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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花楼遇若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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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凌聿靖到达了廊州,谢君劫亦在廊州的客栈里住了下来。
这日,天朗气清。
谢君劫一身男装天青锦服,头发冠束,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手执白瓷酒杯,头微微摇晃,眼睛微闭,听着楼下传来的咿咿呀呀的二胡曲,那模样,宛若一副慵懒风流的贵公子一般。
楼里,有许多的富家公子和达官贵人,都在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每个地方都一样,有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也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谢君劫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凌聿靖如今已至廊州,面对这些人,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人,可不是外表那般温润可欺呢!
廊州,遗梦楼,靖公子。思绪微动,楼上珠帘乍起,待帘静不动,那窗边的木椅上,已无半分人影。霎时,珠帘又飘了起来,似有风起。
遗梦楼,廊州最大的花楼。谢君劫站在楼前,打量着这栋楼阁,花灯挂满了楼阁的每一个角落,二楼的扶栏旁,站着一些衣着鲜艳的女子。楼阁的檐下,挂了些许的铃铛,微风徐来时,铃铛便响了起来,伴着歌女莺莺的歌声,让人觉得缥缈朦胧,美到极致。
谢君劫收了眼光,抬腿向楼里走了进去。楼里,金光闪闪。一楼的大堂里,搭了个台子,上面正有一个清新如芙蓉的女子素手抚琴,台下的案几前,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谢君劫点了一间上房,随手指了一个女子,便向楼上走去。
走进房间,谢君劫侧身在案几旁坐下,那女子嫣然笑着屈膝跪在案几前,为谢君劫倒了一杯酒,柔柔地道:“公子,奴家为公子弹一曲如何?”
谢君劫垂下眼帘,抹去心中的那丝不自然。执起酒杯,缓缓饮了一口,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闻言,女子用手巾轻掩嘴唇,低低地笑了起来。女子婀娜多姿地抱起古筝,轻挑慢捻地拨着琴弦,拨一弦便朝谢君劫羞涩一笑。两刻钟之后,这女子竟还是这样,边拨琴弦边对谢君劫笑靥嫣然。谢君劫看了一眼天色,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对那女子道:“姑娘,过来陪在下喝一杯如何?”
女子缓缓放下琴,踱步而来,对谢君劫笑道:“公子让奴家喝,奴家就喝。”说完,举杯饮尽。谢君劫正想说些什么,那女子竟伏了过来,还吃吃地道:“公子,让奴家伺候公子更衣吧。”
谢君劫勾起唇角,“这样甚好。”
闻言,女子笑得更柔媚了。双手向谢君劫的衣口伸去,还未触到衣口,女子便晕了过去。谢君劫起身拂了拂衣袖,便大步地朝门外走去。
谢君劫行至一间雅阁前,抬手敲了敲门,不久,门内传来一个温润清柔的男声,“何人?”
闻言,谢君劫推门而进,反身将门关上,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屋内的人,对谢君劫的闯入,竟没有丝毫的诧异。只闻得那清润的男声再次响起,“姑娘一个女子,来到遗梦楼已是不合礼数,如今又闯入男子的雅阁,更是于礼不容。”
谢君劫微微挑眉,这靖公子的眼光,果然毒辣,竟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谢君劫转过身子,看向屋内之人。
那是怎样惊艳的存在呢?谢君劫也说不上来,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温润的不像话。他一身白衣锦服,就立在那里,目光中微微带笑,五官如女子般精致,又比女子多了一些男子的深邃。他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幽光,温沐着每一个人。他的温润不像凌聿靖那般,凌聿靖的温润是表像,而这个男子,仿佛就是一块玉,由内至外,温润至极。
谢君劫上前,行了一礼道:“突入公子雅阁,打扰了公子,是君劫唐突了,但君劫听说,公子对陈郡一带的茶叶布庄生意很有兴趣,便前来与公子做一笔交易,公子意下如何?”
若雪看着谢君劫,没有回话。今早,凌聿靖让暗卫来报,让他戌时三刻到遗梦楼,有事与他商谈。可现在已至亥时,却不见凌聿靖身影,若雪就隐隐觉得这事不对。果然,这时候谢君劫就闯了进来。
陈郡一带,自前朝起,便是谢氏世家盘踞之地。凌聿靖曾对他提起过,陈郡此地不仅物产丰富,更重要的是这里连通各地,是一个建立联络点的最佳地点,其作用不在小。如今一个自持陈郡有利条件来做交易的女子,仔细一想便不难猜出,她定是谢家之人,而阿靖却不愿见她,那就说明,这个谢世女子与阿靖认识。她自称君劫,阿靖新娶的谢世长女,好像就叫谢君劫呢!
若雪暗暗轻叹:这个凌聿靖,早知道自己的王妃要来,便将他推了出来。
过了半响,若雪启唇说道:“姑娘是来找少阁主的吧?他未在这儿。”
“你不是靖云阁少阁主,靖公子?”
“不是,在下是靖云阁内的一个属下。”
闻言,谢君劫蹙眉,转身离开,手至门栓时,谢君劫骤然转身,眼光凌厉的看向若雪,道:“你们少阁主既然不在,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面对谢君劫的逼问,若雪也不急,抬手行了一礼道:“公子说这几日会有很多人来找他,让属下在这儿告知,他并不在此处。姑娘,你是今日第十五个来到此处的人。”
谢君劫沉默了一下,复抬头道:“麻烦告诉你们少阁主,若还对陈郡有兴趣,便请出面一谈。”
若雪抬手答了一声,“姑娘放心,在下定会转告少阁主。”
谢君劫点了一下头,便转身推门离开。待谢君劫离开后,若雪淡淡道了一句:“给靖云阁少阁主主传信,说我在这儿等他。”话音落下,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帘幕微微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