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四点的蜂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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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泽走进自家KTV的一间中型包房时正好听到黎昕欢脱地一人精分成攻受两角在唱一首他不知道名字的古风歌曲，抬手看了看腕表，凌晨三点五十八分，真不知道这家伙的精力都打哪儿来的。
一边扯松领带一边回应跟他颔首致意的墨寒，顺手接过他递来的表示歉意和关心的水，轻轻摇头表示没问题。谁让自己是孤家寡人呐，应酬什么的当然落到单身狗身上妥妥的。
走到黎昕身边，以少见的不符合“韩式”一贯优雅形象的力道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扫一眼还兴致勃勃地玩吹牛骰子的一帮人：曲墨寒一如既往霸道地搂着秦梓砚，路且梵含笑地温柔注视穆筱，盛序禹闲适地把下巴搁在怀里的薛寻肩膀上，叶智宸和他女朋友紧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再斜着眼看自得其乐投入到副歌最后的部分浑然忘我的黎昕，唉，就剩自己和这个蹦跶的家伙。终于唱满足的黎昕扔下话筒正好对上韩牧泽专注到已经有点失焦的视线：“韩牧泽！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你怎么这副没精打采的熊样！”
“已经是’今天’了，”轻笑着点点自己的腕表，韩牧泽故意大声叹一口气：“暑假是你们年轻人的，我的暑假大概是一万年以前的事了。”
“噢噢对吼！”以泰山压顶之势扑过来的黎昕捞起韩牧泽的手腕：“凌晨四点！哇哈哈！暑假快乐！”
先前在应酬的局上喝了不少的韩BOSS被他压过来的力道撞得不太舒服地闷哼一声，还不忘伸手虚搂了一下他的背怕他不知轻重摔伤自己。
嗯，凌晨四点？
韩牧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半搂在怀里的黎昕的侧脸和亮晶晶的眼睛，看来这家伙也知道啊。
“喂喂！凡人们！知道凌晨四点的浪漫传说不？”黎总攻笑嘻嘻地扫视众人不明所以的表情：“无知的凡人！求老子就告诉你们！”
“黎昕，我记得你还欠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不如你现在写。”曲墨寒凉凉地开口。
“呃……咳咳！”吃瘪地往韩牧泽的方向缩了缩：“本攻就勉为其难给你们涨姿势吧！据说凌晨四点醒来，想起的人就是最爱的人。所以你们这些’去死去死’的情侣快点来跟相好告白吧！老子要录下来！”
秦梓砚首先坏坏地一挑眉，不怀好意地瞟一眼黎昕，瞟得他小心肝儿颤抖，刚要大叫不妙，秦梓砚就大大方方地给了曲墨寒一个缠绵的亲吻。
其他人小小地愣神之后，秒懂秦梓砚的意图，相视一眼，默契地牵起了唇线。
“宸宸，亲亲！”叶智宸的女朋友作为一个合格的腐女，在腹黑和没节操方面直逼下限，强行捞过于心不忍的叶大个儿来了一个French Kiss。
紧跟着，节操和害羞暂时下线的穆筱也朝路且梵的方向撅起嘴，后者好笑又配合地跟他来了次幼稚地秀恩爱。
心地善良的薛寻似乎还在考虑的同时，盛序禹就不由分说地咬了咬他的耳垂低语一声“我爱你”。
八个人戏谑的眼光转向了一贯伶牙俐齿的黎昕。
“……”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明显看到黎总攻涨红的娃娃脸和既愤怒于自己无法反驳又羞耻于直接看到“现场直播”的纠结表情。
感觉到靠着自己的这个家伙骤然升高的体温，韩牧泽首先不给面子地轻笑出声，跟着是此起彼落的畅快大笑。
“韩牧泽！”变身为黎总受的娃娃脸色厉内荏地拖起横在自己后背的修长手臂：“跟老子去厨房找吃的！不要理这群秀恩爱闪瞎眼的’狗男男’！还有’狗男女’！”
顺从地跟随他的力道起身，韩牧泽好笑地盯着那个快冒烟的后脑勺，默默回头给了秦梓砚一个“赞”。果然这位漫画美少年是大杀器啊。
