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封印系列之一——十二花殇》莫染殇

18、十七、是谁的累

　　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小小一间客栈，却如初春的洛阳，处处艳香。但卿柠却无心欣赏，却是每天在房里来回踱步，一好好的地板让她转悠的快烂了。香气的浓郁，便代表着毒中的更深，这那里是好事？眼看三天便过去了，离月圆之夜还有五日，而那帮人却连个影子都不见。她如何不急？

　　“拜托，蔷薇，你别转悠了，我眼都晕了。”叶思染坐在桌子旁，用手撑着额，痛苦的呻吟。但呻吟归呻吟，她可不敢妄动些什么。并非她敬她三分，而是她根本打不过她。虽是如此，但她也从不感到丢人，毕竟在蔷薇花客下能走过百招的人，这天下，都少有啊！

　　卿柠听了她的话，眼睛直接开始冒火。“他是你弟弟耶！现在他生死垂危一线间，你还不着急？你不着急也便罢了，就当你是个没心没肺没肝没胃烂到全身器官都去喂狗的烂人也算，可你竟然让别人也不担心？你还是不是一个姐姐啊？”开玩笑，她可都忍了三天了，再不发火她就要憋死了！

　　叶思染被骂的全身发麻，忙摆摆手，道：“得得得，当我没说！”然后转过身去滴滴嘟嘟。“还说是我弟弟呢，我看是你挂着他才对吧？”声音刻意压得很小很小，但卿柠那一身骇人听闻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一双媚眼冷冷的横过来，“你说什么？”

　　那叫个冷啊！就连北俱龙窟千年不化的冰雪也未必见得比这还冷，叶思染立马很有效率的打了个哆嗦。“好……好冷。蔷薇姐，我什么也没说！”我还想留着这命找个好老公嫁了呢，可不想被你“冻”死当场啊！

　　本来就没心思要和她耗，随随便便一挥手，这事也就过去了。但那句话还是在卿柠心里投下不小的涟漪。

　　我看是你挂着他才对吧……我看是你挂着他才对吧……我看是你挂着他才对吧……

　　天，头好痛！卿柠做到床边，单手撑额。她好像，大概，估计，可能，也许，确实真的动心了……

　　闭上眼睛，是他。为她买糖葫芦，明明怨声载道却还细心的将手把倒提，怕伤着她的手。

　　睁开眼睛，还是他。送他传说中的那把秋风，只是看她没有兵器护身会受欺负。

　　怎么睁眼闭眼，都是他？

　　卿柠不服的狠狠咬牙，就怕她那口漂亮的牙齿碎不掉一般。墨色的眼眸发出红色的火光：天杀得暗杀者，都怪你们老娘才落得如此进退维谷的地步，要是让老娘找到你们……哼哼，分筋错骨那是轻的，到时候，哼哼！

　　卿柠在美好的想象中笑的邪恶无比，周围气温瞬间降低十度，叶思染浑身鸡皮疙瘩全体起立报告，纷纷抗议道要加衣。

　　忽然，好好的门窗被外力踢破，只留下半掩窗子要掉不掉的在那里“尽忠职守”，宣告破破烂烂的它是如何的“忠诚”，一群黑衣人在叶思染和卿柠面前一字排开，像是受过训练的一般齐声说：“蔷薇花客！拿命来！”

　　卿柠低着的头一直未抬起，只是偶尔有低笑的声音传来。到最后，竟演变成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只你们几个，便想取我蔷薇花客的性命？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轻蔑的眼光带着丝丝媚意扫过一群人的脸。“看来阁下几位还是有张见不得人的脸啊，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怕吓着无辜路人，是吧？”

　　“你！”几人被卿柠气的有些沉不住气，个个拿出了武器。虽不是世间极品，但那么多光武还是照的房间闪闪发亮，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卿柠咬了下唇，明白较量已经开始，这便是第一回合：迷魂阵。分出一个眼神看看旁边早已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叶思染，卿柠毫不怜香惜玉的用真气在她手指剌破成一个伤口，红色浓稠的液体冉冉流出。叶思染清醒了一半。

　　“照顾好叶翎枫！”丢下这句话，卿柠转身卷入战局。

　　一个催眠符，一个失心符，一个落魄符，一个追魂符，一个离魂符，一个五雷咒……几个方寸山的绝学在几息之间便被卿柠施展的淋漓尽致，那几个杀手不是在那里呆呆的如一个木头人一般，便是无法使用法术干着急，要不就是重物理攻击的却无法使用，最惨的一个是被雷把头发烧没了的，连眉毛之类的也只剩下了一半……

　　“还要比吗？”制住了所有人后，卿柠旋身飞出，冷然道，完全没平时那些个天真浪漫。叶思染在想，其他人也在想，究竟这个是真正的她还是平时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但叶思染想可以，他们想便没那个机会和条件。见他们迟迟不答，卿柠唤出发着紫色幽光的别情离恨，别情离恨在空中转了个圈后回到卿柠手中，那几个人的右脸颊靠近右耳的地方却均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考虑好了吗？下一次，我伤的就不会是脸颊了。”卿柠低头，右手轻抚着别情离恨的看似有实则不可能有的灰尘，一派悠然自得。

　　“你……你等着！”几人咬牙切齿，准备离开。

　　“慢着！”卿柠叫住他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说有什么事冲着我絮卿柠来，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发誓我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先毁她的容，然后抽她的筋，拔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最后用她的骨头去喂狗！”残酷狠绝的话不带一丝温度的从卿柠的嘴唇一字一句吐出，她身上的气势和别情离恨突然暴涨的光芒让房里的人都清楚明白没有一丝怀疑的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吓唬他们或是哄他们玩，而是真的会做到。“还有，你们最好祈祷他会醒过来，否则，我说的话照样实现。”终于抬起了那张绝色的脸，将除了已经看腻的叶思染和昏迷的叶翎枫之外所有人顷刻迷倒。这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啊！

　　“明白了吗？”卿柠厌恶的皱眉，问。

　　“明白了。”早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杀手们答。整齐无比。

　　“滚！”毫无形象的大吼，却依然美丽。

　　瞬间，房里只剩三人。

　　被吓呆得叶思染看见卿柠收起别情离恨向她这边走，赶忙没骨气地说：“呵呵呵……那个，我去打水……”说完，连以草上飞都赶不上的速度飞出了房。

　　“呵，真是胆小。”卿柠笑。

　　“我真有那么可怕吗？”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啊，没缺鼻子少眼睛的。切，没见过世面。想当初她们十二人对数万大军时可比这还残忍的，如果这就怕了，那可真不够看了。

　　到底，还是叹息着坐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那是卿柠专门搬到那里好照顾叶翎枫用的。将纤纤葱白的玉手放在叶翎枫那张憔悴至极的英俊脸孔上，怜惜的来回摩擦。

　　虽然明知眼前的人还有一息尚存，但说不怕，那是假的。卿柠心底微微颤抖，生怕眼前的人此刻还进行着的呼吸就在下一秒停止，那她……不会的！无论是天涯海角，无论是碧落黄泉，她都是他的小跟班，他敢甩下她一个人独自溜达，他就等着她的报复吧！

　　“梓言，你们快些来……”卿柠微微低喃。

　　此刻，她终于承认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白痴男子，用性命去爱的。

　　只是，这爱，究竟是累的谁？是谁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