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往事如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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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 热热的, 但又带点凉凉的夏风。
对于住在海边的我来说, 夏天是一个快乐的季节, 闲来无事我便会赤着脚走到海边, 踢踢水吹吹海风消消暑气, 生活过得无比舒适惬意。
褪下睡衣, 换了一身舒适的麻质休闲服, 我拖着慵懒的脚步走到厨房烘了片吐司及倒了杯鲜奶, 然后再捧到面海的露台, 开始享受我的早餐。
海风迎面一阵阵的吹来, 夹杂着夏季独有的味道, 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
挂在屋顶上的玻璃风铃吹得叮叮作响, 吃着早餐望着蓝天碧海的我, 只觉得舒心无比, 但前题是楼下叫着我名字的人能够消失。
" 小澄, 小澄, 快下来呀! 花店来了你最喜欢的熏衣草! 香得很呢! 你快给我下来呀" 楼下扯着大嗓门的正是住在我隔壁的小镇之草---思海。
他因为生了一副标准纯纯邻家男孩相, 以及两个可爱得要命的酒窝, 而令整个小镇的女孩每次见着他都会眼泛桃心, 红霞满天飞。
至于我嘛? 秘．密。呵!
" 小澄, 小澄, 你在不在呀! 应一应我嘛! " 思海仍旧不知死活地在下面高声叫着。
随便的穿过人字拖鞋, 打着呵欠, 我开了门说道 " 好了, 拜托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喊了, 好好的早晨都给你喊跑了。"
思海摊摊双手, 无所谓地道 " 好啊, 不喊便不喊, 我下次直接入来拉你走便是了。"
我抚着头装作痛苦地说 " 思海啊, 我睡眠不足是会死人的, 你知不知啊....."
思海也捧心装作痛苦地道 " 小澄啊, 我思念太多都是会死人的, 妳知不知啊...."
这番说话配合他的一张俊脸, 对于即使听了无数次, 看过无数次的我来说, 仍然是太刺激了......
" 好啦好啦, 怕了你, 这就走吧 " 不好意思的低头抓了抓, 我讪讪的说道。
思海用手抚了抚我的头, 便拉着我的手向花店出发。
记得多年前的一个早晨, 仍是小孩子的他也是这样抚了抚我的头, 拉着我手走遍这个小镇。这对于那阵子的我来说, 思海就是黑暗中的一点光, 照亮了无数个可怕黑暗的晚上。
突然, 额头上的一阵痛感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抚着额头微斥道 " 呜....痛啊... 本来就已经不灵光了, 你还弹! "
思海低声笑着说 " 幸好妳还有点自知之名, 也不知妳的小脑袋都装了些甚么, 常常也能想事情想得出神。我都喊了妳好几声了。"
" 啊....是吗? 不好意思喽, 嘿嘿...来来, 我们这就进去。"
思海开口正想再说些甚么, 但已经被我拉着他入了花店。
心不在焉的打开了花店木门, 我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天啊! 整间花店也被一片淡紫淹没了! 浓郁的熏衣草香扑鼻而来, 香得那样极致, 香得那样义无反顾, 香得那样震撼我心......
" 小澄, 怎样? 喜欢吗? " 思海扬起他那杀死人不偿命的招牌酒窝笑, 一脸温柔的笑问着我。
" 甚么? 你说甚么...." 仍未从震撼中回复过来的我, 呆呆的问道。
" 我说...妳..愿意嫁给..我吗? "
" 甚么! 嫁给你?! " 我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差红了脸的思海。
思海不理我的惊叫, 自个儿拉着我手走到最大的一束熏衣草前, 对我说道 " 小澄, 十年前, 当妳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便知道妳将是我这生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这些年来, 我也小心翼翼的宠着妳, 尽我能力让妳快乐, 但我知道在妳心中的阴影, 仍未有一天消失过。但这些以后都交给我好吗? 让我陪妳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好吗? "
思海抽出那束大大的熏衣草放到我手上, 但我只觉那束熏衣草今天显得特别沉重...
只因为...上面一个精致的蝴蝶结上, 结着一枚小小的钻石指环...
我呆呆的望着那枚钻石指环, 不是因为那颗钻石太小, 而是因为那份爱太重了, 贵重得我不知如何回报...
我将那束熏衣草连同那枚指环放回思海手上, 低着头转身离开, 我不敢看思海, 不敢看他受伤的眼神...
"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身后传来思海有点沙哑的声音。
" 就因为我不爱, 这样可以了吗..." 强忍着泪水, 拔腿便要逃。
" 妳给我说清楚! 多年的感情是可以一句我不爱就可以了事的吗?! 宁澄! 妳回答我啊! " 身后的思海扳过我身子, 激动的对我吼道。
" 你看看你自己甚么身份! 送我那么一枚穷酸钻石指环就妄想要给我幸福?! " 我随手夺过思海手中那束大大的熏衣草, 用力的掷在他身上, 熏衣草散得一地都是, 钻石指环更在他白晢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强忍着想伸出的双手, 我继续口不对心的吼道 "我要的是上等人奢侈富贵的生活, 你给得了我吗?!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甚么吗?! 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最想的就是离个这个破小镇, 离开你这个满身穷酸味的人! " 我满脸泪水的看着面前沾着点点熏衣草的思海。
" 这就是妳的真心说话吗...宁澄" 思海受伤的看着我。
" 对, 这就是我想要的。" 背过身, 我冷淡地道。
" 小澄, 我知这不是妳的真心话, 我不知妳心里在担心甚么, 但我只想说我真的不介意。无论如何, 我都会在这里等妳, 等妳回心转意的一天。"
" 随便你。" 狠心的丢下一句, 我拉门走出这个我不能再逗留的地方。
走过花店的转角位, 我便没命的奔回家中, 伏在爸爸妈妈的灵前, 哭得天昏地暗。
" 爸爸妈妈...我...不可以..不可以爱的...我不可以拖累了思海... 他是如此的优秀, 日后会有更大的成就等着他 , 我不想他那时才后悔, 我不要我不要....所以现在就让我来先砍断所有, 这样对他对自己都好, 是吗....呜..呜..."
