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万里长沙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蒋仪心里一直特别稀罕谢净，他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但是跟谢净相处之后，他觉得，母亲大概就是这样的。她不会过分管制他的自由，不会溺爱他，却能适当地指导他生活的方向，偶尔的关怀引导，都让他觉得受益匪浅，她是他亦师亦友般的母亲。
　　前段时间的安逸，让他忘却了父亲以前的劣迹斑斑，他怎么忘了，他的父亲，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香饽饽，以前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不会把任何一个带回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爸爸已经有了谢净了，怎么能继续这样呢。
　　谢净在看杂志上的叙述，蒋仪紧盯着谢净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
　　谢净看完，笑着说，“子仪，这只是娱乐公司的卖点罢了，每天这样的新闻数不胜数，他们不这么写，哪能吸引读者的注意呢！”她又看了眼杂志上的高清照片，一个据说是某某影后的女星亲切地挽着蒋之诚的胳膊，两人或微笑或对视，男的英俊伟岸，女的窈窕靓丽，两人镜头感很强，拍摄的角度也不错，晚宴的灯光也好，俊男美女，很养眼，谢净不由地夸了句，“摄像师不错，抓拍得真好！”
　　蒋仪听她的话，有些泄气，“报道上说了，我爸跟她以前就有些说不清的关系，这次又在拍卖会遇到了，我爸还给她拍了一件上千万的首饰呢！”
　　谢净沉吟道，“叙叙旧也就罢了，送上千万的首饰就有点过了，”说到这，语气一转，“不过你爸什么身份啊，上千万都是小钱，对旧情人也不能小气，不合身份啊！”
　　“妈！万一他们有什么呢？爸爸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蒋仪有些不甘地提高了声音，她不喜欢谢净为爸爸开脱的样子，别人家的夫妻都不是这样的，丈夫发生这样的事，妻子都会吃醋的，而不是大方地给他找借口。
　　谢净看他有些情绪激动，知他又是不自信没有安全感了，也认真了，“子仪，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你姓蒋，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少乱七八糟的关系，他还是你爸爸，你是他最合法的继承人，无论有多少女人出现，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位置，你懂吗？”她停顿了下，觉得自己有些严肃，换了平常的语气接着说，“蒋仪，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这是你爸爸的生活，那些事情我们都不懂，但是我相信他，或者是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但这总归是我们俩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要做好的事就行了，你要好好锻炼身体，以后比启臣长得高，你还要好好学习，以后接替你父亲的位置，成为蒋家的骄傲。”
　　“妈，我不想爸爸想以前一样，我们是一家人，要永远都是。”蒋仪想说，我舍不得你，我想你永远做我的母亲，但是有些难为情，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就算他说出口，谢净也回答不了。
　　“子仪，你放心，爸爸不想你想得那样，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它被夸大了。”谢净心里默默地责难蒋之诚，他到底给孩子的心里造成多少阴影，但嘴里还要帮着美化他作为父亲的形象。
　　蒋仪心情平静下来了，不过还是有些怏怏的不高兴。
　　谢净提醒他，“我刚刚听到楼下有启臣的声音，他肯定有话跟你说，你下去跟他玩吧，留他在家里吃饭，顺便让赵嫂多加几个菜。”
　　蒋仪出去了，谢净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她一边抚摸着自己六个月的肚子，一边又看了眼刊登的蒋之诚的大幅照片，心里有些复杂。她一直都知道，蒋之诚遇见她之前，一直是绯闻不断，都没有具体证据，也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有些也许是捕风捉影，但是肯定有真的。
　　她认为无可厚非，蒋之诚前妻死得早，这之间他要是没有其她女人才奇怪。至于现在，蒋之诚是不是还有其她人，她直觉没有，蒋之诚作为一个丈夫的表现很好，而且她不太想知道得太清楚，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这便是普通的夫妻吧，不过分亲密，也不相敬如“冰”，跟她设想的婚姻一样。
