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卷》樱尘舞

4、第四章 得知死讯

　　繁花坞——
　　“我去叫人来确认她的死。”方瑾对着男人道。
　　“嗯……慢着！”男人突然叫住方瑾：“她……这人……她……她活了！”男人眼中是无比的震惊。
　　“什么？她不是已经……”方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江月在呼吸！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没有脉也没有气息！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活了，这根本不可能！从没有这样的先例！”男人冲到江月床边死死地盯着江月，几乎只要一直盯着江月就会有答案一般。
　　方瑾看着男人这样，慢慢地从震惊中缓过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江月，伸手探向江月的手腕。
　　“确实是活了……身体也没有异象，脉相平和……”方瑾还未说完，男人就突然伸手抓住江月的肩：“醒一醒，醒醒，赶快醒过来！”但江月却始终没有反应，一如从前一般。男人皱着眉，眼睛始终在江月身上，手下不停地摇晃着，想将江月摇醒。
　　“你做什么！”方瑾反应过来，扯住男人的手臂。
　　“叫醒她！这怎么可能！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她之前只有脉，后来连脉都没了，怎么可能活过来？人死怎么能复生呢！这根本不可能！叫醒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怎么样才能死而复生！知道了这个我就可以救活韵诗了！我不贪心，我只救一个人，一个人就够了啊！”
　　“别胡闹了！她现在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不能胡来。”
　　“我就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救韵诗！”
　　“等等看吧，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就是复生了，万一，只是一个意外呢？若是真活过来的话，你刚刚那样，恐怕早就醒了，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何况，韵诗姐的情况多少有些不同，你不能因为韵诗姐就失了理智，伤了无辜的人。便是她真的死而复生，刚刚好转的人，你又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方瑾轻轻地叹气——韵诗的事是大家心里永远的痛！
　　男人抿着唇不说话，眼里是满满的伤痛。从江月肩上移下的手在身旁紧握成拳，关节泛白，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韵诗姐那边总会有办法的，你先不要着急。都已经这么久了，你再有些耐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救韵诗姐的。”方瑾安慰道。
　　男人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衣角。突然，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弹起来。方瑾莫名其妙地看着男人，再看看男人看的方向，一脸迷茫。
　　“她动了！她真的动了！她活了！”男人对着方瑾说道。
　　“你冷静点。”方瑾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查看江月的状况，却依然无所获。
　　此时的江月正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只是耳边传来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觉得很烦，可偏偏又醒不过来。江月无奈，继续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着出口。突然，痛感袭来，江月动弹不得，却被这疼痛折磨得几乎要崩溃。过了一会，江月终于禁不住折磨彻底没了意识。
　　“不对，她这明显是又出了什么岔子！”方瑾叫了一声，忙掐住江月的腕：“是……是蛊……”方瑾脸色惨白。
　　“蛊？那你解了不就好了。”男人稍稍有些放心地说。
　　“这蛊我解不了……这是双生蛊啊！她身体里的是母蛊，若是解了，中子蛊者必死。若是压制母蛊，子蛊就会活跃起来，中子蛊者会痛不欲生。同样的，若子蛊解了，她必死，压制子蛊，她就会受母蛊折磨。这子蛊，我不知道在谁身上，但是双生蛊极难培育，中子蛊者必然身份极重。”方瑾低着头，默然。
　　“这……”男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抿紧了唇缄默不语。屋子里只剩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方瑾有些涩然地开了口：“都是我不好，擅自用蛊，唤醒了母蛊，才让她受这般罪。此生，便是耗尽心力，刀山火海，我方瑾也会为姑娘寻得解蛊之法，保姑娘一生安好。”说完，方瑾走出了房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月，也离开了屋子。
　　江月昏睡过去，母蛊却并未停止活动，依旧在江月体内肆虐着。
　　西北——
