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ABO：镛大爱情故事》靥二

31、我痛苦，他自在

　　夏雪宜上课的时候，抽查了胡斐、陶子安、万圭和洪凌波。万圭挨了批评，洪凌波被好好夸奖了一番，对胡斐和陶子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洪凌波幸福得差点哭了，全班人松了口气，觉得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只有杨过气得要死，被夸奖的洪凌波只画了三十多副，虽然连画带注解，确实做得认真工整，一看页面就舒服那种，可是半点创见都没有。自己坐得直直的，夏雪宜无数次目光从自己这儿扫来扫去，眼底满是戏谑，就是不来看。
　　他他妈的一定是故意的。
　　下课之后夏雪宜照例是要被学生们围在讲台那里问长问短的，也不知道这些平时看起来机灵得恨不得长出十个脑子的家伙哪来那么多问题。杨过本来跟陆无双说好了下课后一起去公共图书馆的，但现在她和她好友洪凌波挤在夏雪宜一环以内，别说杨过了，就是她亲爹来了她都未必多看一眼。杨过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得气死了。
　　他上课之前给石破天发了个消息，当时石破天没有回复。这会儿打开手机，看见回复已经来了，这样写的：
　　“杨过同学，你好。多谢你给我发消息。之前已经与鄙社令狐社长聊过关于石中玉同学的事，我很愿意和石中玉同学见面。又及，如无要事，可否邀请您与我共进午餐？盼回复。”
　　杨过看着这条消息发呆了十秒，心想这人是学什么的？历史系就在隔壁啊，没这么一号人物啊。难道是古代穿越过来的？说话怎么文绉绉的这么正式？
　　倒是把好奇心勾起来了，倒要看看这个穿越君到底何方神圣，反正石中玉他已经联系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回了消息，说好啊，我约上石头中午一起吃饭吧。
　　之后又给石中玉发了个消息，问他中午有没有饭局要不要一起吃饭，石中玉秒回，说不行啊，中午有人请了。杨过看着这一条又愣了半天，你中午有人请了，那我已经约了石破天怎么办？我还是为你的事情约的他。
　　石中玉回的也干脆：“要不你们晚点去吃，或者慢点吃，等等我，我吃完这一场再过去。”他吃个饭竟然也弄得像赶场子，杨过正哭笑不得，石破天的消息也过来了，字里行间明显兴奋：“承蒙不弃，受宠若惊！我在实验楼，尚未得知本场实验可否顺利提前结束，君可自便，俟我实验完毕，即刻前往迎接。”
　　杨过自己咧了咧嘴，感觉头上好像挂下了好几排黑线。升级成了“君”，吃个午饭需要人家“迎接”，别说，还挺好玩。
　　他嘴角含着笑，收起手机，书包往肩上一甩，吹着口哨溜达出了教室。身后还被学生里外三圈包围的夏雪宜冷飕飕地盯着他，好在他不知道。

　　在图书馆一边看书，一边跟林平之发消息。但林平之这个时候却是在上课。他向来认真，即使热恋也绝不会耽误一堂课。而且为了免于被令狐冲骚扰，他上课时手机一向静音模式装进书包，根本看不见消息。杨过等了好久没有回音，不由得有些无聊。
　　无聊就在图书馆系统里胡乱搜索关键字，搜着搜着，突然发现了夏雪宜的另一本随笔集。
　　跳出来的页面显示的是流行文学分类，封面折页是作者的写真照片，底下有作者小传，和内容简介，说是里面收录的是他七八年来的博客文章，内容包罗万象。写真照片是黑白的，光影交叠，穿着条纹衬衫侧脸吸烟的夏雪宜，半张脸被烟雾笼罩，睫毛上有一点点莫名的微光，仿佛在静态的照片上跳跃。
　　看着这张照片许久，心里在想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没有去借这本书，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社交网站，找到了夏雪宜的主页。
　　他没有关注夏雪宜，但对夏雪宜的主页熟悉得很。
　　第一条是今天早上发的纯文字：“天了噜，我的地图册为什么又不见了！书架上没有，书桌上没有，字纸篓里没有，连马桶边也没有！地图君你到底在哪里！”
　　杨过默默在心里比了个鄙视，这货社交网站的日常基本就是卖萌。评论区有上百条，日复一日的全是夏老师好萌，夏老师我爱你么么哒，老夏什么时候翻我牌子，翻我牌子我一定开始减肥。不知道她的体重跟夏雪宜有什么关系？真是太讨厌了。
　　第二条是夜里一点钟发的，只有简单几个字：“妈哒，好累。”配图是一副漫画，寥寥数笔，一看就是夏雪宜自己画的，内容是一支铅笔，穿透了一个愁眉苦脸的人，铅笔绘制的血液从穿透的部位一滴滴滴落在图片的下半部。
　　杨过喃喃说：“活该。”半夜不睡觉，谁知道在干什么，这个老流氓。
　　第三条是个小视频，看来他前两天刚喂了他家白娘子，就是那条黄金蟒，他一般两周喂一次，每次喂一只整鸡。小视频拍的就是白娘子吃鸡的样子，画外音是夏雪宜一边拍一边说：“宝贝饿坏了？小姑娘优雅点好吗？”
　　杨过还记得那天凌晨在他家的沙发上坐着，对面那个大玻璃箱子里，白娘子蜿蜒着转过头，用一只眼珠打量自己的样子。
　　那夜晚的种种恐惧绝望又回来了。
　　他关上页面，两手捂住脸，在心底喃喃地问自己：“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忘掉它，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自己？”
　　因为我不甘心我这么痛苦，他却过得那样自在。

