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呢》陆安生

3、一天一苹果

　　送走了这几个奇葩，我翻了个身投奔了霍医生……和酱肘子的怀抱，当然，只能是在梦里。
　　霍医生昨晚值了夜班，今天应该休假，按理说我今天早上醒来不会看到他才对啊，所以早上一觉睡到十点半的我看到窗边站着的霍医生之时，即使淡定如我，也依然惊讶了一把，当我看到霍医生的样子时，这把惊讶，又转化成了惊艳。
　　霍医生没有穿白大褂，他身上冷色系的风衣却更显出他的修长，又在他身上延展出一抹禁欲的冷冽气质，偏偏霍医生本身又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两种气质本身矛盾，却又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让我很想……扑倒他。
　　我吞了吞口水，开口：“霍……霍医生，您怎么在这？”
　　霍医生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说：“想吃酱肘子吗？”
　　我就知道霍医生绝对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新青年，了解人民大众——之一的，我赵小暖的疾苦啊。
　　我瞬间忘却问他为什么出现，目光中泛起对酱肘子的凛然杀气，噢不，是似海深情，我默默点头，说“想。”
　　然后，善良的霍医生对我温柔一笑，说：“那你就慢慢想着吧，反正这几天你再想吃也吃不上。”
　　霍希楚，你死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确定没有酱肘子吃的我情绪低落了一大截，不对，我的开心因子都和西伯利亚寒流一起飞走啦！
　　但是幽怨的我只幽怨地瞪了霍医生一眼就恢复了我那快和珠穆朗玛峰一样高的智商（虽说叶叶说我的智商最多就一吐鲁番盆地，但我是死都不会承认的，绝不！）我懒洋洋开口，说：“霍医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霍医生看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就像……就像我每次看到我妈赵太太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果不其然，这事虽然说来话要和超长夜用的姨妈巾一样长了，但还是和我妈赵太太有关。
　　霍医生用他曾经在学校的解剖室里削过尸体的手，削那个可怜的苹果，一边告诉我遇到我妈的时候他比那个苹果还要可怜的经历。
　　经过我的整理和脑补，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霍医生刚下班，我妈赵太太就像苍蝇看见臭鸡蛋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和脱缰野马的姿态踩着高跟鞋，向着霍医生的方向冲了上去，手上还提着据说专门为霍医生煲的完全没有我的份的汤。
　　可这种速度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得了的，在我的印象里，我最近一次看到这种生死时速，还是在小学五年级的运动会上，我的对手一个个就像看到了我最爱的酱肘子一样飞扑向终点，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做匀速直线，好吧有时候还要拐弯的运动。
　　结果……当时是八百米跑，我的同学们到最后都没多少力气，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我一个人孤独地冲向了终点，享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啊。
　　咳咳，那个，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还是接着说我妈吧，刚说到，在那个朝阳初升的明媚的早晨，霍医生下班了，就遇到了我妈，她以脱缰的野狗，呸呸呸，妈，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妈应该是以脱缰的野马的姿态朝满面惊恐（纯脑补）的霍医生奔去，结果事实证明，我妈没有我小学五年级同学的精神与实力，她成功而壮烈地……崴了脚。
　　我的那个亲娘啊，不是说不让您老来B市吗？您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给我添乱的？
　　不过，霍医生讲到这里，突然很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一会儿，我稍稍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了。但是很快，冰雪聪明的我意识到现在应该是我接话的时候了，于是我看了霍医生一眼，默契开口到：“噢，然后呢？”
　　霍医生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很奇怪，你怎么不担心你妈到底怎么样了？”我白了他一眼，说：“根据我对赵太太的了解，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事情果然不止这么简单，赵太太很“巧合”地摔在了霍医生的面前，让手疾眼快的霍医生一把扶住。赵太太抹了抹干燥的眼角，一副演技派的悲痛欲绝脸，说：“希楚啊，你看我那可怜的女儿还等着我去照顾呢，我脚都崴了可怎么办啊？”
　　霍医生淡定开口：“可以让赵先生，或者赵小暖的弟弟去照顾她。”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我妈可不是霍医生能简单火力压制得了的，我妈再次哭腔开口：“小暖她爸爸和她弟弟都快被我和小暖宠成废人了，不等着别人照顾他们就不错了。这可怎么办啊？不如……”我就知道这个爱胡乱配对的中年大妈的真正目的在这呢！
　　她说“不如希楚你帮忙照顾照顾小暖吧？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霍医生完全状况外的时候，我妈一把将她炖的汤塞到霍医生手里就跑了，那踩着高跟鞋的速度，一看崴脚就是装的。
　　所以说，霍医生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要是我，我就拖着赵太太进医院检查，检查的费用还要她自己付！
　　说话间，霍医生已经削好了苹果，我伸出手去拿，看到霍医生微微一笑，咬了那苹果一口。
　　他他他他……我要去妇女儿童联合会告他欺负小孩，伤害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
　　看到我的眼神，霍医生又露出来梨涡，然后……在我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看吧，他还□□儿童。
　　霍医生问我：“你想让我离你远一点？”我一想到远离了他就能吃到我的酱肘子，于是兴奋地点了点头，但善良的我不忍心看到他满头黑线的郁闷样子，我就立马摇头，违心开口：“怎么可能啊，霍医生，你费尽心思为我治疗，我怎么会这么想呢，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呵呵呵呵。”
　　霍医生脸上的黑线更加多了，我万分不解，霍医生又开口了：“其实，你这点小伤不需要我费尽心思的治疗。”
　　霍医生，您真是个实诚孩子啊，有出息！
　　但，我想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于是我又疑惑地问他：“但是这和你不给我吃苹果有什么联系？”
　　霍医生眼风又凛然地朝我扫来，不知怎的，我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点……鄙视。
　　高冷的霍医生薄唇轻启，说：“一天一苹果。”耳熟能详的俗语让我下意识接口“两天吃一车？”我觉得霍医生被噎住了，他眯着眼问我：“你两天能吃一车苹果？”我挠了挠头，骄傲道：“押韵！”
　　霍医生无奈地笑了笑，说：“应该是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我瞬间了然，说：“噢……”然后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没听说过。”
　　霍医生果断又弹我脑门，呜呜呜呜，可怜的我啊，家暴啊！
　　哎？不对啊，为什么我会想到家暴呢？嗯，我决定发挥我的超人类精神，不思考这个深沉费脑子的问题。
　　所以我决定换个话题，于是我看着霍医生开口道：“我妈炖的汤呢？”霍医生一脸傲娇，说：“阿姨明明说是给我炖的！”我我我，我要掐死他和我妈。
　　但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证明，霍医生还是一个有人性的好医生。因为他取回热过了的汤之后，很人性的……决定分我一口。
　　哈哈，霍医生肯定不知道，我嘴大啊，我决定了，一口要喝掉他一半。我肯定霍医生看出了我的想法，不然怎么会在喝了一口之后，默默分了一大半给我呢。看来我以后要小心了，霍医生会读心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