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剧本》七信

15、风声鹤唳

　　“霍清明，我们…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了？”
　　骆杨的愤然离场让病房里的气氛显出些许的怪异，好一会儿之后，段卿卿才幽幽地开了口。
　　“呵！你觉得你的行为跟‘风声鹤唳’搭得上边吗？”
　　霍清明坐在沙发里，边浏览着报纸上的新闻，边从鼻子里出着气。
　　“我又怎么啦？！我已经够小心了好不好？！”段卿卿愤愤地嚷嚷，“再这样下去呀，我看不等他们找到我，我就已经神经分裂了！”
　　“就凭你这样，他们要是还找不到你，那他们就该回娘胎里去回笼一遍了！”
　　霍清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不就一个骆杨吗？！是，我确实刚认识他。但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更不可能是道上的！”
　　霍清明头也没抬地嗤笑了一声讽刺段卿卿到：“就你那IQ和EQ，也能分辨得出人的好坏？！”
　　“哼！我是没你那么高的IQ和EQ，我更学不会像你这样，别人刚出手术室就迫不及待地讽刺挖苦人家！”
　　段卿卿气哼哼地说完将被子往上一拉，彻底蒙住了自己的头，像具死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再没发出半点声息。
　　霍清明被段卿卿抢白的终于有了几分赧然，他从报纸里抬起了头，望着床上那具被雪白被单从头裹到脚的东西犹豫了半响，可最终却还是轻叹口气，咽下了滑到嘴边的话。
　　“哈哈哈，哦，呵呵，呃，哈哈哈……”
　　突然一阵桀桀的怪笑透过被单传了出来。那诡异的笑声让一向沉稳的霍清明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卿卿？”
　　他放下报纸几步奔到床前，探出手去扯还蒙在段卿卿头上的被单。
　　“哦，呵呵，哎呦~笑得我伤口痛，呵呵。”露出头来的段卿卿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说，“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哎呦妈呀，笑得我伤口都痛了。”
　　“大小姐，求你别这么一惊一乍地好不好？！你是笑死了，可我却被你吓死了！”
　　霍清明说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样子确实受了不小的刺激。
　　“哎~你知道吗，昨天我进手术室前，你猜那个骆杨跟我说什么来着？！”
　　段卿卿自然地拉住霍清明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跟前拽了拽。
　　“说什么？…说让你好自为之？！”
　　霍清明被段卿卿拽歪了身子，只好探出一只胳膊抻在床沿上稳住自己。不然，他就要被段卿卿拽得趴到她脸上去了。
　　“切！小心眼！”
　　段卿卿白了头顶上的霍清明一眼，调开眼睛望着病房雪白的屋顶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会儿我已经被推到了手术室门口，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忽然跑上来握住我的手，说：‘丫头，不就是200万英镑吗？！别担心，哥有！薄利借给你！’哈哈哈哈，哦~哦~哦~，痛！痛！痛！……”
　　霍清明怔怔地看着段卿卿捂着伤口没心没肺的傻笑，那呆呆的笑声回荡在空落落的病房里，好似尖利的手术刀片一般，一刀一刀切割着他那层层伪装之下的灵魂。
　　笑泪，湿了枕巾。
　　卿卿，你——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可怜我？！
　　桀桀的怪笑终结在霍清明欺身而上的亲吻里，他的吻来得那般突然，措手不及的段卿卿唯有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脑子里瞬间翻江倒海，却又空茫一片。
　　两年了，两年来他都不曾吻过她，她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吻她了，她以为，她和他的过去，真的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可惜，她到底不够坚定，当他放开她的手，独自远走的时候，她在心里说：“你薄情，就不要怪我寡义！”可当他又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却还是这般没出息地沉沦在他的侵袭中，不能自拔。
　　“卿卿~”
　　许久后，霍清明放开段卿卿那被他吻得微显红肿的唇瓣，转而游弋到她的耳边。他狂躁地吻着她，可唤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粗重的呼吸喷在段卿卿耳侧，将她耳背的肌肤炙烤得愈发粉嫩。霍清明的吻又急又狠，他不是霸道的人，也并非不懂温柔，可时隔两年，他让段卿卿感受到的却是这般不同于以往亲吻。
　　是了，两年，貌似不长，可确实也不短了！足够改变许多，许多……
　　“霍清明……”
　　将将张嘴，霍清明的唇却又移了回来，仿佛不想让段卿卿说话，他张嘴含住了她濡湿的双唇，辗转吮吸，加深了这一吻。
　　闭上眼睛，夜晚的黄浦江的水起起伏伏，映着外滩璀璨的建筑灯光又展现在段卿卿的眼前。那个夏夜，他第一次吻她。她记得那晚的风清凉舒爽，她记得那晚的月亮皓白明亮，她记得那晚霍清明的怀抱，包容温暖……
　　可惜，那些都过去了！
　　“霍清明，”
　　就在他的唇顺着段卿卿细长的脖颈一路往锁骨下方寻去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飘来段卿卿的呢喃，“方晓芸…你们…要订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