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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凌虐单身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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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雪宜太让人生气了,周六上午原本好端端的可以用来补眠的几个小时全都浪费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没关系,中午吃完饭,下午三点钟就走吧,骑上自行车,回酒店,上晚班。
杨过打的工就是周五周六两天的晚班,只有上班时间,下班时间不固定,一晚三百块,对学生来说相当丰厚的报酬。工作内容也很简单,端茶倒水传菜跑腿而已,除了总得笑脸相迎,相当轻松。
缺点就是一旦白天没有睡好,到夜里零点之后简直就是煎熬。前段时间刚来上班的时候领班姐姐看他白净秀气的样子,笑说“你是Beta?不会吧?”到今晚走廊里碰上,吓一跳,用一种特别语重心长的表情声调,跟他说:“就算是Beta也要注意保养,不然以后吃亏的是自己。”弄得杨过特别无语。
周六比周五下班还晚,睡酒店的宿舍,大家都是随便洗洗就睡了。杨过躺下的时候,累得迷迷瞪瞪地,还在想,明早一定不要早起。
虽然明知道就算他和今天一样,早早起床,自行车骑回学校,也不一定会遇见夏雪宜——不对,是根本不可能会遇见。
不会遇见才是正常情况吧,夏雪宜也不是神经病,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开着车在那条路上自以为是地陪伴护送这种事,有那么一次,就够雷人了;怎么想都一身鸡皮疙瘩。唉唉,想它作甚,你还真盼望遇见他不成?
是啊,我是盼望遇见啊,我是横了心去跟他周旋,不然我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阴影。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所以安心睡了。
到了早晨,照例被隔壁宿舍早班的同事惊醒,听着他们走来走去的声音,听着同宿舍男男女女Beta们的梦话和鼾声,睁着眼看没有窗帘的窗子,看外面的天空,一点一点的由黑暗,变成蔚蓝。
周日上午十点半有游泳社的活动。杨过天亮之后朦朦胧胧地睡了一会,九点起床,自行车骑回学校,恰好赶上。
这几天太乏力,他也想在游泳馆里好好泡一泡。所以回宿舍简单收拾收拾,就拿着游泳衣去了。到游泳馆先洗了个澡,湿漉漉地出来,就看见林平之和令狐冲一个坐在游泳池边上,一个泡在水里,扯着手,亲亲热热地正聊天。不由有点尴尬,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像话,正打算绕到另一边下水,令狐冲看见他了,先拍林平之一下儿,又伸胳膊招了招手。
林平之听他嘴里说了杨过两个字,就很开心地回头看,也使劲招手。
没办法只能过去。跟这俩人在一起尴尬得要命,他俩自己竟一点都不知道。
林平之扒着游泳池边,仰起脸对杨过笑:“刚跟狐狸说起你,你就到了。”
杨过勉强笑了笑。他一靠近就察觉出不对头,林平之的Omega信息素非常浓郁,如果身边没有令狐冲这种大A在,Alpha信息素在中和他的味道,这么浓的信息素气味会让意志力没那么坚定的Alpha犯错的。
这说明林平之在发情期,并且没有吃任何抑制剂。还说明他们在热恋,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已经在互相影响,只是林平之还没有被标记。
一旦被标记,信息素的浓度会立刻降下来。但是认真负责的Alpha不会轻易标记Omega,除非正式结婚。因为标记之后要很长很长时间“标记”的气息才会变淡或者消失,甚至有的人终身携带着标记者的信息素分子,哪怕那个标记者是人渣或是□□犯。
杨过是个假装的Beta,作为Beta本来不应该察觉到信息素味道的,一时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林平之独自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时候郭靖在游泳池的另一边提高了声音喊大家集合。三个人都跳进水里游过去。郭靖一看他们三个都来了,就说:“哟呵,今天人来得齐。”
建宁和苏荃也从游泳池的一边游了过来,俩人形影不离的,看一眼林平之,又对视一眼,嘿嘿嘿地笑了。建宁举手,叫:“社长,人家不舒服,怎么办嘛!”
郭靖一愣,瞪着眼说:“你一个Alpha,说话别这么鸡皮疙瘩行不行?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假吗?”
建宁两手捂胸口,嘤嘤嘤地装哭,说:“我的心好痛,好痛好痛!”郭靖听了,因为有令狐冲这个前先心病患者,对这种事特别敏感,顿时有点着急,急忙问:“啊?怎么回事?是心脏有问题吗?”
苏荃也耷拉着眉梢眼角装哭:“是啊,社长,我们被虐得心好痛啊,感觉心脏被掏空!”
郭靖满腔义愤:“被虐是什么意思?你们遭遇了什么?有人霸凌同学?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苏荃和建宁齐齐伸手指向令狐冲和林平之:“是他们!”建宁又补充一句:“他们俩天天虐狗!”
社员们顿时哈哈哈哈笑成一团,郭靖也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林平之觉得尴尬,赶紧把令狐冲推开,令狐冲不干了,横眉怒目,说:“靠,你们单身怪我咯?”
趁他们围成一堆起哄,杨过悄声对林平之说了他信息素的事。林平之一听脸就红了,低声告诉杨过:“这两天周末,他整天在旁边,才没吃抑制剂。明天上课,肯定要吃的。”
杨过叹口气,低声笑:“难怪别人都说你们俩虐狗。虐死了!”
