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话》易天爱思考

149、篇 一 百 四 十 九

　　这一阵就是一年。
　　第二年，同一块田地。世勋问：
　　“决定了吗？”
　　雅香道：“决定了，我跟你走。”
　　那几年的鱼水之欢，眨眼间过去。某一天，童华他爸来市里帮童华办入学的事，在实验中学校门口看到了似雅香的女子，一路跟踪，在一小区入口，一个男子开车出来接她，搭着她向小区左方向驶离。
　　童华他爸不甘心这样错过，在小区门口来了个守株待兔。一直到黄昏，要等的车终于出现了，他快速地跑到路中间站定，车在急刹中停了下来。世勋一阵皱眉，待要发火，只见雅香惊颚得说不出话来。他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把他请到了附近的餐馆，问：
　　“你想怎样？”
　　童华他爸道：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的吧？”
　　世勋道：“正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吧。”
　　他爸道：“痛快，你也知道我的状况，那就实码实价吧。”
　　世勋道：“好，多少？”
　　他爸道：“一百万。”
　　世勋道：“一百万？这么多，你去抢吧。”
　　他爸道：“嫌多？开那么好的车，就知道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少一个子都不行，要不然，你懂的......”
　　世勋犹豫了会儿，道：
　　“好。不过，我身边没那么多现金，你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凑齐钱再给你。”
　　他爸道：“好，过几天，我还要来，到时再给我就是了。”

　　出得门口，他爸撞见了雅香，讥讽道：
　　“恭喜你啊，找了个有身价的人，不必再跟着我受苦了啊。”
　　雅香不理他，走进餐馆，关心地问世勋：
　　“事情谈得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世勋站起来，揽着她的肩，笃定地道：
　　“放心吧，有我在，一切没事的。”
　　雅香道：“我是怕他困扰到你，就不好了，你必竟是一个有声望的人。”
　　世勋道：“正因为这样，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放心吧，我没事的。”
　　时值开学报到那天，童华和父亲早早地吃完饭，在路边等车。童华左眼跳得厉害，跟父亲讲：
　　“爸，我不舒服，要不，明天我们再去吧？”
　　父亲道：“傻孩子，约定的事情，怎么可随意更改的呢？忍着点吧，等有钱了，我再买最好的药给你吃。”
　　想起跟仲秋约定的事，童华答应了：
　　“那好吧，爸。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父亲道：“好，上车。”

　　车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童华低头系鞋带，父亲在前转过身喊：
　　“快点到了，华儿，跟上！”
　　可就在童华抬头之际，一辆黑色的轿车左拐地右拐地开过来，撞向了父亲，童华傻过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车并没有停下来，父亲却躺在了地上。时间停止了，忧伤却涌了过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童华从睡梦中惊醒，额头是汗，坐在床前的仲秋见了，满是关切之情，道：
　　“你哭啦？”
　　童华沉默着不说话，仲秋继续道：
　　“我听婶婶说，白天发生了些事情，让你晕倒了。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童华回脸瞪着她，不屑地道：
　　“你烦来烦，过来吵我。现在，我只想静一静。”
　　仲秋见童华面色苍白，只当他在写作上停滞不前，没多想，就朝厨房过去，炖了些鸡汤端过来，道：
　　“喝了吧，补补。”
　　要是往常，童华会满心欢喜地说谢谢，但放在今晚，童华像吃错了药似的，把手一推，碗碎在了地上，汤洒得满地都是。仲秋伸手去收拾，不小心手指戳破了，流血了，一阵疼痛，半蹲着仰视童华，半天见他无动于衷，一阵抽泣地离开了当场。

　　夜，很黑。
　　出来了呆在院子里的仲秋向屋内望了两眼，见没有任何动静，迈开步子走出院落。不远处，一缕光线传来，仲秋壮着胆过去，车门开了，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仲秋熟悉得不能再陌生的父亲，仲世勋。仲秋吃惊了不少，问：
　　“您，怎么在这？”
　　世勋道：“我是来乞求原谅的。”
　　仲秋道：“那也用不着大半夜等在这里的。”
　　世勋不语，过了会儿，道：
　　“他还好吗？”
　　仲秋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世勋道：“这里冷，我们能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说话么？”
　　仲秋道：“可以。”
　　世勋道：“那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