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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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月牙悄悄地攀上了柳梢，随着一轮夜市的开张，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不愧为京师重地，不消说，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比之其他大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观此刻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往来人流，其繁华也可见一斑。
秋瑾漫步在这人声嘈杂的大街上，欣赏着只属于这个时代的风物景致，恍然有种时光倒错的感觉，只差白衣翩翩，羽扇纶巾，可不就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可惜的是，他现在身披斗篷，头戴纱笠，一副的掩人耳目的打扮，好在京城之中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其中不乏江湖人士，这副打扮的也不少见，是以众人见其装束亦并不觉怪异。
终于，秋瑾来到了他今晚的目的地，著名的古代风月场所——花街，一路上，姑娘们迎来送往，上演一幕幕嬉笑怒骂，当真热闹非凡。
秋瑾就着靡靡之音踏进了寻欢阁，出人意料，大堂内并不如其他青楼楚馆般明亮辉煌，一片欢声笑语，而是充斥着昏暗的烛光与和缓轻盈的乐声交织出一片安静优雅的氛围，朦胧中透着别样温馨的情调，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疲劳尽逝。
环顾阁内的布置，并不奢华，不过别出心裁的是它引水入阁的设计，一汪清澈的溪水自后院缓缓流淌进内阁，辗转蜿蜒至大堂中央形成的一潭水池，水道宽敞处被架设了木桥，并不会给人来去造成不便，清清的水底铺满了细沙，山石与水草自然遍布，几尾悠游的小鱼儿在其中追逐嬉戏，溪流交汇处，一架水车随着水波的推动而徐徐转动，让人目不斜视的是，水池中央，一座晶莹的半裸白玉雕像，由池底的小型喷泉托拱而出，宛如谪尘仙子圣洁而堕落，栩栩如生。
上前迎客的不是老鸨，而是一位亲切可人的妙龄少女，面带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殷殷道：“这位客官，欢迎光临敝店，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秋瑾出示藏于袖中玉佩，那少女脸上笑容未变，眼神中一刹那闪现的动容，却出卖了她此刻有些涌动的心潮，“爷，您来了……，您稍等，我去找妈妈过来……”
“嗯，等等，直接让她来寒居舍找我——”秋瑾交代后，径自穿过大堂步入内院。
内院的景象却与前厅有着天渊之别，如果说前厅给人一种高贵的格调，内院则充满了糜烂的气息。与前厅的小桥流水不同，这里首先入眼的是一片开阔的水塘，水面上是雕栏玉砌的水榭，或有人饮酒对诗，或有人携美赏乐，或有人戏水高歌……近岸处，池面上是曲水流殇，装着美酒佳肴的水晶碗碟随波飘浮，以供食客随意饮用品尝，在水面泛着点点荧光，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遥望对岸，歌台濒水而立，歌台之下是一片荷花，亭亭玉立，歌台之上是莺歌燕舞，轻纱缭绕，美人如花隔云端。
大开眼界的是，一曲终了，美人竟一个个步下歌台，伴着新的乐章，在盈盈水面上翩然起舞，原来浅浅的水面之下竟是布满了木桩，才得以让这群如花美眷悠然穿行于青青莲叶间，展现身姿曼妙，好个出水芙蓉？抑或是凌波仙子？！
隔岸的人们早就被这出美轮美奂的景致迷惑了心智……
寒居舍，如其名简洁却雅致，正是寻欢阁主人休憩的别院。这寻欢阁才刚开张一月有余的，但以其独特的经营手法吸引了大批顾客，前厅优雅高尚的品味是为了迎合顾客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的消费心理，毕竟世人特别是贵族都极爱讲究脸面，内院则是将顾客内心的欲望无限放大，堪比酒池肉林，富丽堂皇极尽奢侈之能事……这样的手笔，呵呵，除了秋瑾不做他想。
寒居舍外传来寻欢阁老鸨恭谨的询问：“爷，我来了！？”
“是春娘吧，进来——”慵懒的答道。
推门进屋，看到自己的主子正在假寐，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等待主子的发话，不敢出声打扰，一时间屋内安静得有些压抑。寻欢阁的前身也是欢场，当时的老板就是现在寻欢阁的老鸨，年轻时颇有姿色，亦曾做过几年花魁，后来年华逝去，也攒够了银子，就自己做了老板准备养老，虽然已经在这卖笑一行立足多年，可惜背后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撑腰，花楼的经营一直马马虎虎，比之同在一条街上的慕月馆、芳兰院总是不如，每况愈下，自从寻欢阁被人买下后，老鸨自愿留了下来，许是注重保养，现人到中年，依旧风韵犹存。老鸨自称阅人无数，却也看不透自家的主子，不说先前各种新奇的点子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单单每次到来，从未见其显露过真面目，总是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密密，难窥真容，见面则以玉佩为信，让人感到神秘莫测。
“人到了吗？”榻上之人终于开口。
“是的，爷，那人现在正在翠墨厅，您是这就过去么？”
“嗯，你带路吧——”
“爷，……”
“怎么了？！”见春娘有些迟疑，不禁问道。
“爷，春娘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春娘混迹风尘多年，亦曾有听闻慕月馆身后的背景似乎不简单，这一个月来，我们寻欢阁开张重振，可抢了他们不少的生意，这次找上咱们，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有些忐忑地问。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秋瑾笑道……
翠墨厅外，秋瑾吩咐老鸨在外等候，就独自前往进屋会客，刚进门踏入半步，惊觉一道掌风直朝他扑面而来，侧身跨步跃起回腰反击，动作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两人你来我往，各自拆了数十招，不分轩轾，打成平手，不过两人都心下了然，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尽全力。
“莫老板，好俊的功夫！”交手之人出言称赞。
“哪里哪里，阁下你也身手不凡，不知如何称呼……”秋瑾打官腔吹捧道。
“好说，在下不才，姓洛，名恒夜。”
“没想到——敝店竟然劳烦鼎鼎大名的鸣宣楼洛楼主大驾光临，真是幸会了。”秋瑾虽然知道慕月馆背后的大老板就是鸣宣楼，可也没想到楼主洛恒夜会亲自前来，着实有些吃惊，不过这样更好，原本就指望对方能派上个做得了主的人来谈判，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微微诧异之后，秋瑾开始打量面前之人，年纪约在二十六七岁间，俊美英挺的五官，线条笔直，棱角分明，颀长的身材，健美而充满力量，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其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卓然气质，混合着成熟的魅力和属于年轻人的勃勃生气，不自禁会使人为其吸引，想来，这样的人不知又倾倒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魂。
鸣宣楼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其情报网遍布各国，据说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没有买不到的情报，下属经营除了青楼外还有赌坊、酒楼、客栈等等，洛恒夜能以此等年纪就掌管整个庞大组织的运作，能力确实不一般。
在秋瑾仔细打量别人的同时，殊不知对方也不动声色地在内心对他进行着评估。
鉴定完毕，秋瑾正待开口，这时对方突然动手，秋瑾措手不及，行动快过意识，前身往后一仰，于电光火石间避过，回过神，纱笠已经掉在地上，露出面的却是一张银制面具。
（这里还有一点声明一下：下面可能有人会觉得主角的性格会较之前有所转变，呵呵，那是因为，大家应该知道初恋总是让人刻骨铭心的，主角痛失所爱，遭受巨大打击，性格上有些转变，也是情有可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