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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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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一岁,他七岁。那一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锅锅……呵呵……抱抱……”她还是个刚刚学会说话还没长完牙的小女娃,但显然对这个头上有两只龙角的俊秀男孩起了兴趣,满脸傻笑的抱着他的腿。
“滚啦!”他满脸嫌恶,一根一根的把趴在他白色衣服上的手指拉开。这小丫头的劲还真大!
“锅锅……”她不解的看着他,纯真的大眼睛看起来可怜又无辜。咬字还不清楚,从牙缝里喷出牛奶的气息。
看着她的眼,他有些动摇。“罢……你就拉着吧……”然后迅速转过脸去,红了一大片的脸……
那一年,她两岁,他八岁。那一年,他们第一次争执。
看着身后他走她也走的小小女娃,他无奈的的压着鼻子——这是他学爹爹的动作。“我让你不要跟着我!他们都说我带了个小拖油瓶!”就是因为她,他在同学面前都抬不起面子!
“哥哥……”她咬着手指。一年过去,她的口齿已伶俐许多,但最伶俐的,还是那个“哥哥”。
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张可怜兮兮随时可以让自己变卦的脸,他狠下心,说:“让你不要跟就不要跟!要不我再也不理你了!”
“哥哥……”她颤抖的叫。看着他的背影决绝离去。
当晚。
“哥哥……不要不理紫儿……哥哥……”她发着高烧,嘴里念的脑里想的,全是那个哥哥。
“这可怎么办呦!”她的娘亲急得团团转。孩子她爹倒好,去当和尚跑了个无影无踪,现下就剩下她了!得!不过……她眼珠一转,转身便去了邻家。
“我说姐姐呀!你家那小子说不离我家闺女之后她回去便开始发烧,大夫说了心病只能心药医……可……”装模作样的抹抹泪,还真是一副可怜之极的样子。
一旁身着华贵的妇人尴尬的笑笑,道:“妹妹不必急,我回头就给你教训那小子!哎……你去哪?”还没教训,那小子便没影了!
“哥哥……不要抛下紫儿……不要……”她在床上仍烧的晕晕忽忽。他心疼的在床边坐下,将小小的手放在她更小的额头上,掌间传来的烫热让他皱起眉头。老天!她烧得好厉害!“哥哥……”她仍然喃喃自语。
“嘘……”他将一根食指放在她唇上。“哥哥不会离开了,乖紫儿,好好睡。”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她终于安静下来。阖上了嘴,断绝了声,安安稳稳的睡着了。他看着她纯真的睡颜,眼底泛起深深地依恋……
那一年,她三岁,他九岁。那一年,他为她负伤。
“呜呜……”隐匿的街角,她在哭泣。
“你怎么在这里?”在她以为他不会找到她的时候,他出现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自她三岁那年差点发烧烧死后,他拿她简直便是掌中珠,心头肉,恐是伤了她一分一毫,更不曾说是惹她哭了难过了。这谁这么大胆子?
她还是哭,却不曾回答他的问题。
他眼珠一转,厉声道:“你再不说哥哥不理你了哦!”
果真!她马上不哭了,改为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嘛。”又是一年,她的牙业已长齐,露齿一笑,让多少人醉在她甜甜的笑里。活脱脱一小美人嘛!但此刻,一直挂着笑意的小嘴却嘟了起来,虽然一样可爱。
“他们说我是没爹教的孩子。”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到怒气冲天。转身便走。
“哎……你去哪?”她伸出小手拉住他摆着的衣角。
“打架!”那些人敢伤害她,就别怪他不客气!说罢,从她的手中抽出衣角,扬长而去。
晚上,那帮人确实得到教训了,而他也在床上躺着下不来……
那一年,她四岁,他十岁。那一年,他自此离开,在未出现。
“你说说这好好的太平盛世,怎地就闹出了这瘟疫来了呢?”
“就是就是。先别管这些了,还是买些药回去预防预防吧。省的染上了瘟疫那可就糟了孽呦。”
四岁的她穿梭在大街上,到处寻着治瘟疫的草药。是的,她娘染了瘟疫。没有人愿意救助穷苦的他们,就连……就连她黏了三年的哥哥,也在不久前没了踪影……罢,她现在最主要的事,便是治好娘的瘟疫,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娘,我回来了。娘!娘!”疲惫的踏进门,如往常那般叫唤了声,却听不到回应。连往日的咳嗽声都没有听到。她急得大叫。
跑进里屋,才发现妇人早已失温的躯体……
“娘!”她悲泣一声,伏在妇人的身体上哭了起来。
她从没怨天尤人过,但此刻,她真的很恨,恨那个抛妻弃女的和尚,还有,那个哥哥……
这一年,她十八,他二十四。这一年,他满身华光回来找她。
他说,他从没忘记她。
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说,他……
他没忘了她,他有证据。他虽说已白日飞升,但带着的,仍是她最爱的暗夜。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有证据。废寝忘食做到了卧龙轩楼主的位置,还是会来找她。
他……
可她没有办法就这么解开心结,就这么释怀。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