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甜大饼泡豆浆

37、山雨欲来（五）

　　楚愿听得有些仲怔，秦渊心情大好，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宫里面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去查总是能捕风捉影查到一些的，淑妃手腕狠辣，却也杀不完所以知道事情的人。”楚愿呆呆的道：“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

　　秦渊憋笑，其实他也没有全查清，只不过合理推测了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木盒是什么人又拿去了风满楼拍卖，让秦韶都亲自过去了。

　　其实秦韶应该是不知道他生父另有其人的，平日里他一向以皇长子自居，矜傲的很，若是说谁知道了秦韶并非皇家血脉会发疯的，第一个绝对不是皇帝，而是秦韶自己，若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没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一副模样。

　　楚愿看他若有所思，也不出声打扰，把桌上的木条一块块的又拼了起来摆回了原处，其实这个木盒的设计虽然精妙，却不复杂，淑妃到底只是后宅中的一介女流，只会动些小心思。

　　“阿愿。”秦渊突然在身后喊了他一句。楚愿道：“怎么了殿下。”“我现在突然很好奇秦胤的秘密是什么了。”秦渊笑的很是不怀好意：“秦胤恐怕也只知道沈三千和淑妃的关系密切，不然秦韶也不会把这个盒子让给秦胤由着他去查，只是后妃与别的男子关系密切本就是一桩大罪，若是秦韶手里握着的把柄没有秦胤手里的这个一样凶悍，秦韶怎么会如此泰然？”

　　楚愿的脸一白：“殿下，你该不会是说二皇子也并非……”秦韶忍俊不禁：“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若是二哥也是如此，父皇岂不是太可怜了一些？”

　　楚愿方才呼了一口气，大皇子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若是二皇子再来一遭，他恐怕是受不起惊吓的。

　　“苏朝去了感业寺，我倒不怕他无功而返，只是怎么样把这件事捅给父皇才是要紧的，我也不缺秦韶的把柄，既然此次能把他彻底拉下来，也没必要掖着藏着，”秦渊满脸笑意：“外祖那边恐怕也有压力，我还是早日过去比较好。”

　　楚愿点了点头：“殿下，你说，陛下如此偏宠大皇子，会不会从轻发落？”

　　秦渊摇了摇头：“我那个父皇倒不见得有多喜欢我那个大皇兄，只不过是因为姜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淑妃又比别的世家女子看上去温顺柔弱，父皇早些年一直无子，宫中也有不少隐晦的和他有关的传言，大皇兄出生打破了这种谣言，父皇才对他顺眼不少而已。”

　　“宫中，怎么还有对陛下的，传言。”楚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又觉得哪里怪得很，宫人们嚼舌根大多嚼的是嫔妃的，嫔妃再得势也不过是后宫里的女子，但是流言直指皇帝，这就有些奇怪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你想不通么？”秦渊笑道。

　　楚愿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的确想不明白。”

　　秦渊摸了摸他的脑袋：“宫中比起父皇，第二尊贵的人是谁？就是皇后娘娘，陛下一直无子，流言矛头直指皇后，皇后虽然念了不少经，烧了不少香，没有还是没有，虽然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可是连太后都对她颇有微词，后宫不稳常常被看作是皇后无能，子嗣的问题又是大事，当时后宫之中出身与她相当的嫔妃何止一二，皇帝偏宠的又不计其数，眼看着后位不保，恐怕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楚愿睁大了一双眼睛，秦渊看着可爱，便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反正父皇有这么多的妃子，愣是一个儿子也没生出来，这话有的可说，一传开来就一传十十传百了。这则流言一出，原本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嫔妃都不敢拿子嗣说事了，这不是在打皇帝的脸么？皇后也就坐稳了后位，左右谁也没有儿子，谁也不比谁强。”

　　楚愿喃喃道：“果真是流言伤人，叫人心惊。”

　　秦渊却突然顿了一下：“阿愿，我想到了。”楚愿没有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秦渊突然笑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说，流言伤人，叫人心惊么？”楚愿仍是睁圆了一双眼睛，秦渊也没再说话，只是又亲了亲他的嘴角：“不早了，睡吧。”

　　过了没几日，京中有流言四起，江南地区有天石掉落，有云游高僧说那是国祚不稳的体现，西南西北的战事迟迟不平，就是因为有人鱼目混珠，在十五条真龙血脉中混进去了一条蛟的血脉。说的一板一眼，传播速度飞快，江南人尤为肯定，直把那云游高僧说的像是天人下凡，什么腾云驾雾金光四起，怎么夸张怎么来，因为传言太过夸张，一开始倒也没什么人注意。

　　等有人终于注意到的时候，流言被传的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十五条真龙血脉之中有一条蛟血混杂的内容却越来越传神，天上的龙人们可管不着，地上的龙岂不是就是皇家，十五条真龙血脉岂不是指的就是十五位皇子？

　　皇帝听闻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他因为早年间的宫中流言他子嗣不利的传闻对后嗣的传言一向十分的在意，下令要严查，最后也只抓了几个在茶馆喝茶议论此事的平民百姓，这些百姓见了官员只磕头求饶，哭着让皇帝一定要好好查查皇子们，莫要让皇家血脉平白让了他人。

　　皇帝也不能严惩这些人，说到底也是为了皇室考虑，最后一人打了十个板子，罚银十两，遣送回家了。他生性多疑，即便是不相信流言，却也渐渐怀疑自己的儿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

　　别的人不知道，淑妃自己却是清楚的很，这条蛟就是秦韶，从听到传言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暗暗心惊，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平日里也只会耍些阴狠毒辣的手段，秦韶的身世她是万万不敢告诉秦韶的，她只有秦韶这一个儿子，若是折损了她在宫中的地位如何还能保持下去，这倒也就罢了，若是当年的事情败露，恐怕他们母子二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一边也只能安慰自己，还好自己当时狠心把沈三千杀了，如今死无对证，自己只要抵死不认谁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这流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皇家丑闻，不论是后宫里有嫔妃红杏出墙，还是皇帝像个傻子一样养别人的儿子养了好多年，又或者是这个鱼目混珠的“皇子”竟然真的能腆着脸在皇宫之中生活下去，这都是民间的好谈资，只不过先前被抓的人到底还是挨了十个板子，所以议论声倒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恰逢朝谷节，宫里头又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想要大宴宾客，请各位官员和内眷一同前往，官员和皇帝在正清殿中大摆筵席，诰命则和太后皇后在御花园中饮食清谈，一向是朝中的一大盛会。

　　秦渊年年参加，年年都觉得乏善可陈，不过是一群人在一起皮笑肉不笑的喝喝酒吃吃饭拉拉关系，不过今年他竟然意外的有些期待，他布置了许久，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朝谷节这场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