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当官的日子》首辅圣

11、第十章 公平交易

　　上虞殿外仍旧没有守卫，大殿中灯火通明。纪彦青想起上次的尴尬，跪在外殿高声道：“中庭司司主求见！”，等了会，殿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
　　昌衿坐在桌边看书，也不说话，倒像是早知道了纪彦青要来，特地在此等候她似的。纪彦青想起这数日来自己忙里忙外被耍的团团转时，心里难免有些怨气，略微弯了下身，算是行礼，之后便不再说话。
　　“看来你都知道了。”，昌衿放下手里的书。
　　“君上很喜欢这样戏弄下属么？”，纪彦青自那次迷雾林患难与共后就不太怕昌衿，今日她心里怒火未平，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起来。
　　“我本打算告诉你的，可你比较聪明，提前知道了。”
　　纪彦青没注意到昌衿的语气比往日要温和了些，只问：“魔灵草的事也是君上杜撰的吧？”
　　“魔灵草是真的被偷了，不过早在六十多年前。”
　　纪彦青听昌衿如实相告，心里的气才消了些，瘪了瘪嘴才道：“那，君上决定何时让三头雄雕回中庭？”
　　昌衿看了眼纪彦青，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想起了那日自己在中庭的情形，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才说：“不会等太久。”
　　纪彦青本来是准备来摊牌的，却没想到昌衿这么配合。她那日在断崖发现三头雄雕没有铁锁加身，却很自觉的呆在这里数日，便知道整个幻境虚渊只有魔君有这个能力让魔族凶兽如此听话。其实她之前就有些怀疑昌衿，自己查探的情况除了鸳奴鸯奴就只有昌衿知道。每次刚有头绪，线索就断了，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鸳奴鸯奴自然只剩下昌衿这个可能。但她想不出，堂堂魔君为何要自毁城池，直到事实摆在眼前，她都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昌衿见纪彦青疑惑的看着自己，“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说吗？”，纪彦青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知道的好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她并没有长久在魔族待下去的打算。
　　“是为了逼出护法，我不信任他，这点想必你也明白原因。魔灵草估计就是被他给吞了，闭关了这些年，他的法力只怕已经不亚于我。”
　　纪彦青听到这里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开口询问这件事。世间万物都有无奈之时，包括魔君昌衿。
　　“不如我们来场公平的交易吧！”，纪彦青主动提出来，“君上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要报仇，会与整个神界为敌，我与君上是一条船上的，这点君上可以放心！”
　　昌衿平静的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我也知道君上取丹卷天书是为了找到打开神魔的结界，但那丹卷书只有天神才能解开，想来君上这几十年来一直在外寻找破解之法吧。我虽只活了万年，但所幸读过不少上古时期的卷宗，肯定有可以帮到君上的地方。另外我有不费魔族一兵一卒就可以收服妖族的办法，想来君上也会很感兴趣。”
　　昌衿对她不再自称‘属下’，也不生气，见她双目熠熠生辉，只是语气平静的问：“说吧，你要什么？”
　　“只要君上在方便时给我三滴心头血。”，她见昌衿眉头一皱，又说：“当然是在完成这些事之后，而且绝不会是在情形危急之时。”
　　“你要救你哥哥？”，昌衿一下子就看出纪彦青的目的。
　　“如今魔界内忧外患，君上是打算先安内还是先除外？”
　　昌衿挑眉看了眼纪彦青，笑道：“我似乎还没同意你的提议！”
　　纪彦青笑了，笑的格外灿烂，这几十年来，她第一次这般开心，问：“那，君上是不同意么？”，昌衿看着她柔和的面庞，灿烂的笑颜以及眼眸中的光彩，一时有些恍惚，移开目光，淡淡的吩咐：“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做事。”
　　“同意了？”，见昌衿默认，她有些得意的退了出去。
　　纪彦青的说的基本都是他想要做的，这个交易对他很有利，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自两人那次交易之后，俩人把话说开了，配合对方更加默契起来，纪彦青时常陪着昌衿在阳夏面前演戏。关于阳夏，纪彦青终于明白昌衿为什么这么忌惮他，竟不惜放走三头雄雕引发动乱也要引出阳夏。像阳夏这种笑面虎，放任他潜伏在暗处的确太让人担惊受怕。韩月虽和昌衿有着暧昧的关系，可她却是替阳夏办事的，这也是后来昌衿告诉她的，而且不只是韩月，另外三位上将军中也有两位已被阳夏收买。魔族中人玩起权利斗争，可是一点不输凡人。
　　那次纪彦青撞破昌衿与韩月的好事其实是帮了昌衿大忙，昌衿在禹域那次是真的受伤了，韩月那次来与他亲热，原就是帮阳夏来探虚实。后来，韩月又去找昌衿，昌衿只好效仿之前，偷偷叫来纪彦青。如今，韩月每次要找昌衿，还没说两句话，就被匆匆赶来的纪彦青打断，对纪彦青恨的咬牙切齿，不过纪彦青这回倒是并不害怕，她如今对昌衿来说有很大用处，韩月要是真对她怎么样，昌衿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是苦了中庭司的人，办事时总是会遇上些刁难。
　　以前，昌衿身边常有魔族的艳丽女子相伴，他也乐着享受这些艳福。如今被纪彦青一来二去这么一闹，倒变得清心寡欲起来。
　　他的伤早就好了，有时难免觉得孤寂难眠。这天他实在忍不住，将纪彦青叫道跟前，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纪彦青当时听完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他以为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想，第二日韩月来上虞殿后没多久，纪彦青就来到殿外说有事要奏，进去之后说了一堆琐碎的小事，偏她还添油加醋的说了许久。纪彦青其实明白这回自己不该来的，但她真是遇上要紧的事情要与昌衿说，见韩月在场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想等韩月走了再说。偏偏这回昌衿迟迟不叫韩月退下去，韩月见昌衿没有像往常一样赶自己走，也嚣张起来，傲慢的坐在一旁。纪彦青见昌衿面色冷冷的，而韩月轻蔑的看着自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在外给他跑腿，忙的茶也喝不上一口，而他却在这里享受，心里的火气就止也止不住。纪彦青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阴阳怪调，“君上不要觉得这是小事，君上日日沉溺在温柔乡里，自然不知外界--”
　　“纪司主，这是你和本尊说话该有的语气吗？”，昌衿语含斥责，显然是动了怒。
　　纪彦青一听他先跟自己急眼，更是不管不顾起来，冷冷的问：“那该怎样？”
　　昌衿怒极，“滚出去跪着！”
　　纪彦青沉默不语的跪到上虞殿前。这天正好又赶上魔界的白昼，整乌影城都被渡上一层红色的光芒。离上虞殿几里外的街市上的魔都好奇又八卦的望着门口跪着的纪彦青，谁不知纪彦青现在是魔君身边的红人，这下中庭司司主失宠的消息恐怕又要传遍整个幻境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