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最重要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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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梓霖正在一堆文件里忙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皱了皱眉，抬眼一看，却是老吴。
“梓霖啊，在忙呢。”
“嗯，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事务所？”
施梓霖起身到柜子里挑了老吴最喜欢的大红袍，坐到他对面开始泡茶。
“哎呀，老了老了，大老远去了一趟北京就受不了了，这不，回来了就来看看你们这些臭小子嘛。”
“老师去见孙教授了？”
孙教授是施梓霖的导师，当初他一心想要把这个得意门生留在身边，可是拗不过施梓霖的倔劲儿，只好联系了老吴，叮嘱施梓霖一定要跟着老吴学习几年。
“可不是嘛，去参加个学术会议，以前啊在那儿呆多久都没事，现在身体不行了，一结束就马上回来了。老孙头儿这几年身体也不太好，去年还查出了个肿瘤，不过还好是良性的。”
“孙教授生病了？”施梓霖放下杯子，有些担心，孙教授待他亲如父子，可他生病了自己却不知情。
“还好，现在好了很多，又回去上课了。不过我俩啊，都寻思着提早退休，回家钓钓鱼，下下棋，这人老了啊，什么时候走谁都不知道，人生苦短，还是得及时行乐啊。”
“这话可真不像您会说的，不过……老师，等手头这个案子结束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安排一下，去北京探望孙教授。孙教授对我恩重如山，而我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
“嗯，应该的，回去看看吧，他一直惦记着你呢。”老吴喝了口茶，竖起了大拇指，“嗯，不错，这泡茶的技术是越来愈好了啊。对了，最近他那边还有个离婚案子要请你帮忙，他一个学生负责的，不太熟练，正好你去指导一下，那孩子听说是他们校长的侄子，交给别人老孙头儿不放心，你去吧，啊，稍微带一带就行。下个月给你放个假，说起来你也好久没放松过了。”
“嗯，好。”
江楚凝跟傅波两人坐在客厅的地上，因为手受伤了，江楚凝只能看着傅波打游戏，以前不会玩这些，更没听说过，可是现在百无聊赖了来看一下，发现居然也挺有意思的，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诶，哥你不陪我玩儿都没意思了，以前我们两人配合很好的。”
“额，对不起啊，我现在不方便，而且怎么操作我都忘记了。”
“我知道，你失忆了嘛。”傅波扔了游戏手柄，歪着身子靠在傅笙身上，“那你有没有忘记……那个很重要的日子啊？”
“很重要的日子？”
“是啊，你说过，就算死也不会忘记的。”傅波满脸期待，希望这个傅笙哥能记得。
江楚凝想了想，许燕经常说的重要的日子是什么，除了她跟男朋友的纪念日，似乎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吧，不知道傅波是不是说这个，算了，猜一下吧。
“你的生日是吗？”
“哥，你记得！”傅波喜笑颜开，一下子跳了起来，马上又跪坐在傅笙面前，倾过身子，“那你说，是哪天？”
这我怎么知道啊……江楚凝挠了挠头，自己又没见过他身份证，也没问过别人傅波的生日。
“我，我忘记了，对不起啊。”江楚凝抱歉地看了看他。
傅波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瞬间蔫了下来，“算了，这不怪你，都怪我。”如果当初没有给他下药，没有害他进医院，他就不会失忆，不会忘记自己了。
“那你生日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过呀，想要什么礼物，哥给你买。”
“已经过了。”
生日已经过去半年多了，那天陪他过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两人在酒店疯狂了一夜，而他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惹得眼睛发酸发胀，所以他在别的男人身下更放肆地哭，放肆地叫，引来身体上一波又一波的充实和满足。每次想念他的时候，傅波就去酒吧，跟不同的男人上床，比傅笙好的男人多得是，总会忘记他的，可是……
傅波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傅笙，说道：“哥，帮我补过一下生日吧，那天，我没吃蛋糕。”
“好。”
两人到附近的蛋糕店选蛋糕，傅波弯腰站在橱窗外，像个孩子般看看这个，又忍不住指指那个，兴奋地对身后的傅笙说道，“哥，你看这个巧克力的，好好吃的样子，可是那个上面有小熊的好可爱啊，还有这个这个，好多草莓！”
江楚凝无奈地笑笑，“你都喜欢，要不要都买了啊？”
“可以吗？可以三个都买吗？”
“嗯，只要你喜欢。”
“好耶，谢谢哥！”
