，才把之前的情况大体告诉了她。“就这么点吗？”四叶不甘心的问。魅黯无声的点了点头。“就这么点事你还要想那么半天才说，你脑袋什么做的啊？真是笨死了！”四叶不满地转身跑开了，只留下魅黯一肚子气，望着四叶离去的方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四叶已不知被她的怒火烧死多少次了。魅黯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闪烁的星星散落在漆黑的天幕上，山口吹来夹着雪花的寒风，城堡中的灯也已点亮了。素莎感到了寒冷从坐着的岩石渗入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抱琴起身。“我们下山去吧，夜里的山是不能呆的，会冻出病的。”素莎语气中充满关切。“啊？啊，没、没错，你身体不好，应快点下山才对。”雁莫不知在想什么刚刚走了神。“师兄在想什么呢？”素莎好奇的问。“没什么。”雁莫有些不好意思。“是以前的事情吗？”“啊？”雁莫没想到素莎回猜中，“是的，你想要听吗？没准对你回忆也会有帮助呢。”素莎听他如此说，有些不知所措，很想知道，却又怕给师兄添麻烦。雁莫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忙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关于我的过去，告诉你也无所谓，我还很希望你能知道呢。”素莎点了点头，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雁莫与素莎并肩而行，缓缓的向山下走去。雁莫开始了漫长的讲述：“我来自大海深处，那是一个人鱼的国度。有玄黑的岩石，高耸的山脉和无底的深渊。平坦的地面上铺着细白的沙，绿色、紫色、棕色的海藻随着水流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珊瑚树、珊瑚礁发出淡淡的光，有各种各样的鱼儿居住在其中。大多数的人鱼居住在自然形成的洞穴中，有些住在贝壳搭建的小屋中，这种小屋都依山而建。人鱼之王住在水晶宫殿中。这水晶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珊瑚，它更坚固、更明亮，它们是半透明的，而隔着它却看不清另一面。妃嫔媵嫱、王子皇孙及一些地位极高的大臣也都住在这。宫中自然还会有许多为侍女和卫兵。我就住在那样的宫殿中，我是一个人鱼王子。
　　我并不是一个得宠的王子，住在宫中偏僻的一角，没有人在意我，我的母亲在我一出生后便离开了。我长想，即便是我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觉。而命中注定我不会如此孤独、默默无闻的过完这一生。”说到这里，雁莫一顿，看了看素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