哭着哭着, 也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 天竟已黑齐...
不知是否太久没哭过, 刚才一哭便将多年的泪一下子哭了出来, 现在头也有点刺痛, 而且肚也有点饿。
翻遍家里也没有甚么可吃的, 唉...还是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吧...
伤心也是得吃的...
小镇一点也不大, 所以当我拐过那个常走的转角位后, 那间耀眼的花店又再出现在我面前。悄悄的走到门前, 双手轻轻的拉开了门, 入目的是满地散开的熏衣草, 想起昨天我们还好好的坐在里面嬉笑, 但今天竟已满目疮痍, 心中隐隐作痛…
有些事情, 如果永远都不说破, 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叹了口气, 弯身将地上的熏衣草都收拾起来。
此时,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升起, 疑惑的向背后望去, 但却甚么都没有看到, 是我多心了吗…
当转身拾出桌底的花时, 一抹小小的银光跃入眼帘, 是那只小小的钻石指环...
伸手拾出, 很自然的便将它戴到无名指上, 不松不紧, 尺寸刚刚好, 思海这家伙也不知何时量了我手指的尺寸, 而我竟是全然不知。
看着无名指上的指环, 将手按在心房, 感动满满于心, 但我只能将这份爱永远藏在心坎, 因为这指环的主人不应该是我。
正当我想得出神之际, 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 来不及转身, 背后便传来一阵尖锐冰冷的剧痛! 还未等我弄清发生甚么事, 那冰冷的东西便迅速从我身体抽离! 撕裂般的剧痛漫延全身…
惊恐的转过身, 我看到一双愤怒的眼睛, 只觉得这双眼的主人有点熟悉, 但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但此刻不是我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我要做的是逃离这个危险的人!
但背后的痛楚开始令我感到晕眩, 而且我已经可以感到背后濡湿一片, 不行不行, 我一定要走, 一定要活下去!
那人看到我的狼狈相, 大声的笑了出来 " 贱女人! 思海对妳如此好, 妳却朝三暮四! 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今天妳跟思海说的每一句我也清清楚楚听到了! 妳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只要妳死了, 他便会爱我了! 对对对! 妳现在就给我去死!!! "
那女人发了狠般向我袭来, 忍着巨痛, 我一下下的险避过去, 虽然避过致命伤, 但仍划出不少伤口, 额上已经痛得沁出冷汗, 力量也在一点一滴溜走, 怎办, 我不想死!
灵光一闪, 一个念头涌现, 想也不想我看着门口便大声喊了出来 " 思海! "
那疯女人一听到我喊思海, 便转头看向门口, 我趁着她分神之际, 用尽所有的力量踢向疯女人的小腿! 然后狂奔出花店!
身后传来那疯女人咬牙切齿的嘶叫 " 宁澄! 妳这贱女人骗我, 我要妳不得好死!!!! "
此时我再理不上她说了甚么, 我只想见到思海, 只想告诉他我有多爱他, 即使日后会后悔也好, 但爱过便好了!
本来短短的路程, 现在却像走了十万八千里般,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 想着以往跟思海开心的片段, 强撑着自己走到最后...
在我以为快不行的时候, 思海的家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艰辛的走过大门, 思海果然坐在屋外的藤椅上, 我虚弱的喊了声思海, 思海先是笑着转过头来, 但当看到我后便一脸惊愕的疾步向我冲来, 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我。
" 小澄! 小澄! 妳怎么了! 为甚么流了这么多血! 那里受伤了! 我现在便送妳到医院, 妳忍着! " 思海慌乱的抱着我, 压痛了我背部的伤, 但此时的我却觉得这种痛是如此甜蜜, 因为思海就在我身边了...
" 思海, 我爱你..." 我双手抚着思海的脸, 轻轻的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跟思海最初..但亦是最后的吻...
"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们明天便结婚, 好不好? 我们要幸福得全世界都羡慕, 好不好? 小澄, 妳不要睡! " 思海的泪滴在我面上清清凉凉的, 感觉就像夏天的风, 舒服得令人想睡...
" 我刚刚没有等你来便戴上指环了, 你不会笑我心急想嫁你吧..咳咳..." 我努力的想笑, 但却发现我连想弯弯嘴角也做不到...
" 如果妳敢睡着, 我便笑足妳一辈子! 笨蛋小澄! 妳起来打我呀…求求妳了…起来打我啊…呜..呜…"
“ 思海, 我真的..好..累了, 你让我睡多会儿..好吗…明天..我们再一…起去花店…我…们…” 说到最后, 我已经无力再说下去…我还想说我们要一起去看最大的熏衣草场, 要一直幸福到老…
我尽最后的力量睁着双眼, 我要好好记着思海的样子, 因为来生我要再找到他, 告诉他我很爱他, 这次, 即使有再大的阻拦, 我也要勇敢去爱…
在最后有意识的一剎, 我尝到思海绝望缠绵的一吻……
思海…对不起…我又不乖惹你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往事如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