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久别重逢（娱乐圈gl）》一天果果

5、协议

　　相遇，还是重逢？
　　想到楚旭儿说的，这剧本竟然是她改过的，戚小雅也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她不禁开始回想起那些特殊的场景——上学时的期末汇演，总有一两个脸庞让人惊艳，可是，没有一个是楚旭儿；第一次走进片场，那些精致妆容的演员让她引以为傲的长相不再耀眼，可是，还是没有楚旭儿。
　　这个人，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吗？

　　星期三，晴，有微风。

　　戚小雅穿着一点淡绿色的柔软的短裤，一件白色撒着蒲公英的t恤，尽管如此，她那不笑而亮的眼，不自觉挺直的脖颈，还有一举手一投足的优雅劲儿，都很容易被人发现——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让人不自觉想靠近的明星。

　　楚旭儿给她倒了水，然后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笑着说道：
　　“那天只说了剧本，都还没问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经过一次谈话，戚小雅对于她的印象已经有了质的突破，看她今天又是这样认真，更觉得十分满意，也笑道：
　　“其实整个电影都筹备好了，我想着自己公司一手搞定的，可惜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应我合伙人的要求，我们需要一个联合投资，不过……”
　　说到这里戚小雅略有担忧地看着楚旭儿，楚旭儿则仍是微笑着，示意她继续，
　　“不过，对于电影我不接受任何投资方的建议。”

　　这样强硬的观点，让楚旭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口哨。

　　“起码我也贡献了自己的创意，我想看在这一点上，就算我是万恶的投资方，应该还是对电影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吧？”

　　上一次如旧友相遇的对话还犹在耳旁，对于忽然这样正经的谈话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陌生，不其然地，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

　　楚旭儿的笑容有一点点不甘，不甘心她对自己的无动于衷。
　　戚小雅的礼貌有一点点期待，期待她是否如上次一样给自己惊喜。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一会，暗暗较量着，似乎是关于电影，也似乎是关于彼此……

　　“不如我们详细谈谈，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委屈自己，但是难得我们聊的这么好，我倒也很想听听你的建议。”

　　戚小雅不得不承认，楚旭儿不光光是有魅惑人的气质，还有着不错的面皮——一个人若有了好皮囊，凭空便多出许多她本身没有的魅力。
　　娱乐圈待了这么久，戚小雅以为自己早就对这种魅力免疫，却没想到会有一个圈外人打破她的防御。

　　戚小雅打开自己提着的小箱子，一分一分资料都放在桌上，楚旭儿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桌子已经摆满了，戚小雅颇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这么多资料实在是难倒了楚旭儿——对于电影，除了故事是否好看之外，她其实好像也不懂别的了。
　　至于她的为难，只是想更加引起戚小雅的注意。
　　仅此而已。

　　楚旭儿拿起眼前最近的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一看，是已经定了的角色——幸好不是什么更难懂的事情。

　　楚旭儿一页一页翻过去，看的很仔细——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但是跟里面的角色一一对应起来，竟觉得也很熟悉似的。
　　她翻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
　　“都是你们公司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她还是给了自己惊喜。
　　“猜的。”
　　楚旭儿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有些洋洋得意，又说道：
　　“我那天看电视看到方雅平，我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她本人，跟她平时的形象一样，端庄大方，我想，她很适合演贵妇人。”

　　楚旭儿一认真起来便又是有些深沉的语调，语气也稍微变慢，戚小雅忽然发现她闪着黝黑光泽的眼睛竟然是深邃的，在她轻挑的装束之下，竟然有一颗善于发现的眼睛——方雅平是一个不那么出名的演员，即使她演过许多大红的影视剧，但她本人的名字并不为圈外人熟知，而且，她自己也将之列为第一候选，只是，方雅平的形象太过端庄，只怕一场重头戏的冲击力不够。

　　戚小雅因为看她看的入迷竟呆住了，幸好她是个演员，在楚旭儿一抬头的瞬间，她马上露出波澜不惊的微笑，说道：
　　“我只是希望你的意见不要太多，而且，她的形象跟这个角色反差太大了吧？”
　　似乎心有不甘似的，戚小雅故意说道。

　　“我们要的效果，不就是反差么？”

　　戚小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办公室的关系——干净的落地窗里透过金黄色的阳光，楚旭儿的身后又正好是浅蓝色的天空。

　　所以在她露齿而笑的一刹那，自己的心脏被阳光击中似的，迅速地跳了两下，浑身的血液都奔腾起来，被点燃了似的。

　　楚旭儿却一改之前挑衅的状态，真的专注在她手上的本子，丝毫没注意到戚小雅任何异常，接着说道：
　　“其实对于电影到底怎么拍的我肯定没你专业，所以，还是交给你吧。”

