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竹马别过来》孔方兄

15、贼人，还是故人

　　韩妮佳驱车在高速公路上，由于已经近11点了，所以路上的车辆也不多。
　　通常这种时候她就会很喜欢开快车，不仅是快车，在没有人或少人的时候她甚至会飙车。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她就爱上了半夜飞车的感觉。那是一种极至的放松，她还特喜欢把
　　顶逢敝开，让风灌进来，那时候风的声音就会把她整个人给淹没……
　　她知道这是她的任性，也知道这样或许很幼稚……不过她顾不了了，她需要一个渲泄的出口，而飙车正好能满足她，何乐而不为呢？
　　“嚓嚓嚓……”
　　一路回来飙散了沉闷的心情，让心情回到原点，这是好事……
　　不过呢，同时也带回了不少东西……
　　路上的电子眼不间断地拍照声以及N天以后那一摞摞的交警大队违法通知书……想到王秘书收到的罚单的样子，她禁不住窃笑起来，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刚做完一个恶作剧一般得意……
　　不过我想，王群若是看到这样的她只会觉得开心吧……

　　以一个高超的刹车停住，韩妮佳一身轻松地走下车来。她从来不会带任何公事回家，这就是她几乎每天都那么晚回家的原因。
　　有人！
　　刚一开门，韩妮佳就敏锐地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因为空中漂散的味道。而之所以是陌生人是因为除了自己以外其余人都是陌生人。
　　韩妮佳皱着眉头想着现在的小偷真是大胆，不光登堂入室，搬累了还自己动手起来煮上了。
　　悄悄地脱下碍事的高跟鞋，韩妮佳光着脚轻轻走到储物室，开门，从里面拿出一根棒球棍。那是一年前和客人谈生意时为了投其所好特地买了，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用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双手攥紧棒球棍，韩妮佳仔细判断人究竟在哪里，怎样才能一击击中。
　　首先想到是餐厅，因为是从餐厅传来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她想，待会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把这个勾引人的东西给占为已有。
　　没人！
　　但是有一桌子的美食！全部都是色香味俱全，形意兼顾，而且很杂，中西都有。
　　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个贼还是炒一手好菜。这样的话，还不如去当厨师多好啊！韩妮佳觉得现的小偷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哗哗哗~~”
　　坚耳一听，韩妮佳顿时怒不可遏！
　　提着棍子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向声音发源地——浴室。
　　混蛋！！！
　　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呃……”一时间忘了，在浴室里能干嘛，洗澡呗！
　　“你……马上穿上衣服出来！”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韩妮佳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就是脸色有些难看。
　　“我还没洗完呢！”都是泡沫怎么出来啊？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说的话欠扁到了极至，深呼两口气，“那就快点！！！”韩妮佳有些失态地大吼一声，然后疾步走开。其实是懊悔的，怎么可以这么情绪化呢！
　　“哦！”浴室里的人无所谓地应一声，接着洗刷刷。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在小区门口站了几个小时，又在她家门口站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来了，却发现没有人，又做了一桌的晚餐，哦，不，这应该是夜宵了，才刚想起洗个澡她就回来了。不过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才回来遇到危险怎么办，呆会得好好说说她……