　　石破天发来了信息，问杨过在哪里。
　　夏雪宜有破坏一切好心情的能力。一个小时之前还高高兴兴地对石破天满怀好奇，一个小时之后，就兴味索然。可是人已经约了。
　　似乎可以找个借口取消这次约会——大概算约会吧？他也不太确定，可能石破天确实会当它是约会。他几乎想象得到，取消约会的话石破天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措辞表达他的遗憾，想一想，好尴尬。
　　再说石中玉也约好了。自己和石中玉毕竟是因为林平之才认识的，现在他们俩关系成了这样，自己和石中玉相处也就不能太随心所欲，该有的分寸必须要有，约好再取消，总觉得不太好。
　　所以老老实实的发消息，告诉石破天：我在公共图书馆。
　　石破天很快回了消息：“太好了，离我的实验室不远，我去接你。图书馆正门口见，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过下楼到图书馆正门口，几乎刚到，就看到不远处教学楼群那边，一个薄羽绒服下摆露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标准的工科男，正在向自己的方向一路飞奔。上次在石中玉他们宿舍门口看见石破天，寒流还没来，他穿的是个套头高领大毛衣，身材中等偏瘦，看上去真没这么工科范儿。要是上次他穿成这样，肯定不会把他和石中玉认错了。
　　他跑到面前来，大冷天满脑袋汗，嘴里一迭连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久等，对不起对不起。”
　　就有些忍俊不禁：“真没有久等什么的，我刚到这儿来，两分钟都没有。”
　　石破天擦擦脑袋上的汗，憨憨的笑了，杨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就笑笑，心里嘀咕这样相对傻笑真的好吗？赶紧开动脑筋，想出来了攀谈的话题：“你说你在做实验？实验成功吗？你是学什么的？”
　　石破天说了个特别高大上的名词：“我学量子物理学的。”
　　杨过愣了愣，瞬间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凡人，他都不知道量子物理学还得做实验，想象中本来只是一群人挤在一起计算公式。于是肃然起敬，说：“哇哦，你成绩一定特别好！”
　　石破天红着脸，讷讷地说：“没有没有，我偏科严重，文科特别渣，走自主招生才能进镛大。”
　　杨过眼睛眨巴了两下，半晌笑道：“自主招生进来，那多难呢，比统招还难好嘛……”石破天赶紧说：“不不，没那么夸张，我当时是最后一名，差点就上不了，我有阅读障碍。”
　　杨过笑起来，说：“你这人真实在。”想起了郭靖，又笑：“我有个，呃，算是长辈的人吧，不过年纪差不多，你们要是认识了肯定说得来。”
　　石破天红着脸笑笑，讷讷地说：“要是将来有机会……”杨过一想这事儿不妙，不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介绍自己的长辈给他认识，这还了得？不误会就怪了。心里深悔自己乱说话，赶紧说：“咱们去吃饭吧，石中玉说还得一会儿才能来，咱们边吃边等好了。”
　　两个人边说边离开公共图书馆大楼，一路随口交谈，光是研究去哪儿吃饭就可以走上二百米。杨过不知道这条大路旁边的一栋高楼里，夏雪宜站在窗前，手里端着咖啡杯，正在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