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剧本》七信

43、骆杨，你真的死了吗

　　“你有心事？”在方晓芸家吃过晚饭，两人打了出租车回酒店，刚上车没多久方晓芸就开口问到。
　　“没有啊。”霍清明说着习惯性地看了看手机。
　　“霍清明，我忍你很久了！”
　　兴许是在熟悉的地盘上，今日的方晓芸一改往日的退让，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说，“你说不想住我家，我定了酒店；你说有点累了，这饭刚吃完我就说走；你说明天有事要办，我就让我爸妈推掉了他们那些想要见你的战友。霍清明，你还给我甩什么脸色看？！”
　　“我？！”霍清明愣了，“我怎么甩脸色给你看了？！”
　　他尴尬地瞟了瞟前面开车的司机，低低地加了句，“有话等会再说行吗？！”
　　“不行！”
　　没想到方晓芸却一不做二不休地坚持到，“你算算从你跟我在老家见面的那天开始，你都看过多少回手机了？你是幻听啊还是强迫症啊？”
　　方晓芸不说霍清明还没意识到，现在被她这么不给面子的一提，霍清明倒是楞住了。
　　“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频繁！习惯而已。”他磕磕巴巴地反驳。
　　“霍清明，我真的看错你了！”
　　方晓芸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嘴边的话，“你不要以为你跟着我来见我爸妈，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了！我告诉你，该感恩戴德的是你，不是我！”
　　“说什么呢？！什么感恩戴德？”
　　也许是方晓芸的话确实太过火了，让原本就心虚敏感霍清明顿觉颜面尽失。
　　这几天烧在他心头的那把火也猛然间大了起来，“我欠你那五十万是吧？”他冷冰冰地说，“等回英国我就连本带利还你可以了吧？！”
　　方晓芸眼里包着一包委屈的泪，她恨恨地白了霍清明一眼，“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五十万！…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对你而言，我的存在，除了提醒你那五十万的压力和人情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吗？！”
　　霍清明疲倦地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愿意说话。
　　“霍清明，过去我总以为我有足够的韧性，我不怕等，我等得起！”
　　方晓芸扭头看着车窗，夜幕下，街边七彩的霓虹忽明忽暗，将她倒映在车窗上的影子衬的模模糊糊。“可是我忽略了，愿意等是因为还有希望。”
　　望着自己的影子，方晓芸忽然觉得可悲又可笑，“而你，不是没有给我希望。只是…你给我的希望太脆弱了，”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凄惨的自嘲，“脆弱地…甚至经不起段卿卿三天不联系你所带来的冲击！”
　　……
　　段卿卿这半年跟医院有缘，上次胃穿孔，住了七天院，这次轻微脑震荡，也已经住了五天了。
　　上次的病房整洁而高级，有广播电视，有报纸杂志，有送她入院的骆杨，也有来陪她的霍清明。
　　而这次……不要说电视杂志了，连她自己的手机都不知道哪去了。
　　不过，陪她的人照样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病房门口，看上去比藏獒还踏实！
　　不过段卿卿倒也没让藏獒们费神，她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感觉好点儿了就起来在走廊里转转，感觉累了就没心没肺地倒床上美美地睡一觉。除了不说话之外，段卿卿整个人看起来，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地球在转，时间在走，可所有的这一切变化，对于此刻被隔离在病房里的段卿卿而言，却似乎不存在任何意义。
　　脑袋里这种什么都不想的空茫感觉，其实也挺好。就仿佛一个被脱离了时空的人，存在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内。
　　在她的身上，没有昨天的印记，也不会有关于明天的设想。所有的一切都只存在于当下，而当下——就是眼前这空茫的一片！
　　骆杨，你…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