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15、第十五章

　　我忽视众人的目光，单只盯着皇上，恭敬但坚定地道：
　　“纳瑞雪为妾的事，十三爷早就告知了篱落。篱落本就是后来反而居上，怎可再因身份为难瑞雪姑娘？而且自从中毒后，篱落自知身体虚弱，怕是难以替十三爷养育子女了。有了瑞雪正好可补篱落之过。至于说‘情何以堪’，篱落和十三爷的感情再怎么也不及瑞雪和十三爷的感情深厚。不是篱落不爱慕自己的夫君，也不是十三爷不待见自己的娘子，而是感情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如同酿酒，时久而弥香。我和十三爷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若是十三爷因篱落而负了瑞雪，那十三爷岂不成了薄幸无情之人？这才真叫所有爱慕十三爷的人‘情无以堪’啊……”
　　我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四座嘘声再起；皇上也露出赞许的目光，在我平静的脸上盯了半晌才爽朗而笑：
　　“哈哈哈……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性了！到今天我总算明白当初月儿为何偏偏要讨简王爷的女儿为妃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朕再阻挠，岂不成了薄幸无情之人。”
　　“皇上英明。”我叩首谢恩。
　　宁照月满脸凝重的看了我许久，也对皇上恭敬道：“谢父皇成全。”
　　太子看我的目光也多了抹兴味，转头看向宁照月时还露出了一脸看好戏的笑意思，仿佛在说“这么嘴利的老婆看你怎么办！”；而坐在宁照月下首，刚才还一脸喜色的年轻皇子，此时却露出了不该有的怜惜之色，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难过的——我不懂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而且宁照月是你的哥哥，再怎么样你都不该同情一个外人啊？
　　不过也许是可以同情我一下的，毕竟今天的这些话肯定又让宁照月不愉快了吧。回去他不知道又会怎么欺负我呢？我心里好笑——宁照月是属于那种支配欲很强的人，我顺从他不高兴，我反抗他也不高兴，只有事情不着痕迹的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他才觉得自己仿佛可以掌控一切——自欺欺人的家伙！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二十一世纪，女人已经是半边天了！早就不会像古时候的女人，一生都以男人为中心而打转了。爱情不是二十一世纪女人的全部，没有人爱，我们还可以爱自己，不是吗？而且，虽然不是“大女子”主义，但是我也懂得感情这种事，与其哭着强求，不如笑着放手；但作为篱落，我是应该争取的，不过以退未尝不是进……
　　皇后再次拉我与她同坐，眼里的疼惜更甚于先前：“委屈你了，孩子。”她温柔地说道，我只轻轻摇了摇头。
　　“皇上……”德妃的哽咽声突兀地响起：“落儿这孩子从小就淡泊，所有委屈也只藏在心里。今天这事她嘴上不说，但臣妾知道他心里定是难过的。”——皱眉，德妃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心里难过表面却“大度”，这不是“欺君”吗？
　　“不过落儿不好说，不敢说的话，我这做姨娘的可要替她说。”德妃续道：“十三爷纳妾之事，臣妾是无话可说的。只是这以后要是我们家落儿在十三爷府上受了欺负，皇上，皇后可都得做主啊。”说着德妃用手绢拭了拭眼，好似“戴绿帽子”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这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啊？为了避免她再开口，我赶忙插嘴：
　　“姨娘……十三爷对我很好，前些日子还陪我回家看了爹娘。不会有人欺负我的，请姨娘放心。”真不甘心——为了对付一个来意不善的人，就得替另一个讨厌的人说好话。
　　“小樱，你多虑了。月儿是皇后一手教出来的，怎么会欺负一个女子？”看样子皇上很喜欢也很信任皇后，“不过朕也答应你，若以后真有此事发生，朕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皇上严肃的口吻，令德妃脸上现出惶恐之色，“那臣妾谢皇上了。”她低喃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再不敢多言。屋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
　　“那十三弟准备何时让瑞雪正式过门啊？”好在太子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才缓解了大家的紧张。
　　“噫？落儿这是怎么了？手这么凉，脸色也苍白无色。”皇后先于宁照月开了口，却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我终究还是很在意这事的吗？
　　“哦，这是中毒后落下的病根。在室内呆久了就会出现这种症状……”宁照月开口替我解释了，我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谁知却望进他满眼的怜惜里——我慌忙低头躲开，被触动的心却不安稳起来，他会怜惜我？不会的，肯定是我的错觉……“我陪她出去走走就好了。”宁照月接着说的话更让我吃惊，但直觉的反应就是我坚决不和他单独出去，特别是现在！
　　“哦，”皇后明了的点点头，“月儿，你还要和我们定日子，我派人跟着就行了。”说着转头对她近身的一个俏俾说：
　　“冬月，你陪十三皇妃去花园透透气，小心侍侯着。”
　　“是！”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和宁照月单独相处，谁陪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