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da女王的猎物》晓*儿

17、抉择（二）

　　夕阳的余辉洒在塞纳河上，映射出湛蓝的光鲜，似一条流淌着的蓝色丝带，光彩照人。

　　河流平静地蜿蜒辗转，生生不息，亦如一条风情万种的水蛇，欣喜地扭动着诱人的身姿。

　　沿着塞纳河，放眼望去，庄严神秘的巴黎圣母院，恢宏壮美的埃菲尔铁塔，肃穆沉着的卢浮宫……所有盛景尽收眼底，在夕阳的笼罩下，浸着一丝浪漫与神秘。

　　欧文森悠闲地摆动着船桨，目光却注视着身旁的可人，深邃的绿眸透着欣喜……

　　“小彤宝贝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带我到这里来散心呢？”

　　左心彤没有回答，转眼望向不远处的卢浮宫。

　　在晚霞的倒映下，周围的一切部上金色的光辉，温暖而迷离。

　　“森，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巴黎了，它的历史，它的艺术，它的浪漫，它的潇洒，都让我为之着迷。”左昕彤满眼欣喜地感叹。

　　“噢？是吗？”

　　欧文森轻捧起她水润的脸颊耐心的端详着……

　　清透的脸颊在霞光的照映下泛起一抹红晕，似七月的樱花，娇艳欲滴。卷俏浓密的睫毛在霞光下一颤一颤，宛如一个充满东方色彩的美丽芭比娃娃。

　　他爱极了此刻她可爱的样子。

　　“法国的确洋溢着浪漫的风情，宛如一位戴着面纱的神秘妙龄女子，在她身上充满了奇异的神秘色彩，让人总有一睹芳容的吸引力。”

　　欧文森将头埋进她的发丝，吻着属于她的淡淡馨香。

　　“但是，我可爱的天使……”他轻抚着左昕彤柔软的发丝，深幽的绿眸盛满热忱与希冀。

　　“被誉为万花之城的伦敦，北方雅典的爱丁堡，古香古色的约克城，以及神圣的坎特伯雷主教堂，相信你同样也会喜欢，甚至会深深地爱上它们，被大不列颠王国的恢宏气质所吸引。”

　　欧文森深情地说道，微风吹扬起他褐色的发丝，展露出那双闪着柔情与纯粹爱恋的绿眸，此刻，浸满难以言喻的温柔，然而也不能低档住眉宇间散发出王子般高贵的气息。

　　他想带她回他的家，好好地疼惜她一生一世。

　　又是这种眼神……左昕彤下意识地别过头，调整了下混乱的呼吸，将视线转移到河水中央，缓缓地说道，“英国确实很迷人，不过……最让我思念和难以割舍的，还是那个古老而神秘的东方之都，那孕育我生命的美丽故乡。”

　　欧文森轻拂她的脸颊，充满无尽的怜惜，看来，她是想家了。

　　“而且……”左昕彤微蹙柳眉，终于说出那一直难以启齿的那句话……

　　“那里有属于我的珍贵回忆，忘不了，抹不掉。”

　　欧文森仔细端详着她，目光透着苍鹰般犀利的睿智，先前的悠闲瞬间消失。

　　“宝贝，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坚定与脆弱，他意识到气氛的不寻常。

　　“当然没有。”

　　左昕彤怔怔地望着欧文森，心中掠过一丝震颤。

　　聪慧过人的他，再一次准确地读到她的心声。尽管自己迅速掩饰住心中的挣扎，立刻恢复平日的从容镇定。

　　但是……她今天，必须做出决定。

　　“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左昕彤亲吻他的额头，温柔地望着他。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欧文森的身体不自觉地轻颤。

　　她居然主动吻他！幽深的绿眸瞬间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变成温柔的笑意。

　　此刻，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前方的亚历山大三世桥显得异常的祥和与温情。

　　美景，河流，小船上相拥的恋人，此刻形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左昕彤脉脉地望着欧文森，在他耳畔轻轻低语，“森，今天让我们放下一切烦恼，好好地享受巴黎的美吧。”

　　现在，她什么也不愿想，只想随着自己心灵的感觉，与他一起挥洒生命的热情。

　　欧文森静静地注视着左昕彤，夕阳的余辉在她精致的脸颊上留出一道阴影，柔嫩的面颊显得娇美而诡异。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对她有些读不懂，看不透。

　　“森，你在发什么愣，快过来啊！”左昕彤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颜，欧文森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抛之脑后，迅速朝她跑去。

　　因为，他不忍打破与她此刻如此温馨的氛围。

　　于是，他们一起访问了巴黎圣母院，一起去香谢丽舍大街的丽都夜总会曼舞，一起去美迪奇温泉边许愿，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映下他们幸福的笑颜。

　　……

　　……

　　回到自己的卧室，腿脚的酸痛疲惫令左昕彤正欲关门大睡一觉，却被欧文森阻止……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柔媚的眸子透着灼热。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我亲爱的宝贝。”他低声说道，眉宇间展露幸福的笑颜。