林平之轻轻一笑,说:“单着有单着的好处,脱单也有脱单的烦恼。自己把握好就行了。”
杨过愣了一下,瞬间对林平之刮目相看,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和别人一样,顺口叫我早点找个人脱单。”
林平之笑起来:“自己的事别人说有什么意思?也没用啊!不过你要是脱单,一定告诉我,我给你好好庆祝!”
杨过笑着摇摇头,小声说:“我是不打算了!我每天抑制剂溜着,一池死水,无波无澜。习惯了挺好,简单省事。再说忙忙碌碌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就算寂寞了,不是还有你么。”
林平之听了,笑得很甜很甜。他笑起来样子真好看,杨过看着他的笑颜,一晃神想起之前第一眼看着他的印象,从那时到现在,总觉得他像个乖乖软软的小白兔,谁都可以欺负似的。杨过自认为自己怀揣着一颗垂垂老矣的心,冷眼看身边过尽千帆,所以总觉得林平之需要自己的成熟老练去保护。
其实相处久了就知道,林平之外柔内刚,心里的主意打定了,谁都左右不了。他是单纯,但他从不一厢情愿地用单纯衡量世界,他的单纯只是以不变应万变。
过了几天,击剑社活动的时候林平之也跟着去了。这几个礼拜击剑社都在忙碌着战队外围成员与核心成员之间的挑战赛,令狐冲兼任裁判,还挺忙,林平之就在观众席上坐着,手里拿着课本笔记本什么的,一会看看书,一会看看他们的比赛。
大部分外围成员对核心成员的挑战都是失败的,到现在唯一一次例外是欧阳克挑战宋青书,胜利。林平之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紧了眉头。令狐冲比赛间隙到他身边来喝水,坐下打算说说话再走,林平之问他:“你们社里招人都不看人品的么?一个人实力很强,但是很坏,这样的人你们也要?”
令狐冲笑说:“坏也得看哪方面坏吧?比如昨晚,你也说我特别坏啊。”
他说着声音就低了,人也凑近了,这货满脑子精虫,林平之又气又笑,用两个手指支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开。刚推开,一松手,他又不倒翁似的贴过来。
两个人闹一阵,令狐冲才正经一下表情,问他:“你说很坏的人,是不是那个欧阳克?”
林平之有些意外,点点头,说:“原来你也知道?之前他欺负过小石头,就在我们楼下面,我找了宿管阿姨才把他赶走。”
令狐冲笑笑,说:“那个人就爱乱追Omega,没办法,他叔叔是学校一个大金主,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
林平之皱眉,有些生气:“睁眼闭眼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随便欺负Omega,没人管,是吗?”令狐冲笑道:“总归也是没出过格吧,欧阳克这人虽然讨厌,倒是不算卑鄙,他自己说过,跟Omega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从不强迫。”
林平之横他一眼,怒道:“这种鬼话你也相信?上次我明明看见他在楼下欺负小石头,喝了酒乱摸乱抱的,小石头怕我下楼,给他欺负得声嘶力竭的还叫我不要开窗户,不要管。幸好我们那里宿管阿姨够彪悍,不然小石头非给他带走不可。”
令狐冲怔一怔,笑说:“你那个小石头,本来也是爱玩的,身边Alpha一大堆,谁不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林平之顿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搞清楚,就算他交了一百个男朋友,他不喜欢不愿意就是不能碰他就是不能强迫他!什么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当时不过是叫小石头一声,他就不怀好意地叫我下楼一起玩,我也是有缝的蛋,是吗?”
令狐冲脸色就变了,一拍椅子扶手,就要起身。林平之赶紧扯住他,问:“你干嘛?”
令狐冲胀红了脸:“我干嘛?我去教训他!我的人也敢欺负,活得不耐烦了。”
林平之哼一声:“哦,欺负到我头上,就知道生气。欺负别人就活该么?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不也一样。”
令狐冲急忙哄他:“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想办法赶走他,给你出气,好不好?”
林平之脸色黑沉沉的,白了他一眼,就只气哼哼地盯着欧阳克看。这时候欧阳克正捧着头盔,坐在前排跟石破天聊天。石破天一看就是老实人,有点木讷不安的样子,欧阳克却是嘻嘻哈哈,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石破天看上去莫名眼熟,再看几眼,忽然醍醐灌顶一样想明白,一把抓住令狐冲,说:“那个人长得好像小石头!”
令狐冲眨眨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石破天,却不觉得,问:“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林平之气得使劲拧了他的脸一把,怒道:“你就会跟我唱反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令狐冲啊啊地叫疼,嬉笑着说:“不理我怎么行啊,你这么喜欢我,不理我会憋坏的。”林平之举手打他,又被他借着劲儿拽进怀里,亲着抱着,说着肉麻的话:“你要是不理我,我可一分钟都活不下去,到时候我得相思病死了,就不信你不后悔。”
袁冠南隔着老远喊起来:“某两位花式秀恩爱虐狗的,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林平之赶紧把令狐冲推开,低着头,用手捂着脸,过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不再烫了。令狐冲笑嘻嘻地,小声说:“看你以后还说不说不理我。”
林平之低声说:“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老是打岔。再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法理你。”令狐冲吓一跳,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乖宝贝别生气。”哄了好久,看林平之面色和气了,方才小心翼翼转移话题:“我这会儿看出来了,石破天跟你那个小石头还真有点像。”
林平之说:“是像吧?小石头说过,他上面有个哥哥,小时候走失了,他父母一直在找那个哥哥,不管他,才害得他性子变成现在这样。你说,石破天会不会是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