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风月》爱吃雪糕

15、第十五章 观云有月华

　　祁风涟随着顾少城上了马车，栾绛则骑了匹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客栈。只是祁风涟不知的是，在她上车后有几人一直关注着这幅画面。

　　“娘亲，就让她这么走了吗？”上官皓雪一脸的不甘心看向身旁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上官夫人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个干净，何况那丫头留着也是个祸害。”

　　客栈二楼的红漆窗户边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祁风涟，我们会见面的。”

　　栾绛驱着马前行，若有所觉的回头朝某个方向一瞥，眉头皱了皱，随后又继续前行。

　　一路上叮呤叮呤的都是铃铛清越的声音，祁风涟不仅不觉得吵，反而感觉特别安心，打开案几下的阁子，里面放着一盘鸡腿和一碟芙蓉酥，祁风涟嘴角弯成了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观云台在洛城的城中央，距离祁风涟住的那个客栈也不远，若是骑马的话，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由于坐马车的原因，结果硬是拖拉到两个时辰方才到了。

　　祁风涟一下车便看到顾少城颇有内涵的笑容，一会儿看看祁风涟，一会儿又看看栾绛。祁风涟实在受不了顾少城热辣的眼光，从包裹里掏出了一个小黑漆盒。

　　“顾伯伯，我爹爹让我和小师叔一起来给你贺寿。呐，这是爹爹让我带来的，说是娘亲给您准备的。”祁风涟冲着顾少城甜甜的笑了笑。

　　“碧儿给准备的，快给我看看。”顾少城一听是楚天碧准备的就迫不及待的从祁风涟手里抢了过去，丢下一句话就一溜烟的飞走了。“涟丫头，你的房间还是以前那个小苑，自己去住吧，顺便把栾绛的给安排了。”

　　“真是的，还是这么不淡定，肯定又跑房间里看娘亲的礼物偷乐去了。”祁风涟见顾少城留给自己一个背影，不由微微腹谤。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栾绛：“碧苑有好几间房，你和我一起住吧。”

　　祁风涟来到碧苑，给栾绛随意指了一间房让他自己收拾去了，自己则来到以前和娘亲常住的房间，打开门，里面充盈着一股淡淡的莲香，和山庄里莲池的味道一模一样，旁边的案几上插着几支初绽的红莲，在白玉瓶里衬得更加娇艳欲滴，不得不感叹顾伯伯的用情至深。只是耽误了一生未娶，真是情之一字，不可说也。

　　祁风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毕竟这么多天的风尘仆仆，没有武功的她还是很累的，一倒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陪侍着她。

　　“小姐，您是想簪花还是戴钗呢？”身后的暮蝉柔柔的问道。一双美眸里蓄满了水雾，惹人怜惜。

　　祁风涟看了下妆匣里的各色金簪钗环，“小暮蝉，你去把我枕边的发带取来，就用它吧。”

　　不得不说暮蝉有一双巧手，水蓝色的发带系在祁风涟头上，格外的明丽。

　　暮蝉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不禁发愣，烟色眸子里一泓清水婉转，“小姐长得可真美，若是小姐常在江湖上走动，恐怕苍苍小姐第一美人的位置不保了。”

　　“小丫头嘴可真甜。”祁风涟转过身去捏了捏暮蝉的脸，微微笑道。“不过你也不差呀，柔柔的样子我见犹怜，若是再过几年，只怕你一露头，顾伯伯的大门就得被求亲的人给踏破了。”

　　“小姐。”暮蝉白玉般的面庞泛起了绯色，微微低下头。

　　院门处一道白色的身影向碧苑走了过来，清亮的语调远远地便传进了祁风涟的耳朵里。

　　“涟儿，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几年不见，你与我竟是疏远了么？”一个长身玉立，墨丝轻扬，一身白衣更衬得面如冠玉的男子走来，郎朗明月，潋潋清华，果不负月华这个名字。

　　祁风涟循着声音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见个如清风明月般的男子，“月华哥哥，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武林里的女子人人都想嫁你，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疏远你呢。”祁风涟甜甜的笑了笑，还冲着顾月华眨了几下眼睛，溢满了光彩。

　　顾月华宠溺的看着祁风涟，走过去摸了摸风涟的头，“傻丫头，哪个形容男子用好看这个词的，人大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竟敢调戏起哥哥来了。”

　　两人自小感情便好，在青溪山庄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祁风涟一直想要个哥哥，打小来观云台时，便喜欢上这个和爹爹极像的人儿，那会儿就跟在顾月华屁股后面追，顾月华见祁风涟这般活泼可爱的女孩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因着长了祁风涟几岁，是以两人一直以兄妹相称，虽非亲生，但两人的感情胜似亲生。

　　“顾月华，别来无恙啊。”栾绛嘴角弯了弯，到底是十来岁的孩子，见到熟识的人，心里也抑制不住的高兴。

　　“月华哥哥，你到屋里来坐吧，你跟涟儿还客气什么。”祁风涟让暮蝉下去端茶，笑着让顾月华进屋。

　　“涟儿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和你客气的。”顾月华轻笑了下，举步进屋。

　　“一起进去吧”祁风涟望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栾绛，随即跟着顾月华进了屋，一转身，墨发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栾绛看着随风扬起的水蓝色发带，心情莫名的变得有好些好，身前女子的背影似乎融在了晕黄的灯光里,自己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月华哥哥，我可是听说你们家里现在有一位顶顶有名的大美人儿呢，你也忒小气了，怎么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祁风涟转了转茶杯，看着对面白衣男子精致的眉眼，修长如竹节的手指举起茶杯利落又不失优雅，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得这男子的垂青。

　　顾月华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涟儿你说的是苍苍吧，她是我的表妹，晩姨当年不顾父亲的反对远嫁西域，如今芳魂早逝，留下苍苍。去年苍苍来到我们家，只是这丫头性子有些野，在家里呆不惯，三天两头的就往外面跑，今日正好她出去了，不过照她这个性子肯定对你也很感兴趣。”

　　顾月华微微的笑着，如画的眉眼柔和异常。微微侧头，见一旁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栾绛，“不过涟儿，你是怎么和栾绛走到一起的，栾绛可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顾月华平淡的对祁风涟道来，这样的话从他嘴里吐出反而一点儿也不失优雅风度。

　　祁风涟笑了笑，再打量一旁的栾绛，似乎在思考人面兽心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怎么样。

　　栾绛大方的任由祁风涟看，面色不改，只是看向顾月华的目光有些寒意。“顾月华，我虽是人面兽心，但终不及你的衣冠禽兽，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风。”栾绛举起一杯茶朝顾月华示意，再抿了一口。

　　至此，祁风涟终于确定，人面兽心这个词仿佛为他量身打造，平时一副冰山样，一开口就噎死人。又转头看着勾起唇角微微带笑的顾月华，一身白衣胜雪，衣冠禽兽好像也挺适合的，虽然月华哥哥把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疼爱，自己也把他当亲哥哥一样依赖，可对待旁人，有些事她必须公正。

　　“顾月华，我记得你一直想看碎雪，今日，你可还敢看。”栾绛语调依旧淡漠，盯着顾月华的黝黑墨瞳让人看不清情绪。

　　“有何不可，栾绛，倒是少见你情绪这么高昂。”顾月华清淡的眉眼里透着些兴奋，似乎能一窥碎雪的形容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两人一说定，就自顾自的飞了出去，一声招呼也不打。祁风涟看着两人倏忽不见的背影有些无奈，真是男人的世界女人不懂，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