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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霁 ...

  •   一本秘籍引发的血案㈣
      搞笑(冷笑话算吗)轻松向勿较真
      【合】雨霁

      01
      陆愉敲着窗棂,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雨不怎么大,却缠缠绵绵下个没完没了。像上了年纪的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听多了有种让人提不起劲儿的颓败。
      陆愉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陆神医,我回来了。”韩清推开客栈的门,一身湿漉漉的水汽。
      陆愉拿过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眼神称得上温柔。
      韩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热乎乎的油纸包:“我跑的快,烧鸡还热乎呢。”
      陆愉接过袋子,笑的愈发和善。
      “你也来吃点。”陆愉一边啃鸡腿一边对韩清说道。
      “不了,我吃不下。”韩清摇摇头,难掩眼中的疲惫。
      陆愉放下鸡腿,拍拍韩清的肩膀:“别着急,等我吃完烧鸡,咱们就去掀了那老贼的窝。定能帮你找回你家的秘籍。”
      韩清眼中忧思更甚:“只凭我们两个,如何能找回秘籍?”
      陆愉笑笑,眼神轻蔑:“那老贼栽赃了陈澜那么久,现在武林盟要去活捉陈澜,只要陈澜一死,就再没人能把他干的龌龊事挖出来了。他定然要去亲眼看着陈澜死,必要时还会搭把手,府邸中不会留太多人。”
      韩清叹了口气:“那你吃快一点。”
      陆愉眼中笑意更甚,抬手揉揉韩清的脑袋,笑道:“事成之后你要怎么报答我?”
      韩清道:“韩清愿为神医做牛做马。”
      陆愉挑眉道:“做牛做马倒是不必,横竖我家也不是种地的。不过我看话本子里都写小姐被书生救后感动万分,忍不住以身相许。不如,你也给我许一个?”
      韩清红了脸:“神医说笑了,你我都是男子,怎能……”
      陆愉打断了他的话:“都是男子又怎么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家掌柜的和林白就是一对?就连现在的武林盟主沈荣,也和黑月教的教主……”
      韩清傻了眼。
      “所以你就乖乖嫁给我吧。”陆愉搂住了韩清,在他耳边轻声道。陆愉的呼吸洒在韩清耳边,韩清的心也被撩的酥酥麻麻。
      韩清抬眼偷偷看了看陆愉,突然觉得,这神医长得好像挺不错。

      02
      现在的武林盟盟主和黑月教教主曾经是一对。
      也只是曾经了。
      距离陈澜离开那个满是花香的小镇,已经过了八九年的时光。
      沈荣不知道自己这八九年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码头卖花茶的小贩已经换了人,原来那个小贩回家带孩子去了,把茶摊交给了他的弟弟。
      不知是不是换了人的缘故,沈荣总觉得,花茶不如从前好喝了,咽下去后,总有种淡淡的苦涩。
      可旁人尝不出来,茶摊的生意和从前一样好,甚至更好。
      沈荣觉得,花茶这么苦,陈澜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03
      再见到陈澜是一个下雨天。天空阴沉沉的,滴着小雨。陈澜坐在屋里看书,嘴边甚至带着微笑。
      为什么他带着微笑呢?甚至是有种解脱了般的意味。
      沈荣开了口:“陈澜,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抓你走。”
      陈澜抬头,那脸和分别前没什么差别,只是稍稍多了些棱角。
      “沈盟主说笑了,我可是能止孩童夜啼的魔头,怎么可能乖乖跟着你走呢?”
      连嘴都是一样的毒。
      沈荣看着陈澜,陈澜也看着沈荣。
      沈荣深吸一口气:“你如今罪大恶极,我留不得你。既然你不肯认罪伏法,那就别怪沈某不客气了。”
      陈澜讥讽道:“沈盟主何时客气过?就算对旁人有那么几分怜悯,对我,可是从不客气。”
      沈荣深吸一口气:“你身负韩家几百条人命,你叫我如何对你客气?”
      陈澜问:“若我说不是我呢,若我说那韩家灭门与我没半分关系呢?”
      沈荣拔刀的手顿住了。
      “荣儿,你莫要听陈澜这魔头胡言乱语,他不过是死到临头害怕了而已。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你身上背负的,可不止是那些儿女情长!”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忽然开口道。他虽然年老,但声音中气十足,是个内力深厚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人模狗样的老东西。你根本不配叫我名字。”陈澜抽剑出鞘,直攻那老头眉心。

