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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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了一天缠人的国事，李鸣简装轻随地来到了凝雪居，陪初云用晚膳。并没有多做布置，仍是简单的几样素菜，不过多了李鸣刻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玫瑰蒸饺。现下是早春，玫瑰并未到开花时节。皇宫御花园后面有个温室，专门培植了一些奇花异草跟错季开放的花卉，供后宫的嫔妃玩赏与取用。这玫瑰蒸饺便是以最嫩的玫瑰内瓣和着花粉、花蜜为馅，外面用的是全国最好的济州糯米。置于火上浅蒸过后便赶紧取出，糯米薄皮仿若水晶，入口之时玫瑰内馅仍是色泽鲜嫩、花香沁心。是后宫的萧妃为了讨好皇上，花心思琢磨后遣人做的。李鸣品尝之后，觉得口感甚好，便命人做了带些过来，想让初云也尝一下。
其实初云并不甚喜欢糯米那种粘腻的口感，但是拧不过面前男人温柔坚定的眼神，便伸手取了一个轻轻咬下。
“味道如何？”一直凝视着初云举动的君王不由出声询问。初云的食量一向不大，而且又素来只茹素，决计不碰荤腥。为了让她的身体能养胖一些，李鸣没少交代巧儿多加留心，常换些花样哄她多吃几口。更是重金网罗国内的素食名厨进宫，仅仅是想为初云多添几道菜色。
“还不错，你也吃吃看……”言罢又伸手拿了一个，递到李鸣唇边。虽然对方是个君王，可是除了初次见面的那两次，在初云面前从来都没有板起过脸，也不要她遵守任何宫里的规矩。使得初云跟他在一起总是有种被宠着护着的感觉，亦父亦兄般随意、舒服。再加上自小在寺庙中扮做男孩，与众师兄弟混在一起长大，并没有太多男女之防的意识。而李鸣自然更加不会刻意去纠正她的举止。
“好。” 看到初云自然而然的亲昵举动，李鸣笑着就着面前的小手大大地咬了一口。
“呵呵，你胡须上沾到玫瑰馅了。” 初云接过一旁巧儿递上的帕子，轻轻帮李鸣擦拭着胡须上的食物。离近了看，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方正坚毅的面孔，浓黑的双眉耸入鬓间，双目炯炯有神，英挺的鼻梁……只可惜嘴巴被胡须遮住了一部分。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蓄胡须呢？既不好看，吃东西的时候还会弄脏！”
听了初云不敬的言辞，一旁侍立的巧儿吓的脸都白了，偷偷在后面扯着初云的衣袖。
李鸣也是一愣，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但是寻常男人蓄须也都是在中年之后。他倒也不是为了故做威严，只是自十二年前那个人离开后，便再也没了整理仪容的心情。胡须，就由着它留了起来。今天被童言无忌的初云问了出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笑着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朕现在的样子呢？”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你若没有了胡须，想必也是个美男子呢。” 初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也不理会巧儿的暗示，尤自发表着见解。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兴奋地说道：“不如这样，我来帮你剃掉如何？原来在寺里都是我帮师傅剃发剃须呢！”
看着面前少女跃跃欲试的眼神，李鸣暗自苦笑了一下，一手拂上伴随了自己多年的长须。仔细想想，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没了也好，省得每当拂上这长须便不可抑制地想到多年来的痛楚。不如索性剃掉，还能让眼前的人儿开心。故意沉吟了一下，用充满怀疑的眼光望着初云：“你帮我剃？你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可是在寺庙里长大的，从小第一件学会的事情就是剃须发呢。我曾经想把自己的头发也都剃光，这样就能跟师兄们一般模样了，只是被师傅狠狠训斥了一顿，便再也不敢提了。但是，我的手艺真的不错的，连师傅他老人家都夸我呢！” 初云炫耀般地昂起小巧的下巴。
