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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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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谢净得了蒋之诚的赞成,也不用他帮忙,自己一边看资料准备十一月份考试的事宜,一边狠狠地贿赂了一把自己公公。
谢净又来到了蒋家父母的住处,这是她连续第五天的看望,她示意赵嫂把她做的饭菜拿进厨房。婆婆去外地参加花卉展了,最近她每日都来送一次饭菜,她有她自己的目的。
昨天来的时候,听说今天三叔会来,她除了多准备了一份饭菜,也准备了特别节目。
她把自己带来的道具放到她和蒋之诚的房间里,才去了蒋卫国的书房。果然,蒋卫国和蒋知禺都在,蒋卫国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蒋知禺则坐在侧面的沙发上,两人本来在说话,看她来了,不约而同地向她看来。
“老三,阿净昨日听说你今日来瞧我,说今日有惊喜呢,你比我有福啊,我还要借你的光呢!”蒋卫国直率地取笑谢净,谢净先与他说过要进政府部门的事,也很用心地用温情和山珍海味打动了他。
“爸爸,三叔,我最近确实排了一段黄梅戏,请你们品鉴品鉴。”谢净也大方承认自己的企图。
蒋知禺认真地点了下头,“噢,那我有眼福了。”
蒋知禺已经从大哥口中知道了自己这个侄媳妇的企图,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怀疑,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一家人,如果她有些才能,自己不介意拉她一把。
中午饭很丰盛,既符合蒋卫国三高的食谱,又不会太乏味,蒋知禺暗暗赞叹,他对自己大哥感情很深,亦父亦兄,这个谢净也是聪明人,知道该拉拢谁。
饭后,蒋卫国和蒋知禺坐在清空的客厅喝茶,谢净回卧室换戏服,他们两人互相看看,笑了笑,静静地等着好戏上场。
谢净手上甩着白色水袖,神采熠熠地率步走来,一身火红的状元服,头戴簪玉乌纱帽,整个人精气十足,身段颀长,面如冠玉,斜眉入鬓,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本就惊艳的脸,此时更是丰神俊朗,貌比潘安。
台下二人心中默赞,好容貌!
音乐适时响起,她随着音乐,跨步,甩袖,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一颦一笑,既开怀又有女儿家的欢喜雀跃,嗓音轻快婉转。
手提羊毫喜洋洋,
休本告假回故乡,
监牢救出李公子,
我送他一个状元郎。
这段是谢净熟得不能再熟的,当年恩师教她的,一颦一笑,每一步每一式,她都练习了几十遍,刻在了脑海里。这也是她最有把握的,所以她才选了这段。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红花好呀
好新鲜哪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一甩袖,一摆头,眸光似水,风情万种。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貌罩呀罩婵娟哪
水袖掩唇,语笑嫣然,妩媚娇羞,真真是烂漫少女。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一曲终了,她作了个揖,扬着脸笑吟吟的,学着戏里的腔调问,“父亲觉得如何,可还看得?”
又对蒋知禺作揖,依然是那个顽皮样子,卖乖道,“三叔,可入眼?”说完,大眼斜觑了他一眼,翩翩迈步回到中央。
蒋卫国两人对视了一样,纷纷大笑,嘴里不约而同地说,“好,当然好!”
谢净趁热打铁,又上前讨好作揖,“那三叔收下我作徒弟吧,我定然勤勤恳恳,不教三叔丢脸。”说着,右手三指向上指天,以示决心。
蒋知禺被她逗笑,仍不忘回复她,“你只管参加考试,剩下的我让人带你。”
谢净欣喜,退了几步弯腰鞠躬,作答谢状,“谢三叔,三叔英明。”
“你别忙高兴,前提是你先把考试过了。”蒋卫国看她一高兴就露出天然本性了,打趣道。
“爸爸放心,定不会辜负二位长辈美意。”
三人这次会晤,便把谢净的未来发展给定下来了。
九月份蒋仪开学,谢净才知道蒋仪这才升学初中二年级。蒋仪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突然要学散打,谢净觉得男孩子学些防身的技能总是好的,便给他在少年宫报了名,每周去两次。
谢净本以为学散打是很平常的事,毕竟少年宫的都是小孩子,也出不了事,只让赵嫂每次送他去。谁知,蒋仪去了两周,就不愿意去了,赵嫂劝不了,才告诉了谢净。
谢净一边叹息小孩子不好养,一边认命地去看出了什么事。
蒋仪伏在谢净腿上,闷闷不乐的,一点神采都没有,谢净试着哄他,“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学散打了?”
