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战神做仙侣》泼茶君

9、山河在

　　小话本上说了，藏宝的地方要隐秘难找，还要有层层关卡，若是不知道通关的方式，有可能会被突然射出的箭射成刺猬，也有可能掉进陷阱里再也出不来。就算是过了层层关卡，还需要密匙才能打开宝藏。

　　可她当初瞟了一眼，王唯才献出来的藏宝图只有一张薄薄的娟，似乎并不能写上通关的方法。

　　或许，王唯才还留了一手？

　　随后，林尽又摇摇头，看王唯才的样子又不像，最有可能就是，另一部分秘密他根本就不知道。

　　是了，说好了这份宝藏是林王两家共同守护的，那就应该一家握着一部分秘密，王家拿着藏宝图，林家手里则是进入宝藏的密匙。

　　这世上，知道密匙的人恐怕只有林衡一个，而林衡也已经葬入陵寝，除非有能人异士有本事解开秘密，否则大燕只能看着却吃不着。林尽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大燕军贸然进去寻宝，不知道将会死多少人。

　　剩下的几天里，林尽在自己可以去的范围内，将皇宫又一一走了一遍，又给花草们都浇了一遍水，芳草有些不解：“殿下，咱们走了自然又其他人给他们浇水，您何必做这等粗活。”

　　林尽放下水瓢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道：“如今天下一统，只有一个皇帝，自然只有一个皇城，一个皇宫，如今大燕皇帝在长安坐的稳稳当当地，自然不会来金陵。而咱们这座皇宫，最好的结局是成了行宫，若是行宫也做不了，就只有任由它颓败、坍塌，最后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就当是我跟它们在告别吧。”君不见，多少辉煌巍峨的宫殿都被后来人踩在脚下，变成一堆石、一堆沙，最后被深深地埋在地下。

　　芳草道：“不会吧，我们这座皇宫修的如此富丽堂皇，大燕皇帝肯定不舍得荒废的。”

　　“那到未必，何锡予这个人我有耳闻，最恨奢靡，据说后宫嫔妃想要一件新首饰都会被他禁足，又怎么舍得花钱来修葺这座他今生都不太可能来的行宫呢。”一座普通的宅子还需要时时修葺翻新呢，这么大的皇宫要修葺可不是一两二两的小钱。

　　在大梁宫最后的几天里，林尽和芳草就是在浇花浇草中度过了，主仆两个一个拎水桶，一个用水瓢浇水，配合无间。

　　大燕永和四年，四月十五日，大梁五皇子林尽及雪禅公主，在大燕军队的护卫下，前往大燕都城长安。

　　林尽原本打算骑马的，可基于安全考虑，周初拒绝了。林尽也不做过多的纠缠，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不过是怕她跑了罢了。

　　车队缓缓地驶出金陵城，林尽悄悄地先开车窗一角，默默地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诗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官道上的老百姓来来往往的都在为生计奔波，朝代的更迭似乎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太阳照常升起，无论谁坐皇位，一日三餐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

　　放下车窗，将过往的十四年都扔到脑后，前路未卜，一切要开靠自己了。林尽从小父母缘就浅，是林衡和孙皇后还有大公主给了她上辈子缺失的亲情，悄悄摸干泪水，林尽对雪禅公主说：“此去长安路途遥远，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有一句话要叮嘱你，谨言慎行，除了必要的事情，其他时候就在车里待着别出去，出去的时候戴好帷帽，别让别人看了去。”

　　雪禅公主也知道自己的相貌招祸，乖乖地点头答应。

　　见她听进去话了，林尽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中听到外边有喧哗声，她睁眼眼睛问：“外边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吵闹？”

　　芳草一直在听着外边的动静，听到林尽问，立即说：“是王唯才的家眷，她们要周将军给王唯才请大夫去看病，周将军派了一个军医过去，但她们并不满意，说他们是庸医，吵嚷着让周将军换一个医术高的大夫过来。”

　　自从那天王唯才被林尽砍掉左臂回到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醒来后就吼着大夫非让他们将他的手臂接回来不可，如此闹腾了几天，病情也反反复复地，到了日子被大燕军扛到车上带了过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王唯才的好几房妻妾，有看得清形势的哭哭啼啼要和离归家，还有些以为自家老爷是要去长安当官呢，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而王唯才以为自己会留在金陵等消息，谁知道大燕军竟然也要带他去长安城，这一惊又晕了过去，这才引得他的妻妾们闹腾不休。