　　十分钟后。
　　阎落洗得干净清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韩妮佳斜倚在沙发上睡得熟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的工作很幸苦吧！心姨怎么舍得让她吃苦……
　　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去，阎落细细打量着六年未见的她……
　　她，瘦了好多，脸上都没剩几两肉了。头发很变短了很多，记得以前她把头发扎一个高高的马尾，跑起来的时候一甩一甩的，很漂亮，很可爱……现在也很漂亮，她变得会打扮了，会化妆了，会穿适合自己的衣服了……
　　她长大了，长大了应该会有很多的烦恼吧，犹记得从前她睡着了表情也是丰富多彩的，会笑，会怒，会嗔，会得意……该是她做得梦很精彩吧。可是现在她为什么会皱着眉头，不晓得他会心疼吗？没关系，有什么苦，有什么累，今后有我……
　　阎落想起自己刚刚下飞机就马上赶往这里的样子一定很蠢，但是那种心情是那么得难以控制，叫做“思念”。
　　没错，他很想很想她，想着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这些全部都是他这六年里最美好的回忆。
　　但是，就在他到达就个六年来只有在梦中才能回来的地方，在屋外迟迟不敢进来，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
　　这六年来，他强忍着想见她的欲望，强迫自己不去打探她的任何消息，只为了保护她啊！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这么要紧的人，势必会用她来要挟，进而伤害到她。这可是他们惯用的手法。
　　六年前，当他一踏入美国这块土地，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却立即就被二十四小时监视，那些人还美曰其名是为了保护少主不会受到敌人的侵害……
　　那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少主”，可，只是名义上的！
　　或许自己更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还以为他们至少会忌惮阎家的名号。利益驱使之下，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初来乍到”的自己手上无权无势，若是太过锋芒毕露，只怕早就“意外身亡”了不知几回了。于是他开始带上面具，因为他更明白，只有一个庸碌无为的花花少主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戒。
　　所以，他汲汲营营，精心布署，力求最完美的一击，让敌人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他才能安心。
　　其实，他很害怕，害怕他赢了之后，她却爱上了别的男人。原来，他也是个怯懦的男人，也会担心，也会惶惶不安。
　　有时候他就会想，如果六年前他走之前就让她爱上自己，死心踏地地爱上自己会不会好一点呢，这样的话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想到她的心里会有别人，想到她会倚在别人的怀里，心如刀割。
　　但是，转念一想，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如果，如果他没有赢怎么办，如果当她爱上自己而自己却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呿！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他回来了，他赢了，不会再担心会有人伤害她了，他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保护她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所有的一切在见到她的时候烟消云散。
　　看着她的睡相，阎落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拉伸，最初是是小弧线，然后，慢慢地扩大，露出四颗牙，八颗牙……到最后阎落笑地前府后仰，眉里眼里全是满满的笑意。这是从开始筹备回国以来的第一个开怀大笑。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阎落禁不住叫出声来，是如此地确定与愉悦。不过，似乎每一次离别阎落归来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

　　“吵死人了！”回来就回来了，每次都吵个不停！韩妮佳对于打扰她的睡眠质量的人一向痛恨至极。
　　一个翻身，韩妮佳皱着眉头往沙发内侧挤了挤。嘴里仍喃喃不止。
　　阎落含笑地看着韩妮佳，每次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搅她会更加不耐烦的。
　　倏地睁开眼睛，利落地弹起身子。刚刚，怎么有种熟悉地感觉，错觉吗？韩妮佳往周围看了看，她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不是……
　　“你醒啦，是我吵醒你的吗？”笑意还未止住，阎落的话里都轻快很多。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韩妮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眼睛对上眼睛，竟然是那样的熟悉……
　　“你……”
　　阎落期待她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想着只要她叫出来他一定会扑过去的。然后告诉她，他回来了！
　　……
　　韩妮佳看着眼前一双如墨般深邃的黑眸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毛病吧他……“你是谁？再不说我报警了！”终于，她万分冷淡地吐出一句。
　　阎落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她、她、她竟然不记得自己了……
　　一个重心不稳，阎落“砰”地一声，头撞上沙发了……
　　“你，没事吧！”韩妮佳想了想，还是问出声了。
　　阎落把头深深地埋进柔软地沙发里，久久没有动静……
　　扯出一抹苦笑，觉得苦涩的味道自心底里传开，漫延到四肢上……
　　不记得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了？
　　难道对于她来说自己没有任何意义吗？
　　十年间的朝夕相处，真的抵不过六年的空白吗？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重相遇的情景，有惊喜的，有埋怨的，有自然的，有相视一笑的……而这种却从来没有想过……
　　或许是不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