      04
      沈荣很愤怒。事到如今,陈澜还不肯悔过。
      沈荣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们把水泼在了夫子身上,夫子回家就发了烧。陈澜知道了以后急的哭了出来,非守在夫子床前,怎么劝都不肯走。后来还是夫子拖着病体,再三安慰陈澜没关系,陈澜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过去那么善良的他去哪了。
      可能是被韩家几百条人命吞噬了本心吧,既然如此,沈荣眼睛赤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预兆,就让这个丧心病狂的陈澜,给过去的他陪葬。

      05
      沈荣的刀法又快又猛,众人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刀的,就听见陈澜闷哼一声,捂住了不停流血的胳膊。
      陈澜咬咬牙,运起轻功向后山逃去。
      沈荣穷追不舍。
      沈荣到底是武林盟盟主,功夫了得,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陈澜。
      “你当真不信我?”陈澜问道。
      “信你?你让我怎么信你?”
      陈澜的眼中终于没了往日的神采。
      沈荣挥刀砍来,陈澜用剑抵挡,可总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陈澜想起陆愉说的话,那化功散,运气越快扩散的越快。医术高超如陆愉,当年也只是压制住了化功散而已。
      陈澜躲过第一刀:“你说过会来救我的。”
      第二刀:“你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西湖看花。”
      第三刀:“我以为你会相信我。”
      第四刀:“我以为至少还有你相信我。”
      第五刀,陈澜没有躲。他的眼里早看不清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血顺着他的脖子汩汩流下,在地上渲染出艳丽繁复的花朵。
      “我还以为,你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06
      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几只乌鸦低低的飞着,飞过铺满尸体的府邸。血液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浸润了干涸的土地。
      林白提着一个小女孩的衣领,小女孩不停的哭喊着“爹爹”,她怕,她怕林白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下一个就扎进她的脖子。
      吴涯看着被绑起来满身鲜血的中年男子,冷笑道:“你说还是不说?”
      男子闭紧了嘴。
      “好。”吴涯抬手,正准备让林白杀了那个小女孩。
      “护法,护法,韩小少爷找到他的秘籍了!”几个汉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那日被陈澜送出黑月教的人。
      “你还不承认吗?”吴涯冷笑着看着被绑起来的管家。
      管家梗着脖子,硬是不说一句话。
      “行啊,看不出你这么有骨气。”吴涯怒极反笑。
      林白不耐烦道:“还和他废话什么,直接打晕带回去!”
      “林白你别着急嘛。”陆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管家抬眼看去,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陆愉提着一个小胖子笑道:“你中年才得一子,想必宝贝的不得了。早早把他送去乡下,想必也是怕有人找上门来吧。这么白白嫩嫩一个小胖子,也不知道,这针扎在他皮肉上,会不会比别人嫩些。”
      “别,别伤他!我去指证!我去指证!是老盟主做的!都是老盟主做的!”管家终于稳不住了,他帮着老盟主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是因为那老头子许诺会给他儿子一个好前程,要是儿子没了,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早这样不就完了?”陆愉笑着收掉手中的毒针,“你们几个留在这,务必封锁好消息。阿清,我们走!”