望着面前少女肩上如云的青丝，李鸣暗自庆幸——多亏那空闻和尚没有将眼前的人儿度入空门：“那，朕姑且信你一回，让你试上一试。不过如果弄伤了朕，可要受罚呦。”
“哼，当然没有问题了。” 初云吩咐一旁早已经吓的汗流夹背的巧儿去准备热水、毛巾还有剃刀，并找几盏明亮的灯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着室内明亮的光线，初云把李鸣按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头枕到椅背上脸孔朝上。先将胡须用温水打湿，又用热毛巾在下巴上敷了好一会儿。待得皮肤都蒸的软了，才用剪刀先将长须剪去泰半，再执着剃刀仔细地刮着剩下的部分。
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就在自己咽喉上方游移，莫名的信任让李鸣闭着双目感受着初云的手偶尔轻柔碰触自己面颊的感觉。记得，自己还只是个少年的时候，刚刚开始长出些软须，那个总是缠在身后的人儿也还只是一丁点儿大。便是这般将自己按在椅子里，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地执意要为自己剃须。当然，开始的时候，那双没有经验的小手常常弄的自己满脸是伤痕、遭来父亲、母亲的追问。却宁愿含糊地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也决计不肯将那顽皮的小人儿供出来。多少年了，没有感受到这种有些亲昵的举动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那个还有她陪在身边的日子。心中一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双忙碌的柔荑。
“啊！”随着声惊呼，李鸣忽觉面上一痛。知道自己的脸颊可能被划破了，原本盍闭的双眼乍然睁开，锐利的眼神却是先射向窗外。黑暗里，一枚扣在掌心即将射出的暗器，在得到主人的暗示后，被魅悄悄地收了起来。
“怎么办，出血了！巧儿，赶紧找些药来，还要些干净的棉布，要……”
握住初云惊慌无措的双手，李鸣轻声地安慰道：“只是一道小划伤而已，不用那么紧张。赶紧接着弄就好，难道你想让朕明天以这幅模样上朝吗？”
知道面前的男人这么说是想安慰自己，却仍是止不住心疼：“都是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握住我的手呢。害得你自己也受伤了。”
“好好好，是朕的错，行了吧？别担心了，你看，已经不出血了。”
果然，初云发觉被自己用毛巾按压了半天，浅浅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这才放下心来，接着更加谨慎地完成了下面的工序。
没有想到，少了胡须遮挡住半边面庞的李鸣居然更加英气逼人。棱角完美的嘴唇跟线条刚毅的下巴全都显露了出来，妥善的保养让这个男人看起来仍是非常年轻，多年为君的生活让那双矍铄的双目中充满了帝王的霸气，而丰富的阅历跟学识又为他凭添了一丝儒雅。由于常年坚持骑射，强壮的身体依然坚实挺拔，没有一分缀肉……（本来啦，此时的这个男人才不过30几岁而已）看的初云怔怔地有些发愣。
“在看什么，初云？”看着初云呆呆地望着自己，李鸣用眼神示意巧儿退下。然后走到离初云很近很近的地方才停住。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点戏噱，却又透着暧昧地在初云耳畔轻声言道：“初云，刚刚我们好象讲好了，如果你要是把朕弄伤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呦。”
这么近的距离，还有从未体验过的暧昧的感觉，让初云的脸不知所措地燃烧了起来：“明明是你自己先乱动的……”
“可你伤了朕却是事实吧。”李鸣柔声打断了她的分辩：“朕可是九五之尊，还没有人敢动朕一根寒毛呢。如果换了旁人，恐怕是要诸九族的罪呦。”
看出面前的男人只是恶作剧地在唬自己，却也无从逃避。初云撅起嘴，有些赌气地说道：“随便你好了，最多把脑袋赔给你好了！”
望着仅在咫尺的清秀面庞，李鸣忽然涌上一种想要在那双纯净双眸中烙下痕迹的渴望。嗓音变得有些暗哑：“真的随便朕吗？”
“当然了，师傅一向教导我们做人要敢做敢当，既然是我伤了你，自然随你处罚。”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眼底闪过一丝灼热，李鸣俯下身子，将那渴望已久的水红色唇瓣含到了口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