服务员包好了蛋糕，小心地递给傅笙，“先生，你们兄弟感情真好。祝您弟弟生日快乐哦！欢迎再来~”
“嘿嘿，谢谢美女姐姐！”傅波提过其中两个蛋糕，哼着歌走出了店门。
服务员被夸地捂着嘴害羞地笑了，心想，这兄弟俩也太可爱了。
“谢谢啊！我弟比较能吃，哈哈。”江楚凝付了钱，感觉回到了过去偷偷给弟弟买糖吃的日子，看到弟弟开心，自己心里也甜甜的。
回到家，傅波也没管到没到晚上，直接催促着傅笙点了蜡烛，对着三个蛋糕分别许了三个愿望，然后拿起勺子，开吃。
“你就这么吃啊？不切一下吗？”
“不用啊，就我们两人，干嘛要切。”傅波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舔了舔，又挖了一大勺递过去，“来，哥你也吃一口。”
“额……这……”这不是间接接吻吗？可是人家傅波都没想这么多，同为男人，何必这么在意。江楚凝张嘴吃下了蛋糕。
傅波笑嘻嘻地又吃了一口，勺子含在嘴里半天也没动，就看着蛋糕傻笑。
看这样子，江楚凝突然觉得傅波犯起傻来也很可爱，果然长得好看真是做什么看着都顺眼，那就……
“哎呀！哥，你干嘛呀！”
傅波抹了抹鼻子，刚刚被傅笙哥偷袭擦了一鼻子奶油，“你等着！”傅波抓起一把奶油，糊了傅笙一脸。
“臭小子，你真浪费啊，这可都是我的银子哪！”
“略略略，让你先捉弄我，有本事弄回来啊。”
江楚凝见状立马起身去追赶，两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而买来的三个蛋糕，全部成了武器，在空中飞来飞去，将房子袭击地到处是奶油和水果。
“糟了，这么脏，怎么打扫啊。”江楚凝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沙发上。
“我来打扫吧，哥你打电话叫外卖，我饿了。”
“还是我来……”
“你手都废了，怎么扫？”
“臭小子！”江楚凝嘟了嘟嘴随他去了，叫了外卖后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傅波整理好一切后出来，就看到眼前的景象：傅笙半个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搭着扶手，小腿垂下来，裤脚处折起露出漂亮的脚踝，右手手臂搭在额头，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粉色的嘴唇和衣领上方线条优美的锁骨。这个男人，就是他从小崇拜的男人，善良，正义，帅气，对他来说就像是光一样的存在。人如果没有光，是不是会死呢？
傅波缓缓走过去，一步一步，很轻很轻，生怕打扰了傅笙的美梦，看他嘴角勾起的样子，是梦见了什么这么开心？风从阳台穿进屋子，拨动了客厅墙上挂着的几个陶瓷风铃，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衬地周围更加安静而美好。
缓缓低下头，心脏却急速跳动，傅波把唇印上了他肖想了很多次的另一双唇上，还是以前的触感，味道应该也是一样的吧？傅波想。可是还没等他进一步深入，门咔哒一声响了。
在他转头的同时，施梓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在干什么！”
“呵，你看不到吗？”
“我看到的是你在傅笙熟睡的情况下，对他实施了猥亵。”
“你！”
“而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哥哥吧。”
“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即使他把你当亲弟弟，你依然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肮脏想法是吗？”
“你闭嘴，我跟我哥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这时，江楚凝听到傅波的声音醒了过来，“嗯？你们在干嘛啊？”
完全没有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江楚凝揉了揉眼睛，起身喝了杯水，“外卖怎么还没送到，你们饿了吗？”
“不饿。”傅波说道。
施梓霖脱下外套，也去倒了杯水，把刚才身上的刺给收了回来，“我饿了。”
“来，牛肉，吃饭了。”江楚凝抱起猫，把猫盆放到了它面前。
“我看看，外卖怎么送地这么慢。”正要打电话催，门铃就响了，江楚凝想叫傅波去拿，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而且，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这又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吃饭啦，傅波别站着了。”
“哥，我，我回去了。”
“你……”江楚凝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跟施梓霖有关，可是怎么就闹脾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过去，江楚凝扶着傅波的肩膀，说道：“乖，先吃饭，吃完再回去，下午那些蛋糕你都没吃多少。”
“……好吧。”
