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玉枕梦言

63、20、蜕变

　　迎视着哈拂紧张的眼神，哈总不紧不慢地向后一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手习惯性地伸进口袋里掏摸，但望了望哈拂，还是空着手缩回。

　　板着脸与哈拂对视良久，哈总脸上逐渐荡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没想怎么样。乖仔你的决定，爸爸觉得，挺好！”

　　哈拂呆愕。

　　哈总没理他，一手轻轻拍抚着沙发扶手，顾自遥望着虚空，含笑臆想着美好的未来。

　　“臭老爸，你玩我！”哈拂回过神来，怒了，左右看看，转身举起一个玉雕貔貅饰品。“我砸了它！”

　　“乖仔乖仔！别别！那可是爸爸好不容易淘来的古董，听说神着哪！”哈总急忙起身夺过，仔细查看，一无毁损，方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摆回原位。“乖仔，别的随你玩，这个以后不能乱动啊，它肚里可存着咱家的财运哪。”

　　“迷信！”哈拂不屑地撇嘴。知道父亲极宝贝重视那貔貅，倒也没再使坏。

　　“乖仔你不懂，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哈总毫不介意，笑眯眯地退后几步端详那玉貔貅，满意地点点头。“自从请了大师推荐的这尊貔貅，爸爸的生意就一帆风顺，事业蒸蒸日上！大师说的话，灵光着呢！”

　　“凑巧罢了。”哈拂朝天翻了个白眼，嘀咕。

　　“别不信，乖仔。当年爸爸年轻时，大师就说我婚姻不顺利，后继困难，到七方有望。这不，果然娶了你妈妈才生下你这个独苗苗！”哈总感慨地道。

　　哈拂呆住，半晌道：“老爸，你那么看好钟琴，难道……”

　　“嘿嘿。”哈总脸上不其然又盛开出大菊花。“大师说，乖仔你的命贵而浮，需得有个出身贫贱而命硬的媳妇帮你镇着，否则……爸爸看来看去，钟琴是最合适的了。嘿嘿，大师说得真准，这都是命，果然乖仔你别的哪个都不要，就单单看中钟琴！也就钟琴能镇得住乖仔你，呵呵。”

　　哈拂听着，心里那滋味，别提多别扭了。照这么说，难不成，自己第一眼看见钟琴就暗自欢喜，钟琴会选择自己，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力量？

　　心中不爽，哈拂不由讽道：“这么说我和钟琴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了，那老爸你何必浪费两套房，就算什么也不做，钟琴最终也会是我媳妇。老爸你又不是真大方的人。”

　　父子这么多年，哈拂清楚，父亲只是对自己人大方，在认为有必要的时候大方，而不确定即得利益时，比谁人都吝惜心疼金钱。

　　“乖仔，这叫前期投资。”哈总毫无所觉，仍是笑眯眯。“没爸爸帮你，你哪有那么多机会和钟琴独处，怎么培养感情？钟琴身边就一个亲近的家人了，只要收买了她父亲，以后你和钟琴就没障碍了。”

　　在房价高昂的G市，除了真正的有钱人，房子无论对谁都是巨大诱惑。就是看准了这点，当初他才会毅然抛出这么大的饵，为了哈家久远的未来。对于钟琴家的情况，哈总当然早派人调查清楚了。有些事，他并不想太早插手，而有的事，他不准备干涉。哈总非常明白，在人有小小困扰时帮忙，所得的感激和人情并不深重，而等到人陷入困境时雪中送炭，人会念他一辈子的恩德，甚至愿意为他性命相报。何时出手利益最大，哈总心中有数。必要时，他不介意推波助澜。现在，他暂且旁观看戏就好。

　　“大师说了，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大趋势下，也有许多细小的分歧。所以，乖仔，在真正把钟琴娶到家里之前，你还不能松懈。”哈总敛了笑容，难得严肃地望着儿子。“乖仔，就算钟琴喜欢你的事让你很激动很得意，你也要克制一点儿。向家里人宣扬宣扬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千万要谨慎，否则被钟琴知道你的这番举动，难保她不会害羞生气。”

