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彡言

10、高一

　　一中是县一中，却也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高中，建校百年的省重点。
　　所以当听说周苏和来一中了，神秘的张芷宁也来一中了，林溪并不吃惊，只是心情有点儿复杂。
　　高一分实验班和普通班。林溪跟夏颜是实验班三班，谜一样的又是同班。而且老师让自己选座位，俩人干脆坐了同桌，第四排挨窗户的位置。
　　秦延和于长亮同班，跟她们各一个教室在五班。两个人如鱼得水，继续狼狈为奸。
　　师澈离得远些，干脆没在一栋楼上。不过由于入学摸底考试成绩第一，再加上那张正人君子的脸，这位的消息不用打听不用刻意去问，总能在八卦中听到。
　　张思远就苦逼了，普通班四十班，最后一个班，位于顶楼实验室旁边，等他们挤下楼，食堂早就没饭了。
　　一中是强制住校的，不管你离家多近。每周只能周日下午四点到七点出校门一次，每四周放假一次，周五上午到周日晚上。
　　作息时间是六点上晨读，七点半早自习，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半、晚上六点到十点都要按课表上课上自习。

　　熬到周末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挤公交到商场时发现已经五点多了，也就是说，如果不想迟到，最迟一小时后就要回去。
　　林溪和夏颜快速地扫了些零食和生活用品，到商场门口接过秦延跟于长亮买的晚餐边吃边往站牌走。
　　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在穿着校服疾行的几个人眼中突然有种新奇的味道。
　　当看到张思远拎着包慢慢在马路对面晃时，更是觉得这个世界有问题了。
　　看着他不慌不忙穿过车流走过来，林溪：“张思远，快迟到了，你还瞎逛什么？”
　　张思远翻了翻口袋，拿出一张A4纸，上面赫然写着：高一四十班张思远同学由于身体原因，每周校外就医一次。离校时间周日14时，返校时间周一8时。下面盖着学校公章。
　　“没办法，我太娇弱了。”看大家嘴角在抽，张思远又说，“我让我舅舅给我开了个身体不适的证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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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们要迟到了。”夏颜顿了顿说。
　　于是四个人去拦出租车，张思远溜达着回家吃饭。

　　等到月底放假时，林溪坐在药店里抱着宋歌开始嚎叫：“我不上学了不上学了宋歌你养我吧！”
　　站在门口的体重秤上看着少了五斤的数字，林溪又嗷呜嚎了一声。
　　宋歌现在在一家连锁药店做导购，穿着白色的消毒工作装，绑着一条低马尾，热情又耐心地告诉大爷大妈们这个药的价格那个药的功效，顺便再介绍几样物美价廉的保健品。
　　只有看向坐在旁边的林溪时，撅着嘴眼里都是不满，才能依稀显出那个张牙舞爪、利落决绝的红夹克姑娘的样子。
　　熬到下班，两个人坐在常去的餐厅里，拉上最喜欢的珠帘，“这才是生活啊。”
　　宋歌问：“周苏和回来了？怎么样啊？”
　　林溪咽下果汁：“还是那副谁都欠他的样子呗。也没主动联系我们，就平时在学校遇见了点下头招个手打声招呼。”
　　“……他……谁先打招呼？”宋歌轻描淡写地又问一句。
　　林溪愤愤不平地戳吸管：“你还指着他先张嘴啊，我喊他人家能回一声就不错了。”
　　宋歌：“哟，这么大方啊，怎么冲别人就从来都不主动打招呼呢？”
　　“……别人谁像他这样啊……如果我不先说话，不就又像师澈那样了？总不能同一个错误犯两次不是……”
　　“哦，我信。”
　　“？？你信啥？”
　　“我信随便换个不爱主动打招呼的人你都会先开口。”
　　“对呀。”
　　“哦。”
　　“……”
　　“嗯，哦。”
　　“……”
　　“……”
　　“好吧好吧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了什么面子啊能当饭吃啊我可受不了跟周苏和擦肩而过谁也不认识谁一样万一我不打招呼过不了多久他就跟我们一点联系都没了就成了那种普通的只知道曾经同班过知道名字的同学了我受不了那样不想那样！”林溪一口气说完。
　　“嗯，接着说。”宋歌淡定地喝水。
　　“还说啥？”林溪一脸无辜。
　　宋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分钟后，“好吧，我大概是喜欢周苏和的。”

　　听说外县生跟本地生打了一架，人数众多，极其惨烈。
　　撑到最后剩下的两个人被两边各奉为老大，双方老大见面时，“卧槽！”两声。张思远与周苏和异口同声。
　　这场混战导致医务室跌打损伤药卖断货，而校领导却只能不能了了之。
　　先找事的动手不多，打人狠的加入的晚，难不成把全校三分之一的男生都罚一遍？只好开个班主任会议，让他们严抓纪律。

　　于是周苏和又跟张思远混一起了，自然，林溪和夏颜也偶尔要跟着一起了。

　　只是林溪一直没见到传说中的校花张芷宁，也没听周苏和提过她，似乎除了林溪之外没人知道学校两大风云人物有联系。

　　若要说一中有什么是令人满意的，对夏颜来说是资料习题后面满是杂志小说的书店，对林溪来说肯定是蛋糕房。
　　比起人满为患的食堂，林溪爱死了蛋糕店，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那里解决。
　　于是三个月间，林溪从吃得越来越少，到吃完就胃胀，终于晋级到吃啥吐啥的境界。
　　坐在医务室里挂着水，林溪苦笑：“本以为离开翼中就不会常驻于此了，没想到是为致力于提高医务室业绩而生的。”
　　张思远在旁边说：“谁让你作死！不过这里待遇真不错，还有电视看。”
　　林溪：“你在这儿坐着真的没问题吗？”
　　张思远：“班主任不在，好不容易你在，让我有个陪病号的理由留在这儿，不然医生早把我哄走了。诶你别转移话题，中午吃啥我给你买去。”
　　林溪：“提子切片面包。”
　　张思远：“……去你的！”
　　恰好夏颜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碗小米粥，热气滋滋的。
　　林溪：“……”
　　周苏和没有来，也许是有事吧，林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