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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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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生活忙碌却平静,理应是个让心安逸和放松的地方,我却觉得越来越乱。我不再坚定了吗?但看上去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一样的训练,更好的成绩。
许三多回到基地以后,迷茫变淡了很多,我常常低声问自己,连三多都在逐步蜕变成一个坚定的战士,吴哲,你呢。
我不知道。
袁朗是有妻子的吗?几天前听三多这样说。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那我是不是该叫,嫂子?和那样烂人站在一起的,该是怎样的女人?老天,她是怎么能忍受这么没正形的男人?我这种算是能说的人尚且天天被他A,这在家里岂不是要爆发海湾战争?哼,我若是嫂子,一定有这人好果子吃。
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把自己和一个女人相比?居然还是,袁朗的女人?乱套了,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可是每次看到袁朗,我都忍不住联想到他身后站着的女人,这个联想让我郁闷非常,因为这影响了我的反应能力,当被袁朗第三次过肩摔后,我躺在地上,仰着脸呆呆看着他带着疑惑的表情蹲下来,我想一头撞死。
“吴哲,你最近不对啊,反应慢好几拍,受什么刺激了.”说着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该不是发烧吧。”用力拨开他的手,我爬起来,不要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再来。”
“你不在状态,下次吧。”
“就这次,再来。”
“这种坚持没意义啊吴哲。”他板起脸。
“再来。”
“跟齐桓练去,我有事。”
“就你,再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
我以为他又要张口,他却突然冲上来干净利落的把我背摔了。
天空翻了个个儿,然后静止在我头顶,我好晕。
“小混蛋,两天不整治要反了天了,任性什么呢这是!”他咬着牙再次俯下身子。
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呼吸一下一下喷在我的额头上,又是熟悉的淡淡烟味,我有些恍惚。
“队……队长,我头晕,我想睡觉。”
他好像低低骂了一句什么,接着我就感觉被抱了起来。一手环上他的脖子,他身上有烟草、泥土和汗混在一起的味道,我突然觉得世事安稳了,就这样了,先让我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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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地看看我,搂着我脖子的胳膊紧了紧,把头靠在我肩上闭上了眼睛。他说头晕的时候,我的心就猛的一紧。不是真的吧,难道被我摔到脑袋?还是脊椎受伤?不可能啊我很注意角度的。
“喂!吴哲,醒醒。”我怕他真的被摔到,又不敢使劲摇,只好轻轻唤他,他不理。他的呼吸很轻,嘴唇干燥得起皮,却好像很安稳似的弯起嘴角。
真的摔傻了?
他的脸对着我的颈动脉,呼吸轻轻喷在我的脖子上,带着微湿的暖,一下一下的。我突然觉得,就这样傻了也挺好,安静地睡在我怀里,带着完全放松的表情,我不会让他遭遇危险,他也不会天天跟我对着干。
不对不对,我反应过来,这长腿的电脑要是被我摔坏了,铁头还不扒了我的皮?
医务室的小卢小心的在他的头上侦测了一番,又撑开眼皮盯了许久,吴哲在昏睡中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翻过身去。
“怎么样?”
“袁队你这两天又整人了吧?”
“没啊,我最近挺改邪归正的。”
他不相信的瞥我一眼:
“我见过瞄着靶睡过去的,站着军姿睡过去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在格斗中睡过去的。这起码四五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袁队,练兵有个极限啊,别玩过了。每次都是你。”
我我我,我冤死了我。这家伙每天晚上不好好睡觉都干什么去了?攀窗做贼吗?
看着他满足的睡颜和护士临走丢下的不满眼神,我郁闷的点起一根烟。
这家伙睡着了鼻子也这么灵?刚吸了两口,他就皱着鼻子翻过身去,把被子窝成一团抱在怀里。
我无奈,只好掐了烟,把被子从他怀里夺出来,重新盖回他身上。怎么睡觉都这么麻烦?多大人了,蹬被子?他在无意识中拉扯半天,未果,于是放弃了被子,换了个姿势。
我从未见过吴哲睡觉的样子——除了上次泅渡他睡在了地上,事实上,我也从来不会在部下睡着时跑到他们的寝室去,这导致我在面对一个熟睡的人时,不知该干点什么才好。我本可以一走了之,大发慈悲让他睡到自然醒,况且我后头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但也许是我也累了,我决定在这里坐一会,就这样看着他,什么也不做。
吴哲这两天状态不对,我前几天就有察觉,开始我猜测和毒贩那件事有关,于是没敢轻举妄动,他什么道理都明白,对付许三多的不能用来对付他。可是今天凝视着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回事。如果那道槛真的过不去,他一定会极力掩饰,掩饰得比平常人更平常,而如今他却毫无遮掩,而且过这么久才出现症状。
凑得很近看着他,听他轻轻的吐息,他沉睡时不复有如剑的气势,也少了那层咄咄逼人的锐气,无害得好像一只冬眠的浣熊。呃,浣熊冬眠吗?
小东西皮肤还挺细的啊,不是说年轻人脸上经常会长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倒是挺光滑。我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捣一捣,没有反应。于是胆子大了些,指肚沿着脸的外缘滑下来,我弄痒了他,他不自觉咂咂嘴,面部的肌肉在我的手指下微微伸展,吴哲,你可真得养胖一点才行,我都摸到你骨头的轮廓了。可能是我离得太近有热气的缘故,惹得他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当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时,我的手指已经在他的脸上走了一圈了。我大大愣了一下,收回手去。
从什么时候起,吴哲在我心里慢慢超过了许三多,超过了齐桓,甚至超过了所有人?我很少想这些事,以至等我停下来检视我的心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样高的地方了,最柔软的位置——原来我的心还有这样柔软的地方,我竟从没发现过?
我想我之前都很正常,我对他的欣赏仅止于一个指挥官对一个士兵的欣赏,但又是什么时候,我的欣赏变成喜爱,变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也许在我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之前,我不会去考虑这样的问题,但从他以明亮的眼睛直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我“你是值得信任的”那一刻起,我明白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从此不再刻意去约束自己的心。
这是我熟悉的感觉,我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得我以为我都忘了,而这感觉再往前一步,就叫做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