　　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事实已经不可逆转，一切都已既成或正在平稳的轨道上，她的命运已经开始了新的旋转，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然而，她又想到蒋仪，蒋家这样的家庭，竟养出蒋仪这样的孩子，有时候乖顺得让她心疼，他具有足够嚣张的资本，却养成了斯文甚至文弱的性格，与蒋之诚的过少过问有关，也与带他的爷爷蒋卫国的儒雅有关。
　　蒋之诚下了飞机就直接回家了，公司里积累的事务先不管，他在国外呆了一周，真有些想谢净了，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谢净了。
　　大开门，家里灯火通明，没有人迎接，他有些挫败，到了客厅，看到沙发上的蒋仪和谢净，他正想拥抱下佳人，就听见谢净清脆严肃的声音，“蒋之诚，你老实站好，先接受了本大法官的庭审再说其它的。”谢净为了让蒋仪的心结，还是安排了这场“鸿门宴”。
　　蒋仪肃着一张小脸，在谢净旁边附和道，“是的。”
　　赵嫂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也没出来看，她已经提前被交待过了，配合蒋仪的意愿，实则是让蒋仪对这个家多些安全感。
　　蒋仪现在还不会理解，谢净为了他，做了很多努力，等他终于有一天理解了她对他做的事之后，那些称之为“奉献”的情感，足以支撑他走完这一生。
　　蒋之诚一扫刚才没人迎接的些微不快，配合两人的戏码，依然站着，有些兴味地问，“好，你们问吧？”
　　谢净用眼神示意了蒋仪，蒋仪赶紧小跑到蒋之诚跟前，把证物呈上。
　　“之诚，据说这个人是你的旧情人，而且这次法国之旅，你们又在浪漫的塞纳河再续前缘了，可有此事？”谢净严肃地发问，法官倒不像，倒有些像古代的清天大老爷。
　　蒋仪递完证物，又回到谢净身边充当官差了，审讯气势十足。
　　蒋之诚认真地浏览一遍杂志内容，心里就有谱了，“回答夫人，我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也没有再续前缘，夫人明鉴。”
　　“据说送了价值千万元人民币的首饰，这个怎么说？”
　　“首饰我确实买了，但是没有送给她，我带回来了，”说着，打开行李包，拿出一个盒子，“只跟她说了几句话，相处的经过都在杂志上了，其它就没有了。”
　　谢净转头看看蒋仪，蒋仪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他冲谢净点点头，谢净明白他是满意了。
　　谢净刚要说没事了，蒋仪先她一步说，“爸爸，以后不准你在外面捻花惹草！”
　　蒋之诚一把抱起儿子，“哟嗬，你个人小鬼大的小屁孩，敢在背后说自己老子的坏话，看我不打你。”
　　“不准爸爸说我是小屁孩，妈说上初中就是大孩子了。”蒋仪抗议。
　　“上初中也是我儿子，下次不许在你妈面前撺掇我。”
　　“那你就别有事给我撺掇啊！啊！你不能打我屁股，我不是小孩子了。”
　　蒋仪终究是把蒋之诚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告诉爷爷了。晚上，蒋之诚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也没有批评他，只让他注意举止，不要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上娱乐小报，也委婉地告诫他不要辜负谢净。
　　蒋之诚挂了电话，在阳台抽了支烟，沉思了会儿，等散了身上的烟味，才转回卧室。
　　谢净洗完澡，正坐在床上涂她的护肤品。蒋之诚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瓶子，倒了些在手上，轻柔地替她涂抹按摩。
　　“阿净，爸打电话特意叮嘱我不要辜负你，你可真能收买人，现在爸就替你说话了！”蒋之诚作出一副吃醋的样子。
　　“我长得讨喜呗！”谢净打了下他乱摸的手，“再说，我不讨好爸爸，以后你欺负我了谁给我做主。”
　　蒋之诚低低地笑了声，气息都扑在谢净的颈上，双手改为环抱着她的细腰，暧昧地在她耳边呢喃，“阿净，你信我吗？”
　　谢净被他撩得有些脸红，脖子也有些发痒，想要挣脱又挣不脱，只得回答道，“信，我信你！”
　　“那爸那儿是…”他还没说完，就住了话，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可没跟爸爸抱怨过，八成是你宝贝儿子！”谢净撇清自己，她还没这么不成熟，她再糊涂也不会拿这样捕风捉影的事去劳烦长辈。
　　蒋之诚又不高兴了，知道谢净可能不相信他，他有些不痛快，但是知道谢净竟然没有对他的艳遇事件表现出愤怒或吃醋，他就更不是滋味了，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他放开谢净，继续给她背上擦乳液，但是一双手总不老实地乱摸，报复似的在她背上、脖颈上呼气，大掌渐渐划到前面。
　　谢净被他抚摸得气息不稳，费力地说，“之诚，不用涂了。”
　　“为什么不涂了？嗯？”说着，手仍然不放弃地在她身上做乱。
　　“一会儿还得洗…”谢净有些自暴自弃。
　　一句话还没说完，蒋之诚就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唇，谢净难得说这么主动的话，他自然不能辜负佳人美意。
　　眼看着战局已经不可逆转，谢净不得不提醒他，“你轻些，小心我肚子…”
　　“嗯，”蒋之诚虽然情绪激动，但还顾念着谢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