傅波闷头吃了饭，期间看到傅笙哥不停地给自己夹菜，越发地为自己刚才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傅笙哥其实，只是把自己当做弟弟而已，以前可以任性，可以表达所有的情感，正好那时傅笙哥也喜欢自己，一切事情都是顺理成章地发生，可是现在，傅笙哥已经忘记了所有。
他还记得在孤儿院的那个雨夜，院长告诉他那天是他生日，饭后特地给他留了一块小蛋糕，可是却被其他孩子抢走了。躲在墙角哭的时候，傅笙哥找到了自己，还拿来了一块蛋糕，虽然小了很多，可是他吃得很开心，因为傅笙哥说，他记住这个日子了，傅波是他的宝贝，他宝贝的生日就算死他也不会忘记。
可是现在傅笙哥忘记了，就算一开始知道傅笙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难受过，他，已经不是傅笙的宝贝了。这个认知让傅波的鼻子一下子酸了，饭变得难以下咽。
傅波开始动摇自己的心，他也求过傅笙再给一次机会，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施梓霖的话戳在了他心脏最痛的地方，肮脏的想法？还真是，可笑。就算曾经是恋人，现在在傅笙看来，似乎只能是兄弟，而自己却总想着把他骗上床，尽管是以爱的名义。已经追了这么久，心里很清楚傅笙哥对自己的感情，却总是自欺欺人，认为他已经对自己有了喜欢的感觉。这样做，真的对吗？傅波不知道。
“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
“我改天再来看你。”
施梓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说道：“慢走，不送。”
啧，这两人之间火药味怎么这么浓啊？江楚凝白了施梓霖一眼，将傅波和牛肉送下楼后，回来责问了他。
“你干什么呀，他是我弟弟，就不能有点礼貌吗？”
“呵，弟弟，我怎么不知道，别人家的弟弟还会在二十岁的年纪亲吻自己哥哥的。”
“亲……你说他吻我了？”
“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所以你是睡得一点意识都没了？”
“小兔崽子，居然偷亲我！”
“如果你没睡着，你会怎么做？”施梓霖放下了筷子。
“怎么做？当然是推开啊。就算要追我，也不能趁我睡着的时候啊……”
“那你的意思是你清醒的时候询问一下你，你同意了就可以了是吗？”
施梓霖说话语速太快，江楚凝愣了一下，“是啊。”
听到这个回答，施梓霖哼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没错啊，同意了当然就可以了。有问题吗？”
感情这家伙的重点跟自己不一样，施梓霖颇感无力，“那你会同意吗？”
这下看到傅笙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于是继续动筷吃饭。
“以后不要跟他们走太近，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
“他们是指谁？为什么不要走太近？”
施梓霖有些无语，“傅波和周褚，他们对你什么想法你看不出来？而且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被他们卖了还不知道。”
“他们才不会卖我，再说也没人买啊。”
“我啊……咳咳”施梓霖掩饰性地咳了几下，“你这种既能赚钱，还能做家务，烧饭做菜洗衣拖地样样都会的，还挺实用的，就是稍微笨了点。”
“嘁，你才笨！吃完你收拾！”
江楚凝当然知道那两人的心思，不过周褚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今天对自己有兴趣了，明天就能上赶着给别人做二十四孝好男友去，至于傅波么，确实有点不好办，不过毕竟是个孩子，还是自己弟弟，总得疼着。
只是傅波说过改天来看自己，傅笙一直等到伤势恢复正常去上班了，也没看到人影。倒是一星期后，等到了施梓霖跟自己说，要去一趟北京，回来时间不确定。
“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就订好了，只是现在才想起来跟你说。”
“哦。”原来自己这么不重要。
看到傅笙有些失落的样子，施梓霖的心情却突然好了。
“现在手上没问题了，不过晚上还是不要熬夜，脑袋本来不好使，被人砸了一下更得好好养着。”
“去去去，赶紧滚去你的北京去。”这男人嘴贱的时候怎么这么招人嫌弃呢，可是……又挺招人稀罕的，自己是受虐狂吗？
诶，这一个个的，都走了，生活一下子无聊了不少。
江楚凝手指戳着键盘，等周姐从背后走过去之后，打开了小窗口，在画板上画了个Q版的施梓霖和自己，画上的一个小男孩儿头上包着纱布，手臂吊在脖子上坐着吃东西，另一个小男孩儿则跪着服侍在侧，问道：“主人，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主人。”那肉呼呼的身体和委屈的小表情，看得江楚凝冲着屏幕傻笑了半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最重要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