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命运轨迹的交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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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季书也欢快地与荣欣击了掌。
“他俩第一局真吓死我了！”季书侧着身，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往嘴里送薯片，“嘎吱”，“要是双打输了，马龙压力就大了，第四局有一点闪失，整个国乒队都要完蛋！”
荣欣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四年前的伦敦，张继科在半决赛输了一场单打被记到现在，团体大于天的国乒队啊……完全无法想象在奥运会输球的后果。
“不过，都快结束了。”季书笑着开了另一袋薯片递给荣欣，眼睛始终不离场上，马龙对吉村真晴，完全一边倒的局势，“我们差不多可以喊中国队万岁了，继科的任务也总算圆满完成。”
圆满么……
荣欣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睑洒落的阴影，映衬出格外安静的轮廓，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夜晚，张继科渐行渐远的身影。
笔直如箭，却又孤寂万分。
两位新的大满贯，又一次团体卫冕，对于国乒队来说，的确是再圆满不过了，张继科也一直做得很好，守住自己的半区，与队友会师决赛，团体赛单双打不输一场。
每一场都当作是在还债，他履行了对刘国梁的承诺，比四年前的王皓做得还好，即使未能卫冕，他大概也求得了心安。
所以，他要走了啊。
恍惚间，耳边响起了一阵阵狂喜的欢呼与尖叫，五星红旗的海洋再一次汇聚，汹涌澎拜的海潮将在场的中国观众卷进喜悦的漩涡中。
这时荣欣才猛然惊觉，比赛已经结束了，胜利毫无疑问地属于中国队。
颁奖仪式。
视野中央，面对着满场的疯狂，马龙、许昕、张继科此刻却意外地镇定下来，他们连同刘国梁，一起牵开国旗，在五星红旗的背景下，遥遥与观众招手致意，万人之中，徐徐铺开荣光，万丈锦绣辉煌。
四人中，那一抹黑色身影在红色背景下格外醒目，张继科微微仰起头，刺目灯光齐刷刷射进他的眼睛，似一滴悬而未落的水珠，不属于天气。
这种时候真的太适合回忆，回忆那些有好有坏的时光。
从五岁到二十八岁，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最珍贵的年华，全部奉献给了乒乓球，乒乓球给了他荣誉，也给了他摆脱不了的伤病，给了他成熟与教训。
今天之后，再见吧，曾有的一切。
张继科闭上了眼睛。
场终人散。
荣欣独自抱膝坐在她的座位上，三号体育馆里人已经散的干干净净，季书也举起相机追随着国乒队离去，剩下她一个。
这里的空旷给人以拥有世界，或者一无所有的错觉。月色穿过透明穹顶落得满怀，虚无的空气里渐渐浮起冰蓝色的光点，盘旋飞舞，凝聚成美丽精灵的形象。
“荣欣。”系统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像来自遥远的太空，歌者的呼唤。
荣欣将头从膝盖中间慢慢抬起，静静看着他，半晌，她易碎地笑笑，沙哑地开口，眼圈的红肿证明她刚刚哭泣过，“你来啦。”
“找你有事。”
“正巧，我也有话要问你。”荣欣轻声说，这一刻不再拐弯抹角的相互试探，也不再逃避，有些选择她既然迟早都要做，就别再拖延下去了。
“我想，我们说的应该是一回事。”系统俯下身来，替荣欣把垂落的头发拨到耳后，“先听你说。”
“如果我没能完成任务，会有惩罚么？”
系统冷冷地笑，“你不会怎么样，只是本系统的年终奖要泡汤。”
“那，除了……”顿了顿，荣欣还是不太能直接说出这个词，“除了，没有其他要求吗？”
“废话。”系统抬手在空中一挥，羊皮纸卷凭空而现，自动舒展开来，边缘泛着金光，一行行字掠过荣欣眼前，“喏，你自己慢慢看，没看懂的再问，想好了就在右下角摁一下。”
荣欣低低地应了声，逐行读去，大约是些时限、双方职责限定一类，非常明白晓畅且详细的规定和条款，她一直读到中间部分，一道分割线下是密集的小字，荣欣凑近了，当看清分割线底下的内容时，她瞳孔微缩，神色一滞。
“这是什么？”荣欣手指着那几行小字问道。
“嗯？”系统弯下身来瞧了一眼，“补充协议咯，你的阿副硬让我加上去的，本系统觉得画蛇添足，他非坚持不可，还说——”
“还说什么？”荣欣攥紧了手指。
“他说，在张继科之外，有同等让你重视的东西。”系统眯起漂亮的眼睛，唇边浮起的笑意如水面上朦胧的雾气，带着些微的嘲讽，“没看出来啊，他说的很对嘛。”
很对，非常对，阿副，或者说副人格，某种程度上他真是要命的魔鬼，除了魔鬼，还有什么能比他对人类的欲望把握得更加准确呢？
他的每一个问句都试图引出她真正的想法，每个表情都难辨真假，她在副人格面前与一张白纸无异。
他摸透了她，全然的。这个结论固然使人沮丧，但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看完了，可以摁个手印吗？”系统偏头，嘴角依旧保留着嘲讽的笑意，“你要是想再考虑会，也不是不行，这么多天都考虑了，本系统还真不差这一两天。”
“不用了。”荣欣斩钉截铁地说，一把抓过纸卷，伸手在右下角使劲摁了下，手印在泛黄的羊皮纸卷上缓缓显现，她这辈子从未如此坚决过。
“那么，从现在起，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系统满意地笑了，纤细的手指勾了勾发尾，荣欣突然就分不清到底是哪个人格在实际控制着。系统说的对，他们才是一路人，本质上都不是什么良善人。
“合作愉快，小·荣·欣。”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命运轨迹的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