　　有了药物的压制，楚君临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依着云晨的法子破了不少周边部落，西北的局势也算大致稳定了下来。
　　“君临，喝药吧。”齐飞递上一碗药，黑乎乎的汤汁带着草药特有的苦味。楚君临面色不改一口气喝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身体这几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纵是有了药物的压制，齐飞还是不放心，生怕有点什么差池。楚君临在战场上待得惯了，小伤小痛的也不大在乎，可能忘了说，齐飞却是放心不下。
　　“没什么感觉，喝药之后没再痛了。”楚君临抬头看看齐飞，示意齐飞自己没事。
　　“那便好。”齐飞点点头：“不过还是要注意，虽然事务繁多，还是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的尽可开口，我定然帮你。”
　　“我知道的，这么多年兄弟，我何时与你客气过。”楚君临看着齐飞一本正经的模样哑然失笑。齐飞也笑了笑，许是自己太过正经了。
　　“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楚君临收了脸上的笑：“本王定要找出那下蛊之人，将他碎尸万段！”
　　齐飞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处。
　　“王爷，有人在帐外求见，说是齐公子的师弟。”
　　楚君临看了一眼齐飞，齐飞也是一脸疑惑。
　　“让他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男人对着楚君临稍作一揖，然后又看向齐飞：“师兄，好久不见。”男人眉眼如花，神色自然，纵是面对身为王爷的楚君临也丝毫不见紧张，反而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
　　“你来这里做什么？”齐飞有些不悦。
　　“我知道师兄不欢迎我，毕竟我是个为害师门的不详之人嘛。不过我还是要来，不然怎么通知你们王府那个江月姑娘命归西天的消息呢。”男人笑笑，看着齐飞和楚君临瞬间惨白的脸色，心情似乎很好。
　　“不可能！我明明叫了瑾儿去照顾月儿的，怎么会死了呢！是不是你做的？”齐飞也发了狠，掐住男人的脖子，双眼通红。
　　“师兄别激动嘛，至少得让我把话说完啊。”男人即使因为缺氧而脸色有些发白，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似被掐住脖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楚君临走过去拍了拍齐飞的肩示意齐飞冷静：“那就把话说完吧。”
　　男人笑笑：“楚王爷果然是王爷，即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能保持理智。江姑娘确实是没了气息也没了脉，不过许是上天眷顾，让她又活了过来。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呢，这起死回生的事还真有啊，的确是世间罕见。能得王爷垂怜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说到此，男人故意停下来看看二人的脸色。楚君临虽然波澜不惊，但眼里的欣喜到底还是藏不住，齐飞则是皱紧眉头思考。男人继续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活过来还不如死了的好，楚王爷，若是不杀了她，你的心爱之人恐怕这辈子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男人笑的有些猖狂，用上轻功转身便走了。楚君临刚想追上去，却被齐飞拦住了。
　　“齐飞，放手！”
　　“君临，不必追了，没用的。他是我师弟，我们一同长起来，我最是了解他。他不说，那就不必强求了，他根本就不会说的。便是死了，他也不会给你只言片语。”
　　楚君临恨恨地一甩手，背对齐飞而立。齐飞走过去站在楚君临面前，轻轻开口：“君临，月儿是你爱的人，是我从小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妹妹，你我都不希望月儿出事，她痛苦，你我心里都痛上百倍千倍，恨不能把那痛都移到自己身上来。等平息了这边的战事我们便回去，我一定会治好月儿的。”齐飞抬起头看着楚君临，眼里带着坚定。
　　“齐飞，你说上天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们？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非要一个丢了命，一个丢了魂才罢休。这世间，忠孝难两全，情义又何尝不是难两全。我成全了国义，谁又来成全我？一个王爷，荣华富贵皆有，却唯独不能逍遥，不能得一心人相守，这个王爷，当真是累。”
　　“君临，当初接下这王爷之位之时你不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吗。这世事难料，也丝毫没有回还的余地。无论如何，不能后悔，否则，前功尽弃，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只会是万丈深渊，跌下去，也只能是粉身碎骨。”
　　“我知道。”楚君临苦笑了下，轻轻扯了扯嘴角，无奈。
　　齐飞也不再言语，两个人的心，都越过千里，系在了还在昏睡的江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