蒋仪摇头。
“那为什么不想去了,那我猜猜,是散打学得不如启臣好吗?”
蒋仪抬头,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
谢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般你这么大的男孩子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尊受到打击了,要不是被人打了,要不就是打不过打个的,不过仍是想办法安慰他,“我猜的,以前小时候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就跟你一样不开心,现在被你爸爸欺负了也不开心。”
蒋仪惊讶了,“爸爸会欺负你吗?”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像对谁这么温柔体贴,温柔地有点不像原来那个爸爸了。
“当然了,关系再怎么好的两个人都会出现摩擦,因为总是在一起,有时候忘了他的好,就会觉得厌烦,陌生的人就更容易有摩擦了。”
“哦。”蒋仪闷闷地应了声,有些无精打采。
“子仪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去少年宫了,好不好?”谢净循循善诱。
“我说了你不会嘲笑我吗?”蒋仪抬头希冀地看着她。
谢净点头,“不会,”又举起右手,“我发誓,谁都不讲!”
蒋仪这次支支吾吾讲出原委,原来是他的好朋友宋启臣也和他一起学散打,这件事本来就是两人一起想出的主意。但是宋启臣发育早,个头比蒋仪高了半头,学起散打就容易得多,而蒋仪身段还没长开,学起来就困难得多了,有些动作也不如宋启臣潇洒,然后宋启臣就嘲笑了蒋仪,大概是说蒋仪是胖子和笨蛋之类的话,当时旁边还有其他一起学习的同学在一边附和,蒋仪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见少年宫的同学了,感觉到了来自其他人的恶意,和自己最好朋友的背叛,然后两个人就冷战了。
蒋仪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不称职,虽然有爷爷奶奶悉心照料,但是隔代人到底弥补不了父母的地位,这就导致了蒋仪心思细腻,且不自信,心智发育缓慢。他在这里默默生气,也许启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净见过宋家的那个男孩子,跟他父亲宋绎那般飘逸的性情大相径庭,性格爽朗,不拘一格。
谢净心里理解,却也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她就说不会有什么事,果然吧!想当年自己小时候多懂事啊,从来没有让父母操心过心理健康问题,看到蒋仪愤怒的小脸,她赶紧回归正题,同仇敌忾道,“宋启臣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能嘲笑你呢,这是他的错。”
蒋仪深以为然地点头,但是神色仍是郁郁。
谢净看她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想跟人家和好,只是磨不开面儿,高深莫测地说,“子仪,你今天去少年宫,把你的不高兴表现给启臣看,启臣肯定给你赔礼道歉。”
“真的吗?可是…”
“子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气短呢,你放心去吧。我们打个赌,赌注就是一个对方可以做到的要求,怎么样?”
“好!”蒋仪这次声音洪亮,才算有些自信了。
“那你晚上能来接我吗?”蒋仪希冀地看着她。
谢净心里叹息,便宜后妈果然不是好当的,面上却答应的爽利,“好”,但是又板着脸教育道,“蒋仪,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首先是个男孩子,你以后要成为像你爸爸那样的男人的,其次你是蒋家的继承人,你要学着坚强些,你明白吗?”
蒋仪似是而非地点头。
谢净看他迷惑的样子,心想,以后多花点功夫慢慢教吧。
这件小事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去了,只是蒋仪潜移默化地更依赖谢净了。
十月份,谢净的复习任务已接近尾声了,在此之前,她除了保胎外,基本都把时间花在这上头了,家里家外也不用她操心。
但是,很快谢净的事就来了,蒋之诚这周去法国参加展览会了,去了一周,人还没回来,报道就先到家了。
这天,蒋仪小汉奸似的偷偷拿着一本杂志回来了,特意避着赵嫂,他拉着谢净进了她的书房,才把那本杂志翻开给他看,指着大幅照片有些义愤填膺。
“妈,你看,爸他又在外面捻花惹草了?”
谢净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男的是蒋之诚,女的长得挺好看,虽然肯定是穿了高跟鞋的,但看着个头就不矮。
“怎么叫捻花惹草呢,你爸在外面应酬也不能有个女伴吗?你多心了。”谢净知道那些晚宴的规矩,女伴就像男人的装饰品一样平常。
“妈,那怎么一样,你看他们这举止,明显不正常,还有,你看下面的解说嘛!”蒋仪有点焦躁。
今天宋启臣拿给他看时,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完了,爸爸花心的毛病又犯了,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妈了,又找了一个貌美的,又要跟以前一样换来换去了吗?他不理宋启臣后面的话了,飞快上车,路上一直让赵嫂开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