      07
      今日本来是桂花会。
      人们怨声载道,选在这天行刑,就是为了除了那魔头后能去桂花楼喝杯小酒,庆祝武林少了一为非作歹之人。
      没想到几天前,这桂花楼人去楼空,不光这东家不在了,少东家也不见了。
      人们暗道晦气,只盼着这刑罚早些结束,他们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澜要被处的刑,正是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顾名思义,就是在犯人身上勒一张网,用刀把他的肉按网勒出的印子一片一片削下来。行刑期间,犯人不能死。往往削去身上大部分肉,犯人的眼珠还在转动。
      割完以后要把犯人的肉分食,老盟主已经联系好了酒楼,要把陈兰做成酒席,宴请四方来客。
      “前辈,这样做有失人道。他好歹也是一代枭雄,赐杯毒酒,也死的体面些。”沈荣跪在老盟主面前。
      “怎么,你心疼了?”那老头坐在椅子上,笑的意味深长,“荣儿啊,你可万万不能感情用事。”

      08
      沈荣去了牢房。
      陈澜闭着眼躺在草垛上,脸色灰白。牢里湿气颇重,他时不时咳嗽一声,看样子已伤了心肺。
      沈荣蹲下来,隔着牢门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感不复过去光滑,倒像是枯草一般,仿佛稍一用力,就会从他的手中变成齑粉。
      陈澜突然微微笑了起来。沈荣看着他的笑容,流下了泪水。
      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愿意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沈荣跪坐在地上,握住了陈澜的手,轻轻闭上了眼睛。
      带我走吧,陈澜。带我去看看西湖的花,是不是你说的那么美。

      09
      雨下的大了些。
      陈澜跪在刑场上,刽子手拿着网,准备脱掉他的衣服。
      陈澜闭上了眼睛。
      “沈荣!你做什么!”几声惊呼伴随着天边的惊雷响起。
      陈澜睁开了眼睛。
      沈荣踹翻了刽子手,抱住了陈澜冷的发抖的肩膀。
      “我与陈澜早有私情,他虽已铸下大错,死不足惜,但我到底不能看他被世人折辱!”沈荣红着眼睛道,“待我杀了他,自会自裁谢罪!”
      “你疯了吗!”老盟主气的站了起来,一掌拍碎了桌子。
      “我是疯了。”沈荣笑,“我是疯了才会伤他,我是疯了才一直没去找他!”
      “你不要脸!”老盟主气的发抖。
      陈澜靠在沈荣肩膀上,脑袋昏昏沉沉,人们惊叫的声音,马匹嘶鸣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
      他笑着,竟是有些傻了,乐呵呵地说:“吴涯,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就说沈荣不会伤我的。”
      吴涯一旁无奈叹气:“知道了知道了,你先闭嘴吧。”
      “啊?”陈澜睁开眼睛,看见吴涯的脸,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10
      雨渐渐停了。
      韩清站在高处,掏出了玉牌:“韩家几百英烈,今日方可安息!”
      “好!”底下一群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阳光终于刺破厚重的乌云,照耀被雨水洗礼过的土地。

      “他能不能醒来?”沈荣着急地站在门外。
      “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会?老子说了,不知道!不知道!”陆愉吼道。
      “让我进去看看他!”
      “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看病!这人伤也是你伤的,你现在当什么好人!”陆愉恶狠狠地骂道。
      沈荣闭上了眼睛,陈澜,是我对不住你。你醒来后想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醒来。

      尾声
      今天是除夕夜。桂花楼也挂上了红红的灯笼。
      林白哼着小曲,招呼大堂里的客人坐下。
      吴涯坐在雅间哧溜哧溜喝茶,乐的见牙不见眼。
      “韩清,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陆愉在厨房堵住了韩清。
      韩清端着菜绕过陆愉,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好了好了,这最后一道菜也上齐了,开饭吧开饭吧!”吴涯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来尝尝桂花楼东家的手艺!”
      “陈澜,吃饭了!”林白对楼上喊。
      寂静无声。
      韩清三步两步走上四楼,推开门一看,没人。
      “东家,人不在!”
      “操他妈的,我们累死累活做年夜饭,他们倒跑出去躲清闲!”陆愉端着鱼破口大骂。

      “冷吗?”沈荣问。
      “不冷。”陈澜说完又打了个喷嚏,“俗话说一想二骂三感冒,估计是有人骂我呢。”
      沈荣笑道:“我帮你揍他。”
      陈澜摇摇头:“快回去吧,再迟点估计陆愉要拆了桂花楼。”
      沈荣点点头,拎起刚买的年货。

      身后一派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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