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少年的飼養日誌》伊之

3、003

　　"難道你不怕我也把你關著？"

　　人魚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信任的微笑:這種可怕的事只有人類這種醜陋的東西做得出來，姐姐不會。

　　沐子薰:"……"原來你從沒把我當人，還真是謝謝了。

　　沐子薰掃了眼人魚遍體鱗傷的尾巴，這才注意到他看起來不過十五歲上下，比自己小了五歲，他身上卻多了許多傷疤，有刀割的，火燒的，針刺的，尾巴更是慘不忍睹，原本一條漂亮的尾巴，居然麟片被拔掉許多，從手肘延伸出去的魚鰭更是殘破不堪，彷彿水族館中生病破碎的鬥魚一般。

　　沐子薰有些不忍心，卻還是保持著理智，她估算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小心的開口問人魚:"你知道從這邊要怎麼出去嗎？"

　　人魚眼睛一亮，急忙點頭。

　　"那你能在陸地上行走嗎？"

　　人魚遲疑了一下，卻依然點頭:只要不接觸到水，我的尾巴就會變成腿。

　　沐子薰盯著人魚的尾巴，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

　　這條，人魚，貌似是，男的，吧。

　　接著又想到一個更大的問題……

　　外面，貌似，下著，大雨，吧。

　　怎麼辦？不是裸奔就是在大雨中拍著尾巴爬行，怎麼想都很悲慘……

　　沐子薰一拍額頭，心中天人交戰，最後還是嘆口氣，從旁邊使力搬起一顆石頭，用力的砸玻璃柱。

　　一下，兩下，十下，十五下，沐子薰漸漸有些力不從心，終於把玻璃敲出一個小縫，液體從裡面細細流出，最後一下，玻璃徹底四分五裂，人魚順著液體被沖出來，有些無力而迷茫的用手撐起上身，沐子薰氣喘吁吁的丟下石頭，脫下外套把人魚一個漂亮的公主抱抱起來，放到乾的地上，開始把他身上的水擦乾。

　　人魚終於回神，興奮的抱住沐子薰，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謝謝你，姐姐！"

　　沐子薰微愣，人魚身上的水已經擦乾，少年青澀稚嫩的身軀緊貼著自己，一條魚尾逐漸變化成了兩條線條優美卻布滿傷痕的腿，沐子薰臉頰有些發燙，她暗暗鄙視自己居然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害羞，一邊把外套圍在男孩的腰間，遮住有些尷尬的位子。

　　沐子薰穩了穩心神，率先站起來，把一隻手伸向男孩:"站的起來嗎？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扶著沐子薰的手搖搖晃晃的想起來，腳底板卻針扎般的疼，男孩眼底閃過一絲隱忍，下一瞬間卻被欄腰抱起。

　　男孩微愣，抬眼看到沐子薰的側臉，沐子薰有些不自在:"不舒服就直說，不要死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