　　左昕彤正欲出声，欧文森的唇已印在她的上面，充满狂野与温柔，慢慢渗入……

　　他，不想放开她，他想用自己的爱，作为最温柔的枷锁，将她的心永远的禁锢。

　　顿时左昕彤的头脑一片空白，面对他如此温柔的挑逗，让她有了漫步云端的满足。她不愿再抗拒，于是热情地回应他……

　　森，今天我只想尽我所能来配合你，编织我们最美好的回忆，让我们不要再将来留下遗憾，也让我们的感情划下美好的休止符，以后……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划破的宁静的空气，也打破此刻的祥和。

　　烈冥焰望着眼前的两人，冷峻的眸子浸着凄楚，双唇微微颤抖着，他不再维持自己的自尊，因为，他早已没有自尊了，剩下的，只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焰……”

　　左昕彤挣脱欧文森的怀抱，正欲出声解释，但随即失语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她不知道自己该为她的行为做何解释。

　　焰，为什么要在现在出现？为什么你不晚来一步，等我处理好一切，交待完自己的感情？

　　望着烈冥焰忧伤的双眸，左昕彤满是不忍，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烈冥焰望着左昕彤，嗓音变得沙哑与心酸。

　　“为什么？笑话，难道我们之间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欧文森扬起胜利者的笑容，斜视着烈冥焰。似在嘲笑一个小丑般。

　　“森，住口！”左昕彤拽开他，清灵的眸子充满决绝。

　　欧文森顿时怔住了，但随即恢复镇定。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泼他冷水，这样只会让小彤宝贝对自己厌恶。于是，他便乖巧地闭上嘴巴。

　　左昕彤心疼地望着烈冥焰，然而仍然无言以对。

　　“焰，其实我……”

　　“不要再解释了！够了！”

　　烈冥焰心痛地咆哮着，他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怨气，悲愤令他的理智瞬间燃烧殆尽。

　　他努力忘记在卢森堡公园看到那一幕，努力说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非小彤自愿的。然而，自己的心仍然倍受煎熬，似千万只蚂蚁噬咬着他，但，他的心痛无人知晓。

　　今天，心中的梦噩再次上演，看到她在那个男人的挑逗下热情的回应，面颊因娇羞而泛起的红晕，他的心智彻底崩溃了。

　　此刻，内心最后的那道城墙彻底的坍塌了，如一片片零星的玻璃碎片，夹杂着他的鲜血，再也无法复原。

　　“为什么你总是心猿意马，为什么你总是不愿爱我，为什么你永远不能像对他一样对我？”

　　烈冥焰用力的摇晃着左昕彤的双肩，疯狂的嘶吼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的心好痛，他生不如死。

　　左昕彤紧抿着双唇，任由他失控的咆哮，忍受着他在她身上施加的强劲力道。

　　焰，对不起，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痛。

　　她闭上双眸，默默承受着他的哀伤与愤怒。

　　烈冥焰疯狂疯狂地砸着左昕彤卧室的一草一木……

　　金贵的清朝瓷器，精致的翡翠花瓶，以及价格不菲的绛紫色茶具……在烈冥焰的咆哮与发泄下，全都变成碎片。

　　此刻的烈冥焰，似一头发怒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并发出悲凉的哀号，令所有人畏惧。

　　“哐……”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将左昕彤拉回现实，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双唇，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自责与愧疚此刻全然殆尽，清灵的眸子注满愤怒的火光。

　　“烈冥焰！”清脆的嗓音夹杂着强烈的怒气。

　　此刻，清灵的眸子浸满泪水，她急忙蹲下身，拾着刚才从烈冥焰手中砸碎了一地的水晶玻璃。任凭手已被碎片划破，鲜血浸在玻璃上，她仍然执著的拾着碎片，似要挽留住内心最重要的记忆。

　　因为，烈冥焰打碎的，正是她母亲戚莫儿送给她最后的生日礼物，那颗胜过她自己生命的水晶球。

　　此刻，它已成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

　　“小彤，过来宝贝儿，看看妈咪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戚莫儿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快点给我，我要看！”顽皮的昕彤想一把抓住那个盒子，戚莫儿却灵巧的避开女儿的小手，说道，“这可不行，小彤要猜到里面是什么礼物，妈咪才把它送给小彤。”

　　“嗯，巧克力！”小女孩儿露出稚嫩的笑容。

　　“不对！”

　　“洋娃娃！”

　　“不对！”

　　“小猫咪！”

　　“哎哟，差得太远了！”，妈妈俏皮的捏着女儿的粉脸蛋儿。

　　“哇………！”委屈的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呜，呜！妈咪欺负小彤啦！”

　　“呜呜呜，小彤就是要礼物嘛！呜呜！”

　　“小彤不理妈咪啦！呜呜！”

　　左天客急忙抱起他们最疼爱的小公主，耐心地哄着，“好啦，小彤乖噢，不要哭噢，晓彤哭了就没有妈咪漂亮了噢！”

　　“呜呜，小彤不要妈咪了，妈咪好坏，妈咪不给小彤礼物啦！”