凌晨四点的厨房只有两个在门口休息室打瞌睡的主厨学徒，见到亲自造访的大老板立刻战战兢兢地询问老板要吃什么，随意地摆摆手让他们继续休息，韩牧泽唇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跟着黎昕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宽敞厨房。
看他熟门熟路地东摸西翻，韩老板不禁轻笑：“还真饿了？我叫他们进来给你做？”
“不用啦！大半夜的，随便吃点得了。”继续翻翻找找的黎昕头也不回地答到。
随便吃点？韩总这就有点不明白了：“我先前看桌上冷盘里东西也不少，你想’随便’吃点什么？”
摸出一包泡面和一罐蜂蜜的黎昕白他一眼：“你也说是’冷’盘。喝那么多酒还吃生冷的，你胃还要不要了？！”
韩牧泽嘴角微扬的弧度奇妙地停顿了一秒，缓缓地落回平常的位置，注视黎昕后脑勺的视线有了些微松动。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被这没心没肺的小孩儿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关心，虽然好笑于在他奇怪的逻辑里，冷的高蛋白会比热的防腐剂与味精对健康有大得多的伤害，但——不由自主地轻抚了抚觉得微热的胸口。
在韩牧泽的记忆里，与黎昕认识的这两年，就是不断刷新被这个自来熟的小孩儿“添麻烦”、“占便宜”的下限的两年。在他复杂的世界里，没心没肺的黎小萌简单直接的“我把你当自己人”的表现一直是一道奇异的风景，连墨寒都曾询问他到底如何给这“宠溺”下定义。
可他还是说不出一个答案。
为什么？
因为记忆里从来没有单独和黎昕相处的画面，因为黎昕从来没有真正地超过让他为难的界限，因为黎昕甚至不曾因为他自己的原因来给他“添麻烦”。
如果黎昕再往前走一点，如果黎昕曾私下约过他，如果黎昕再为难他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测试这欢脱的小孩儿在自己心里真正的位置？
可是没有这些如果，也不会有这些如果。
因为黎昕就是那么简单的黎昕，他所做的全部就是他想要做的全部。这样的黎昕，没想过除去曲墨寒爱人的朋友这个身份，还可以与1987遇色的老板有什么交集，因此从不高估自己可以给韩牧泽“添麻烦”的上限。
直率，又意料之外地通透、敏感和世故。
原来，在S城几乎可以进到任何场所的韩老板，其实并没有真的进到黎小萌的心里呢。
韩牧泽也解释不了自己现在这又遗憾惆怅又觉得轻松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来不及多做感叹，就被递到眼前的一杯金色液体打断。
“这是？”
“蜂蜜水啊猪头！解酒养胃的！快喝！”黎昕霸道地把杯子又往前凑了凑，动作过于粗鲁甚至洒了几滴到韩牧泽昂贵的衬衫上。
他当然知道这是蜂蜜，只是这过于金黄的颜色，感觉有点不妙啊。韩老板惧于眼前这个仍处于炸毛状态的小不点，只得乖乖接过来缓缓抿一口。
果然如他所料的甜到忧伤啊……
满意的黎大厨又开始折腾泡面，韩牧泽没忍住，伸出了试图阻止的手，复一想，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搞不好此生就这一次，煮成一锅糊他也能吃下去。
“怎么了？”余光瞟到韩牧泽动作，黎昕转过头对上了韩总少见的纠结表情：“很难喝？我就只是用水冲开蜂蜜啊。”
就着韩牧泽的手啜了一口，好不容易消褪的红色重新蔓延到黎总攻的娃娃脸上。不由分说将杯子夺过来，倒掉一半再重新冲进白水，还不放心的黎小萌又尝了一口，总算满意地递回给韩牧泽，嘴里叨念着：“蜂蜜水是老子没尝试过的新菜式，难免凸槌了，泡面你放心，本攻对此可有心得了！”
韩牧泽小口抿着对他来说还是太甜的蜂蜜水，看黎昕熟练地往面里加火腿片、鸡蛋、葱花、香菇、胡萝卜、豆芽等辅菜，笑容扩大在凌晨宿醉依然好看的脸上：“那就拜托黎大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凌晨四点的蜂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