　　周初被闹得头大，“蹭”得拔出剑来指着闹腾地人：“都安静，谁要再闹我就把谁扔进河里喂鱼！”

　　或许因为他满脸胡子特别吓人，一瞬间就将人镇住了，谁也不敢再闹腾了。

　　周初见人群安静了，又说：“你们要看清楚事实，如今不是在丞相府，也不是去春游，老老实实地还有一条命，若是谁再闹腾，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王唯才的发妻郭氏问：“五皇子呢，我要见五皇子。”

　　周初笑道：“这位夫人还做梦呢吧，大梁都灭国了哪里还有什么皇子？不过你要是想见林公子，本将军倒可以通融让你们见上一面。”

　　林尽本不欲理会她们，但见周初派人过来，又不愿意去王唯才的车上，就让人去告诉周初，等一会儿休整的时候再见。

　　“王夫人找我什么事？”林尽站在余氏跟前冷冷地问。

　　“放肆！我是你的舅祖母，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真是没教养！”余氏跟王唯才一样，对于嫡系并没有好感，见了面除了训斥还是训斥，林尽早就看不惯他们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想给他们一个教训，都被孙皇后拦住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拦着她，她也不想忍下去了，”我有没有教养，你可以去问问我的父皇母后去，我再没有教养，也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亲人，这种长辈不要也罢。”

　　余氏自然是知道王唯才的所作所为，顿时脸上的颜色就不好看了，青青白白的变了好一会儿，才放软声音说：“他毕竟是你的舅公，只要你去跟那个周将军说说让他为你舅公请个医术高的大夫过来，你砍掉你舅公手臂的事情我们就不计较了。”

　　林尽被她的话逗乐了，“这位夫人说笑呢吧，王唯才做的事情我就是杀了他都没人说什么，如今只是砍掉他一条胳膊而已，这还算是我仁慈了呢，王夫人愿意找谁就找谁，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去命令大燕的将军。”

　　“你好歹是皇子呢，这点面子总还有吧？”余氏不甘心地问。

　　林尽忍无可忍，开口嘲讽道：“王夫人是觉得你的脸大还是我的脸大？我是皇子不错，可皇子前面还要加上‘亡国’两个字，我无能为力。”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想跟王家的人纠缠。

　　其实，在林尽心里，对大燕并没有多少仇恨，皇位更迭，成王败寇，在历史中并不是什么大事，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是何锡予统一天下，就是王锡予一统江山。但王唯才实在可恨，他前一刻还靠着林衡的信任做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丞相，转头就能将林衡诋毁地渣都不剩。这种卑鄙小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回到马车上后，芳草正伺候着雪禅公主吃饭，见她回来急忙给她递了一双筷子，。

　　其实，林尽和雪禅公主现在的身份真不好说，因为林尽并没有反抗，甚至整个大梁军都没有怎么抵抗，但这江山的的确确是大燕打下来的，不是林衡禅让的，不是俘虏，不是阶下囚，，更不能将她当做亡国之君对待。

　　周初在出发前特地请示了邱志行，邱志行如是说：“不要苛待，也不用太客气，就把他当成别国质子，最要紧地是看牢他，顺顺利利将他送进长安，陛下还有别的安排。”

　　有了邱志行的吩咐，他们三个的待遇要比别的被押解的大官和其家眷要好太多，至少还有大米饭，其他人就只能啃干粮了。分给芳草的就是干粮，她刚要拿起干粮啃，就被林尽拦住了，“别吃这些了，这些干粮太硬吃了对胃不好，这一路上看病又不方便，若是生病了就只能等死了。”不是林尽吓唬人，若是王唯才等一些大官还有可能请来军医，像芳草这样的丫鬟，为了不浪费药材，真有可能被抛下车去。

　　芳草感激地说：“奴婢没事的，奴婢没进宫之前连观音土都吃，这些都不算什么。”

　　林尽将自己碗里的米饭拨了半碗给芳草，“你也说是你没进宫之前，如今的胃怎么啃得动这些石头。”

　　“奴婢无所谓的，再者说，奴婢吃了殿下的饭，殿下就吃不饱了。”芳草的眼里泪光闪闪。

　　林尽笑一笑，道：“我饭量不大，分你一些也没什么，再说了，我没有了可以再跟他们要。”然后趴到芳草耳边轻声说：“这些干粮也别扔，你悄悄地藏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