　　戚莫儿无奈地接过女儿，“好啦别哭了我的宝贝儿，不准不要妈咪噢！妈咪这就把礼物给你！”

　　“嗯！”小家伙用力点着她那小脑袋，泪水顿时戛然而止。这戏剧化的表情看得一旁恩爱的夫妻无奈的摇头。

　　可爱的小手迅速将礼品盒拆开，女孩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哇！是水晶球耶！”小女孩儿满足地尖叫，“好漂亮的水晶球噢，小彤爱妈咪！”

　　“小彤偏心噢！就只顾爱妈咪，就不爱Daddy了，哼，偏心！”

　　唉，谁也没想到商界的风云人物左天客居然会厚着脸皮跟女儿吃醋。

　　“嗯啪！”小女孩儿狠狠地送给了左天客一个飞吻，“小彤也爱Daddy！”

　　……

　　泪水迷失了左昕彤的眼睛，她心疼地望着沾满血迹的碎片，心中隐隐地滴血。这是母亲送给自己最后的生日礼物，它珍藏了自己最幸福也是最后的美好记忆，现在，它毁了，她心中最幸福的那片空地也随之幻灭了，她心好痛。

　　她怔怔地望着抚摸着手中的碎片，眸子浸满怜悯与悲哀……

　　看到左昕彤从未有过的愤怒，烈冥焰震惊了，欧文森也显得惊讶。

　　“你居然为了一个破水晶落泪，哈哈哈！你玩弄我的感情时可从没这样过啊，真是太讽刺了！”烈冥焰大吼着，然而身子随着他的话语扬起颤栗。

　　“烈冥焰，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左昕彤失控地咆哮道。

　　烈冥焰怔怔地望着她，脸色霎时惨白。她在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烈冥焰用力拉住她的胳膊，似要握住最后那一根救命稻草。

　　“你还没给我答案，我不能离开？”

　　“你要我给你什么答案？”愤怒早已迷失左昕彤的眼睛，此刻心中已盛满怨恨。

　　“你爱过我吗？”烈冥焰颤抖着双唇，终于说出压抑于内心多年的疑问。

　　“放开我！”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你的答案！”烈冥焰伤心地望着她，冷峻的眸子透着最后的希冀。

　　“好！我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就永远在我面前消失，我不要再见到你！”

　　“好。”烈冥焰低下头，内心呈现一片死寂。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以后我也不会爱上你，永远都不会！”左昕彤直视着烈冥焰死灰般的眸子，疯狂地咆哮。

　　烈冥焰的身子颤抖着，喉间发出轻声的哽咽，此刻，他已经没有知觉了。面对对她给予他如此残酷的死刑，他心痛得已经麻木。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听到如此残酷的裁决，他彻底绝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渺小，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左昕彤没有听见他的话，转身离开。

　　“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请你……不要离我而去。”

　　左昕彤停下脚步，缓缓地说道，“我…….不要再见到你。”

　　“小彤，等我……”欧文森急忙跟随左昕彤离开的脚步。

　　烈冥焰无力地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冷峻的眸子似滩绝望的死水，从此，暗无天日。

　　他失败了，一败涂地，这场残酷的赌局，他入注了自己的心，自己的爱，自己的灵魂。现在，他输了，他的一切都已被抽走，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

　　在花园里，欧文森静静地陪伴着令她心疼的女孩，双眸浸满怜惜。看到她失神的模样，他怎能放心得下她？

　　左昕彤轻轻地抚摸着破碎的水晶，双眼满是温柔，似抚摸着她最爱的人，将碎片放进玻璃瓶中，塞进瓶盖，将它埋入水晶百合的泥土下。

　　对不起，妈妈，惊扰到你的灵魂了，现在，请你安息吧……

　　左昕彤静静地做着内心的祷告，泪水滑落她的脸颊，闪着忧伤的珠光。

　　“好了，外面冷，回屋里去吧。”欧文森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现在的她，似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让他的心为之抽痛。想必，那个水晶球对她来说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吧。

　　“不要，我想在待一会儿，”左昕彤依然望着那份埋葬的泥土，眼里满是怀念，“森，我好没用，那是妈妈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可是我……却没有保护好它。”左昕彤强忍住泪水，眼神凄楚道。

　　欧文森轻轻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珠，然而它的泪水似无止尽，越擦越多。她的眼泪似似一把把锋刃的利剑，直直地插入他的内心令他无法痛苦万分。

　　“好了，不要哭了……亲爱的，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爱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要用我的生命来诠释我对你的爱。”欧文森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忍放开。

　　左昕彤，他认定她是他要竭尽一切保护的天使，是他愿倾尽一切的挚爱……

　　躺在宽阔的怀中的左昕彤轻轻地颤抖着，她好累，想远离这里，想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森，我想去一个地方……”左昕彤淡淡地注视着他，竭力平静自己的心绪。

　　这几天内心辗转的痛苦，以及今天发生的事，她的心好累，她想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好的，我陪你，你想去哪儿？”

　　“希腊。”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