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夫妇之我们都没有做错》新夏之光

60、话题禁忌

　　经历过跟日升道馆的比赛，正如戚百草所说的小组赛最后一天的对手是实力不是很强的立威道馆，整个比赛打得毫无悬念，亦枫、千泷和若白全都是轻松取胜。九连胜！松柏道馆竟然真的以九连胜的全胜战绩杀入复赛！松柏道馆的弟子们沸腾了，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表达出他们心头的狂喜和激动，这是几年来松柏道馆在预赛中史无前例的好战绩！虽然开赛前他们曾经想过，只要松柏今年能冲入复赛就不错了，毕竟馆内女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初薇师姐没有参赛，松柏的阵容大打折扣。然而，半途中代替秀琴出战的千泷竟然奇迹般地连战连胜，甚至打赢了日升道馆的封萍，不由得让松柏道馆弟子们的期望像吹着气的气球一样不断膨胀！说不定——松柏道馆能够打入四强！如果上天赐予他们好运气，说不定真的能打到决赛呢！

　　小组复赛八强赛结束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然后才开始复赛四强阶段的比赛。这一天，所有的弟子们都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若白和千泷带回来的复赛抽签结果。“上帝保佑啊！”不停念叨着这句话，晓萤同其他弟子们一样焦急地登在道馆门口。上帝哦，请您保佑松柏道馆！请把所有的弱队跟松柏抽到一起，请把所有的强队都抽得远离松柏，拜托了！然而当若白回到道馆。他带回来的抽签结果仿佛是一根闪着寒光的针，将刚刚膨胀起来的松柏道馆弟子们的希望，硬生生地扎破了。

　　目瞪口呆。

　　呆若木鸡。

　　沮丧。

　　悲愤。

　　绝望。

　　四强赛的第一场，松柏道馆要应战的是前几届的道馆挑战赛的亚军队伍，坚石道馆。而接下来，松柏道馆与坚石道馆之间谁胜出，谁就将对阵贤武道馆与空仁道馆之间的胜者。贤武道馆怎么可能会败给空仁道馆。那么就是说，即使松柏道馆侥幸胜了坚石道馆，在第二场与贤武道馆的比赛中，也会必输无疑。

　　什么样的形容词都难以形容出松柏道馆弟子们得知抽签结果后那一瞬的心情。就像原本从没奢望过的人，突然有了一个美丽的梦想，正要朝着那个梦想满怀憧憬的前进，却在下一秒发现那其实是一个绝不可能的妄想。那还不如让他们从来没有幻想过。如果那样，就不用经历这种难以接受的从天堂掉入地狱般的落差。

　　松柏道馆内被低气压覆盖，弟子们沮丧地唉声叹气。可是站在庭院的草地上，望着练功厅里的若白、亦枫和千泷刻苦训练的身影，他们又不敢说出任何丧气的话来。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千泷把浸满汗水的道服洗干净，用力拧出衣服里的水，搭到外面的晾衣绳上。见她的表情始终很平静，晓萤忍不住了，“你不紧张吗？”说实话她现在已经紧张死了。“嗯？”见晓萤已经躺好，千泷关上灯，也躺倒自己的床上，盖上薄被。下午的时候初原带她去了小木屋，为她揉搓药油，这几天连着比赛，胳膊和腿上的瘀伤积累了很多。她想问他，整个预赛他都没去体育馆看比赛，那么复赛阶段他会去吗？可是挣扎了很久，她也没问出口。“明天那场估计会很难打。”晓萤担心死了，“亦枫师兄和若白师兄努力一下的话，也许可能说不定还有点希望……至于你，你将要对上的是林凤啊……千泷，你应该听说过她吧？”

　　在方婷宜出道之前，坚石道馆的林凤一直稳坐岸阳元武道女子选手的第一把交椅。据说她比赛时的风格异常冷凝，对方往往还没比赛，在气势上就会先输她三分，所以被其他道馆的弟子们称为“冷罗刹”。

　　徐千泷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若白师兄今天也只是叫我好好训练，明天的比赛努力就好了。”虽然是若白大师兄男神说的，可她这个闺房闺蜜居然连林凤的大名都没听说过，她以前的消息是有多闭塞？！“拜托！你怎么说的这么平静啊！那是林凤哎！除了输给婷宜前辈，她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哦……不对，现在还多了一个百草前辈！”但人家百草前辈好歹是响当当的少女宗师，重新参加元武道的各种比赛以后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打赢一个林凤当然也不再话下！晓萤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了，虽然她不想让千泷太紧张，可是她更怕千泷太大意轻敌了。“……我，”千泷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我没有很平静啊，我其实很紧张……”只是若白告诉她，即使紧张也不要表现出来，在对手面前一定要显得有自信。“唉，算了，你还是不要紧张比较好。”越紧张，明天的比赛会越难打吧，晓萤趴在枕头上，想了想，又伤心起来，“即使咱们能侥幸胜了坚石道馆，下一场就要碰上贤武道馆，怎么会这样呢，太不公平了！”

　　“……”千泷又发了一阵呆。如果能胜了坚石道馆，她就会遇到婷宜……闭上眼睛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自己骤然紧张起来的身体放松。不要想那么多，还是先比完明天的比赛再说。

