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暗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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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任鬼谷子一生只收两个徒弟。
“聂儿，这是你师弟，小庄。”
“小庄。”
“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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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我们来比谁能先打开这个机关盒子。”
“小庄，你上次输得那么惨还不甘心吗？”
“这次，我一定会赢你。”
“那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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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回救你的那个村姑啊？天天下山给人家劈柴挑水烧火的。”
“什么村姑？！端木姑娘是镜湖医仙。”
“切，那个女人又闷又冷又凶，长得还一般，师哥你品味真差！”
“小庄你说话怎么总这么难听！”
“忠言总是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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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你为什么来鬼谷？”
“也许，跟师哥你的理由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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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是错的。”
“师父才是错的。”
“我们两个人活一个，成为下一任的鬼谷子，主宰天下大势。我觉得这个规则很公平。可惜，我今天才知道这个规矩。”
“小庄，你真的想杀我？”
“我只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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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救一个人，只是救一个人；而我杀一个人，却可以救一群人。”
“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不惜采用错误的手段，这本身就是对目的的背叛。”
“为了这种理由，师哥你退缩了？”
“我只坚持我认为值得坚持的。”
“你坚持的所谓的侠，在这个时代，非常脆弱。”
“小庄，你戾气太重了。”
“师哥，我会向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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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从梦中醒来时，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从案几旁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然后打开了窗户。
凉风吹来，脑子才清醒了。
冷冷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得他银白的发，根根分明，闪着刺目的寒光。
卫庄看了剑架上的鲨齿一眼，转头又望向窗外，眸色愈深。
房间里的香炉吐着白烟，在月光照耀下，似霰似雾。卫庄皱了皱眉。
“你醒了。”紫女径直推门进来。
“姬无夜那边有动静吗？”
“今天傍晚他府上来了一位客人，似乎是秦国人。”
“秦国人？韩非说的没错，秦国要吞并六国，已经等不及了。”
“韩非的那位师兄，听说在秦国已经当到廷尉了。”紫女这话接得挺突兀。
“他的野心，岂止于廷尉。不过，你关心他的师兄干嘛？”
“只是怀疑。”
对话至此，便没了下文。卫庄站在窗前，望着黑暗中的新郑城，背影沉静。
紫女瞥了瞥房中的床铺，整整洁洁，果然没有动过的痕迹。
“把那个香炉撤了吧。”
紫女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终于还是默不作声地把香炉撤了。
这本来是安神助眠的。
将军府。
姬无夜靠在座椅上，一腿曲起踩在座椅上，一手搭在椅靠上，托着脑袋，咄咄逼人的目光投向站在下面的人——
所谓的秦国来的客人。
“姬将军，近来可好？”那人摘下头上的斗篷，露出妖艳的面容。
竟是个女子。
“别跟老子来这种虚的，有屁快放！”
“姬将军说话这么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
“你们秦国人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还来不及呢，还有功夫到本将军的地盘上撒野？！”
“姬将军死了主子，难道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女子的声音陡然提高。
“主子？你是说吕不韦？”
“死人的事我们暂且不说。但是将军要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哼！这次上面又有什么吩咐？”
女子红唇一勾，眼中满是蔑视。
卖国求荣之人，确实值得唾弃，但秦国正是要靠这些人来离间六国上下，让六国从内部开始腐烂，崩裂，等到时机成熟，再大军压境。如此，里应外合，吞灭六国才能水到渠成。
伟大、光辉的事业下埋藏多少肮脏、黑暗，实在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将军不想知道自己的新主子是谁？”
姬无夜又是一声冷哼，抚着身旁八尺剑的剑身，一双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
“只要能给本将军对等的好处就可以了。”
“和姬将军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女子撂下自己奉命带来的东西，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从容地步出将军府。
“派人跟上她，我倒要看看这位新主子是何方神圣。”姬无夜招手唤出隐藏在大殿两侧的暗卫。
如果刚才直接询问，一定会让那女子背后的大人，怀疑自己有不臣之心。倒不如宕开一笔，让那群人以为自己是只受利益驱动的，从而对自己勉强放下心来。
但是，了解局势的人总不会输得太惨 。
这一点，姬无夜也是了解的。
所以，他才有这样的安排。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司马迁这一句道尽古今多少事。人们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往往动尽心思，不择手段。尤其是在这乱世，缺少统一、有力的制度的约束，为了满足欲望，贪婪的人们更是肆无忌惮。
生存艰难的人们，努力维持生存；获得生存的人们，一边害怕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生存条件，一边追逐更好的生存条件。
但是，混沌世道，漫漫长夜中，确实还是有一些人，为了纯粹的梦想，以身为炬，照亮后行者前进的道路。
翌日，莫孤台。
“非哥哥，你在写什么？”
“一些——有用的废话。”韩非搁下笔来，朝身旁的张良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韩王不用，而于韩国有益。”张良一语道破韩非的矛盾之语。
韩非摸摸张良的头，颇为赞赏地笑道：
“良儿天资聪颖，犹胜于我，只是涉世尚浅。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过你非哥哥。”
真希望，能看到那时候的良儿。可是，又隐隐希望良儿永远是个孩子。
自诩潇洒的自己，其实有时候非常矛盾。
韩非心里有些自嘲。
张良微微低头，作了个揖，郑重道：
“良唯愿伴君左右，共赴国难，同进共退。”
韩非瞧他这副认真模样，十分讨人喜欢，忍不住弯了眼睛，将手指轻轻压在张良的嘴唇上，笑容暧昧。
“小良儿，誓言，可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哦～～”
张良一时没了主意。长睫低垂，面有赧色。韩非看着张良，不知怎么想起了人家喜宴上擦了胭脂的白馒头。这个联想，自己也觉着好笑。
粉雕玉琢的少年，日日被自己逗弄得哑口无言，乃至面红耳赤 。
韩非突然间还觉得自己有些禽兽。
不过当禽兽嘛，一回生二回熟。韩非禽兽了这么多年，早就轻车熟路，信手拈来了。今日这么良心发现一回，也许是未泯的廉耻心在作祟。
“凌虚这件礼物，良儿可喜欢？”韩非重拾起笔，目不斜视。
“凌虚是后周之古物，自然珍贵。”
“直接说喜欢不就行了，有那么复杂吗？”韩非微挑了眉。
“况且，再好的名器，也是不遇遗世之奇才，不得其真主。除了良儿，再无人配得上此剑了。”韩非挥笔，在竹简上勾划得颇为恣意潇洒。
张良尚在思索回答的措辞，韩非又接着道：
“既然如此，以后保护我的重任就交由良儿你一人了，卫庄兄也可以歇歇了。”
韩非转过头，又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逼你不得不就范的架势。
张良只好点头。
“走，我们这就去给卫庄兄道喜。”韩非果然就起身了，还弯下腰来，伸手去牵张良。
张良心想：卫庄兄估计是不愿意搭理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暗潮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