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剧本》七信

17、毛遂自荐

　　“段卿卿，身体恢复的怎样了？我和清明来接你出院。”
　　方晓芸挽着霍清明的胳膊，方一踏入病房就假声假气地关心起病人来。
　　方晓芸这辈子没去作演员，真是全亚洲人民的损失。
　　“卿卿，医院里怎么能抽烟呢？！”
　　霍清明几步走上来，一把抢下段卿卿刚点着的烟，扔进了洗手间的马桶里。
　　“哎呦，清明，我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段卿卿平时称呼起霍清明来，那都是趾高气扬、连名带姓的，也就只有在这种装洋蒜的时刻，才会娇羞地把人家的姓给去掉。“不然我这胃里，怎么会突然一阵阵的直恶心呀？！”
　　被抢了烟的段卿卿无事可干，斜斜地歪进病床里无聊地翻看着杂志，貌似无心地对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霍清明说。
　　段卿卿这辈子没去作政客，真是全中国人民的万幸。
　　“段卿卿，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
　　方晓芸抱起胳膊站在床尾，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卿卿，那眼神——狠，辣，冷！
　　“清明，我理解错她的意思了吗？莫非她的意思是…你才是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段卿卿葱白的手指颤微微地指着方晓芸，她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万般委屈地望着霍清明。
　　“段卿卿，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在吵架斗嘴上，霍清明一向不是段卿卿的对手。再加上原本就理亏，他更是懒得多说什么。
　　“哎！也是！”段卿卿低头又翻起了她的杂志，“嘴巴不干净，刷牙就可以了，可这人心要是坏了的话，那可就没法救了！就好比你们这一对儿，啧啧啧……”
　　段卿卿把嘴巴砸吧得超级响，一点儿大病初愈的虚弱劲都没有。
　　“段卿卿！”
　　“卿卿!”
　　霍清明的定力再好，也还是有听不下去的时候。
　　“怎么？”段卿卿抬头看着站在床尾异口同声的两人，纳闷地眨了眨眼睛问，“你们一大早地从伦敦赶过来，难道不是来听骂的么？！”
　　“段卿卿，你别给脸不要脸！”方晓芸彻底火了，她一把拽过霍清明的胳膊抱在怀里，仰高了下巴不屑地斜睨着床头的段卿卿道，“段卿卿我告诉你，我跟清明……”
　　“晓芸！”霍清明恰在此时开口打断了方晓芸几欲出口的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打断方晓芸的话时口气有些冷硬，他又安慰性地拍了拍挂在臂弯里的手背，这才轻声道，“你先下去，到街对面的书店等我。”
　　方晓芸的离开让病房里的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躺在床上的段卿卿沉默地打量着站在床边的霍清明，忽然感觉此刻的他那般地陌生。
　　霍清明大学的专业是应用数学，但他同时对金融也很感兴趣。金融系有个跟他关系很不错的老乡，两人因为志同道合而常常在一处分析分析股市，买买基金什么的。
　　大二刚开学，老乡就给他介绍了个国外的平台，专门做白银现货。霍清明于是用自己做家教攒下来的小钱跟着鼓捣了短短一个月，没想到，竟然就翻了一倍还多！
　　这钱实在太好挣了！
　　他那科班出身的老乡，从此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觉得霍清明没去学金融，实在是华尔街的一大损失啊！
　　段卿卿在高二下学期分文理科的时候，就自作主张选了文科，按说霍清明后来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必要继续作她的家教，毕竟除了数学，也没有什么值得他辅导的了。
　　但是段妈却坚持要霍清明陪着段卿卿，因为她把段卿卿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现在的段卿卿妆也不画了，衣服也不另类了，头发也利利索索地像个学生样了。
　　这一切，可都是霍清明的功劳。
　　即便段妈也看出来了，段卿卿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能让女儿规规矩矩的，总归是件好事！
　　所以，在段卿卿读高二下学期的那个阶段，霍清明来的次数没少，可工作内容却少了很多。偶尔碰到卿卿的爸妈回来一趟，还能跟他们闲聊上几句。
　　在一次聊天中，卿卿的父母说到最近股市不太好，眼看着楼市的热度也降了下来，可他们又没什么更多的投资渠道。手头大把的银票，别说增值了，就眼下这通货膨胀的光景，不贬值就不错了。
　　于是，霍清明有了人生第一次勇敢的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