　　楚旭儿又露出她那毫无遮拦的微笑，戚小雅真怕自己窒息过去。

　　戚小雅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办公桌跟雪白的剧本，躲开她太热烈的目光，戚小雅暗骂自己没出息，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帅哥，也不是没见过才子佳人，干嘛忽然这么没出息屡屡失神？

　　“如果你再瘦一点，我很想看看你视镜主角。”
　　戚小雅站起身来，想要收起本子。

　　“是在夸我帅么？”
　　楚旭儿也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将头贴近戚小雅。

　　戚小雅微微抖了一下，头稍微向后，但是身体也没有躲开。

　　两个人鼻子几乎贴着鼻子，交换着嘴巴里的空气。

　　楚旭儿再稍微向前，戚小雅忽然拿起本子，坐回椅子上。
　　只听她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把合同签了？”

　　“下个月？”

　　楚旭儿还没从刚刚的暧昧中回过神来，只是顺口答应着。

　　“方老师之前已经接触过，她最近也在休息中我想可以通融的，摄影棚跟场地也都选好，而且有一部分工作人员已经开拍了，下个月进入正式拍摄阶段，我想最好马上把合同签了。”

　　接触过？
　　楚旭儿又咧开了嘴角，不过看戚小雅一副躲着自己目光的样子，只好撇撇嘴，没说什么。

　　楚旭儿也坐会椅子上，本还想跟她绕几句，可是看戚小雅的安排大概真的很急，干脆说道：

　　“好吧，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就这么定了。”

　　果然戚小雅再没说什么，直接站起来跟她握手，楚旭儿不禁笑道：

　　“我们俩刚刚完成了电影界最迅速的投资协议。”
　　“放心，我们都不会后悔的。”

　　楚旭儿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异常认真地在工作，不管她做的如何，楚之雄已经很高兴了，看着她的报告，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完，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笑了，楚旭儿却不耐烦地拿着笔敲桌子，催道：
　　“赶紧签了啊，日程可很紧的哦，我们想着要赶春节档期呢！”
　　“还挺有样子的！”楚之雄拿着笔的手停留在空白处，还没签字，一直低着的头却忽然抬起来，说道：
　　“这个戚小雅虽然不是顶级大牌，但是口碑极好，号称文艺女王。而注重内容也是电影的未来趋势，你要是在这一块有什么想法，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楚旭儿却不屑道：
　　“好远的事儿呢，你先签了字不好么？”
　　楚之雄又说道：
　　“你要是真喜欢拍电影，让你独立开发一个市场也可以……”
　　“好了，我的大哥，你明知道我就是想泡她，别费劲了……”
　　楚之雄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不管她是不是在认真工作，这性子是改不了了。
　　楚之雄对于这个堂妹，还是颇多怜惜——她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但其实只是佣人照顾着，直到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在律师的提醒下大家才注意到她，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楚旭儿的真实身份。

　　不过楚之雄作为长子长孙，自觉也有照顾她的责任，奶奶跟父亲毕竟年纪大了，照顾不到的事情难免要自觉多操心，所以对她就有些亦父亦兄的愧疚感，也正是因为这样，楚之雄作为唯一知道她性取向的家人，却对她的私事从不干涉。

　　而且跟这些比起来，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楚旭儿的生活方式——几乎是在糟蹋自己的生活着。
　　所以他一直希望楚旭儿能多来公司帮忙，希望她能更多地过上正常规律的生活。
　　不过看起来，他的愿望很难达成了。

　　虽然楚旭儿直接拍板了这次投资，但是在寰宇，拿到了楚之雄的签字楚旭儿才算正式成为了寰宇投资的代表。
　　虽然此时此刻将所有文件都拿在了手里，楚旭儿已经是正经八百的投资方了，但是楚旭儿竟然觉得有点遗憾，要是自己的公司就好了，想到这里，楚旭儿这才想起来，她也是个小老板呢——除了跟赵忻一合伙的律师事务所，她还有一个连锁粥铺，不过一直是成叔在帮忙打理，分店开到哪里了自己都不知道呢，还有一个画廊，干脆是奶奶偶尔帮她照看下，她只记得自己收过几个瓷雕，剩下的就全不知道了。
　　楚旭儿刚刚燃气的斗志催促着她再接再厉，干脆将自己的生意好好整理一番，正想着，楚旭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停车场，而手机里已经导航好了去粥铺的路线——这实在很不像她的风格。
　　楚旭儿一边启动车子，脑海中不自觉地飘过了戚小雅的身影，大概，是她的太优秀让自己觉得不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