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歌》寒封卿

13、第十二章 比试

　　顾大夫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扫了郎中令略有些僵硬的脸，而后直接挡在了青年的身前，青年见这有些失礼的举动，不由皱了皱眉头，却听到顾大夫说：
　　“话还是别说的这么满，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这话若是老者说出来，可以认为是对年轻人的语重心长，但此刻，两个年龄都差距不大的人，顾大夫这话说的便是满含挑衅之意了。
　　郎中令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至于大夫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是管不着的，只要替自己女儿看好病就行，而后便打了一个马虎眼。
　　“两位都乃当世医术卓绝之人，小女的病就全拜托两位了，两位若是通力合作，必定攻无不克。”
　　青年却是一皱眉，“我不需要和其他人合作，我说过，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治好。”
　　顾大夫一听这话，却顿时有些气结，你不与我合作，好啊，那我们干脆就来比比，看谁的法子更有效。
　　顾大夫提出这个比试时，青年微凝思了一下，顾大夫此时看青年这般模样，嘴角一勾却是冷声出言道：
　　“若是怕了，比试便就此作罢，大夫我绝对不会欺压任何人。”
　　青年却是抬头看着顾大夫，摇了下头，冷静回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比，病人只有一个，不如这样，以一个月为期，前半个月一个人治，后半个月一个人治，谁治好则谁胜。”
　　顾大夫却看着青年：“若是前半个月治好，那还需要后半个月作何用，总归不能再有一样的病人，这时候直接就能判胜负了，先治的人必占优势。”
　　青年点了点头：“正是此理，所以，前半个月你治。”
　　顾大夫不由得诧异的看着青年，这人是太过自信，还是脑子有问题？毕竟凡是在江湖行走的，就没有人会不知道‘大夫’圣手的称号。
　　也罢，反正刚才自己也有了一点想法，正好给现在的年轻人好好上一课，就算是年轻，也不能这么狂妄，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年轻人，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激起怒气而和别人起比试之心。
　　顾大夫心思几转，脸上却是勾了一个笑。“既是比试，总有输赢，输赢总要有赌注，如此你也不改？我是不介意谁先谁后的，自然让你一点也无所谓。”
　　青年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改变，只是看着顾大夫而后回道：“赌注是什么？”
　　顾大夫见他没有接后面的话，不由心底一笑，果然年轻人就是狂妄，至于赌注，自己不缺名气，更不缺钱，那便要赌些有意思的东西了，不过，现在对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拿出什么赌注，而后思索了一番，便说道：
　　“十年为期，谁输了便替对方做一件事如何？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是特别过分的就行。如何？”
　　青年并没有马上答应，这特别过分，还就是一句话的事，谁能定义这个特别的界限在哪里，不过，思索了一番，便一口应下了，顾大夫一听便勾起了嘴角，小子，叫你再嚣张？到时候输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不得不说，有了这个赌注，顾大夫此刻便已经不能用尽心尽力来形容了，简直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是为了能够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治愈这个女子，明明在那会儿已经有了思路，但是很快，顾大夫便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本以为是这种状况，没想到解决了一种症状，却随后而来的便是其他的并发症。
　　半月之期很快就到了，顾大夫此刻的状态已经没有前些日子的整洁样子，整天研究这个病情，还时不时的翻阅一些书籍，但是更主要的还是借助于自己的那一套很奇怪的器具，但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还隐隐变得有些更严重。
　　郎中令心中焦急万分，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全力提供大夫所需要的一切药材才是正事，谁让这个郎中令是接旨意出来办事的，离皇城甚远，而没有皇帝的旨意，现下还不能回皇城，不然即使厚着脸皮也要向皇上请几名太医令来给女儿看病，不过，郎中令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太医令们医术其实不一定能够比得上时下有“圣手”之称的大夫。
　　一身狼狈的顾大夫最终还是没能症治了这个疑难杂症，此刻看到在门里，只是稍稍用一根银线把了把脉的青年，顿时心思有些复杂难明，青年回到临时腾出来的一间药房，写了几张单子，让人去取了一些还缺少的药材，而后便在药房里捡了一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和着新取来的药材，让人熬了药，便直接让人给那名女子送过去。
　　早中晚各一次，饭后服用，甚至连外敷都没有，只有内用，说来也奇怪，就这样连续两三天，女子身上的红疹渐渐的有些消下去，但此时还是不能见光，青年再次去看了看，改了一下药方，继续熬药，女子的症状渐渐的不那么严重，这样明显见好的趋势，连顾大夫此刻都不由得心服口服。
　　而且，顾大夫曾经去药房看过青年开得一张方子，发现里面有很多味药，但是每一味药都不是特别的珍贵，反倒是一些特别平常也很便宜的药材，但就是这样的药材混合在一起，就产生了神奇的效果，顾大夫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青年，青年感受到了顾大夫的变化，但是也没有过多理会，多数时间在府里好吃好喝，除了偶尔花费一点点时间去想想接下来的治疗步骤，其余多数时间都在吃府里几个厨子做的各种不同的点心，菜肴。
　　有一回，正是傍晚的时候，顾大夫路过厨房，没想到在那儿竟然碰到了青年，好奇一问，才知道青年直接让厨子给开小灶了，几个厨子二话没说，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几大盘口味样式各异的点心便端了出来。
　　把点心端出来的时候，厨子们看到顾大夫，都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而后都自发非常熟练的把盘子递给一旁侍候的侍从，看样子已经是常态了，完事儿了，掌勺的厨子直接撇头，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对青年说：
　　“公子还要吃什么，随时吩咐，这几天，拖公子的福，哥儿几个会了好几种风味小吃，可把厨房那帮人高兴坏了。”
　　青年的口味是很挑剔的，所以看得出来平时还随时会和厨子们交换一下自己的吃食心得，听到这里，顾大夫也瞬间就明白了，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小子不会当初就打定主意自己不会治了？至于让自己先治疗，完全是他前半个月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好吃好喝的被供着，敢情自己累死累活，别人好吃好玩？
　　一想到这儿，顾大夫心里有些发堵，不过，一看到青年的真才实学，不由又是由心佩服，只是，嘴里反正是说不出服气的话的。
　　不得不说，顾大夫在某些时候其实还是挺真相的，顾子澈跟了他师傅一段时间，自然知道那个时候他师傅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按照那个时候他师傅的想法便是，虽然打赌是顾大夫提出的，但是那个时候，青年刚下山，是真的不了解江湖上有顾大夫这个人的。
　　至于为何提出让顾大夫治疗前半个月，完全是考虑到，如果顾大夫不能治疗好，那自己也赚了一个赌，前半个月还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如果治疗好了，也没关系，那接下来就不用自己动手了，不用自己动手，也能白吃白喝一段时间，虽然有一个赌，但是十年之后的时间啊，这么长的时间，到时候上哪儿找自己这个人还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履行这个赌约了。
　　听了顾子澈这段话，清歌也不由扯了下嘴角，总感觉顾大夫遇上这个青年，一定是几世没有积德。
　　事实证明，顾大夫是真的被后来已经成为神医名扬天下的青年给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