　　而今天下午，徐千泷还不知道，自己的师姐为了她的事情差点跟沈柠教练闹起来……

　　在一家符合沈柠品味的咖啡厅，沈柠坐在干净的木桌前，认真甄选女选手的名单。道馆挑战赛已经很快接近尾声，而所有男选手的名单都已经确定下来，只剩下了这个女选手名单还有大部分没确定好。沈柠的对面坐着方廷皓和戚百草，方廷皓没什么事可做，就帮她们续上一杯新的蓝山咖啡，戚百草在一旁帮沈柠整理好每一个男选手的资料，在哪一个道馆的一一分类好。

　　“皮秋凤？有意思……”沈柠突然发出一声感叹，戚百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想起了与林凤对战，林凤确实是个了不起的选手让她印象深刻。沈柠认真看了林凤的资料，抬起头对他们两个说：“元武道对身体给方面的要求都很高，有先天优势的选手大都是身材修长匀称的，以她的体型……太异类了。”淡淡一笑，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林凤的辉煌。方廷皓坐在沙发里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不觉失笑：“一般人看到她都觉得她不适合元武道，可是以她的敏捷程度和她的弹跳力都已经是出类拔萃了的。连百草都跟她交过手，她也是这样觉得。”方廷皓说着就扯到了戚百草身上，沈柠向她看过去却觉得今天的百草有些奇怪，“百草，你好端端的干嘛坐得那么远？”都已经坐到沙发边缘去了，也不怕一个不留神摔下沙发？戚百草脸色有些不自然，方廷皓却是春风得意般微笑不语。

　　沈柠看得出他们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故意说笑道：“怎么了这是？平日里你们两个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见惯了你们那副大秀恩爱的样子，这么生分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习惯……”方廷皓沉默着没有说话，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只是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而戚百草倒是顿时脸色变得浮起淡淡的蔷薇色。“小姨，你什么时候也爱乱说话了？我虽然听妈妈提起过，你大学时期的语文课经常逃课，但你语文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成语随便乱用吧。”沈柠暂时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继续笑着问：“你居然连我这种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不如你教我怎么形容你跟廷皓闹别扭该用什么成语？”这下连方廷皓也看了过来，戚百草没想到她居然开起玩笑的功夫根本不比方廷皓差，一时间语塞。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就是想问小姨你以前的事也没人可问了……而且我也没跟方廷皓闹别扭。”沈柠和方廷皓的笑意在唇边微微一凝，发觉挑起了百草的敏感话点，心里少不得有些紧张。沈柠重新拿起林凤的资料，温和一笑：“好了，不逗你就是了……你跟林凤交过手，你对她是怎么看的？”戚百草把男选手的资料整理好后把它们推到沈柠面前，说话声音还是平和，“林凤前辈确实不错，她的各方面实力即使再有先天优势的选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我不想把话夸大，也不想把话说死，如果林凤前辈在速度和力量上在提升一个不小的层次，让她去参加世界级别的比赛，凭她那么异类的优势也应该会有不小的名气。”

　　戚百草没有直言林凤的实力，却道出了林凤该有的潜力，简单直接，是戚百草评价别人的一贯作风。沈柠点点头，“能让我们的少女宗师说出这种程度的评价，确实是不一般。”又对方廷皓嘱咐一句，“帮我留意一下林风的比赛时间。”说出这句话，沈柠明显是要重点观察一下林风，方廷皓也直接爽快的答应：“好啊，没问题。”说着还把戚百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戚百草拗不过方廷皓的力气，只好坐着，沈柠盯着百草和廷皓的小举动，微笑着不说话。

　　女选手只剩下最后一个的资料，沈柠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徐千泷？”戚百草和方廷皓同时抬眼，听到了关注的名字。“好像没什么名气……”沈柠如实说出口，戚百草眼神亮了几分，微微一笑，双手撑着木桌桌面上，靠近沈柠：“徐千泷，就是上次小姨你看到的那个系白腰带的那个女孩，后来赢了比赛的那个……”沈柠看得出戚百草眼神里的期待，把身子挪往前微笑问：“你好像很关注她？”戚百草把神情收敛了一些，往后坐好，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是我关注她，像她这样的人没过多久，小姨你也会关注她的。”沈柠不打算戳破她的小谎，复而继续再浏览了一遍这个女孩子的资料，眼睛看到了最后一栏，上面写着的资料令人微微有些诧异。“她以前是全省道馆的？”有几秒种不正常的沉默，才听到戚百草轻轻答了一句：“是的。”是不是她的错觉，沈柠觉得戚百草的语气了突然多了一份不怎么明显的紧张。沈柠凝思了一小会儿，“那她以前的师傅是谁？”戚百草腔子里的一颗心却扑棱棱跳着，像被束着翅膀飞不起来的鸽子。沈柠眼睛直直盯着她，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抬眼看着沈柠探究的目光，慢慢吞吞说：“她其实是我的师妹……”她不敢直言说出师傅的名字，也清楚这样的回答糊弄不了沈柠。

　　果然，沈柠听出戚百草话外之音的解释，立刻把手里徐千泷的资料扔到一边，一眼都不愿意再看，那像是一种不堪入目的脏东西会弄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