　　此时哈拂已经相对冷静，回想起来，也自觉太过得意忘形了，羞惭地点点头。“爸爸，你让妈妈姐姐她们把嘴闭紧了，以后绝对不能在钟琴面前说漏嘴啊！她，她知道了铁定会恼我。”

　　“别担心！”哈总眯眯笑。“回家路上，听她们汇报时我就叮嘱过了。”

　　“谢谢老爸！”哈拂难得这么真心诚意地感激父亲。

　　哈总含笑领受了儿子的谢意。

　　“还有个事儿，乖仔，爸爸得提醒你一下。”哈总眯细了眼睛，思虑着道。“听粉丝们的说法，钟琴应该确实喜欢你，但是从平常言行举动却看不出来。乖仔，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哈拂挠挠脸，疑惑地摇摇头。

　　“根据爸爸的人生经验来看，这其中的可能性有两个。一是钟琴面皮儿薄，害羞，心里虽然喜欢你，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希望你主动接近她；二是钟琴性格谨慎，高中阶段打算以学业为重，虽然喜欢你，却不想被你知道，担心影响了俩人的学习。”哈总缓缓说着，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

　　“肯定是第二个！”哈拂脱口道。“钟琴最看重学习了，典型乖学生！”

　　哈总点点头，随后又道：“爸爸觉得，第一点也有可能。钟琴家虽然不富有，但也算得上书香之家，又那么优秀，追她的男生很多，心里肯定有傲气。这样的女孩子，就算喜欢哪个男生，也放不下架子。”拍拍儿子的胳膊。“所以，乖仔，你得积极主动点儿。不过，高中阶段，既然钟琴不想影响学习，那你也别追太紧了让她起反感。嗯，当然，乖仔，就象那两个粉丝说的，你得争气点儿，让钟琴看到你的优点，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直嗯嗯点头虚心接受意见的哈拂不干了，插嘴：“钟琴才不是鸭子！”

　　“……”哈总无语了下。“乖仔，爸爸只是比喻……”

　　“就算要比喻，钟琴那也是天鹅！”哈拂骄傲地扬了扬眉头，下巴得意地微抬。

　　哈总不说话，开始暗暗担心了。儿媳妇还没娶进门，事情八字没一撇，儿子就这么一门心思向着她，这要娶进来了，自己这些家人，在儿子心中还有地位吗？

　　哈总此时，真心考虑要不要想法唆使儿子换个儿媳妇了。只是，看儿子方才一心一意要吊死在钟琴这棵树上的架势，恐怕成功机率很低。这真令人头疼呢！

　　这一夜，父子俩都没睡好，都是为了钟琴，原因却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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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几乎一夜没合眼的哈拂不见丝毫萎靡，妩媚的丹凤眼满布红丝却反常地精神抖擞。极迅速地几口吞了面包喝了牛奶，不用人催促，哈拂便主动拎了书包走出门让专职司机送他去上学。这一连串的异常举动让宅里的常住工人大感讶异，只他父亲哈总面露微笑，知道原因何在。

　　嘿，这小子，为了钟琴，以后恐怕学校会变成他最喜欢呆的地方了！虽然心里有些醋意，不过，既然钟琴能让他改头换面奋发向上，就暂且忍了吧。看看这傻小子，能为她蜕变成怎样优秀的人才。这，还真令人期待。

　　这天的哈拂，着实让班上的同学大大震惊。从来喜爱捣鬼顽皮、以哗众取宠为乐事的哈拂，竟然一整天都没惹哪个老师生气，也没做一件违纪的事。更令大家怀疑他被穿越的是，哈拂上课时居然坐得端端正正，面容严肃认真地听讲做笔记。

　　不只是班上同学，就连老师都诧异地频频端详哈拂。下课时甚至有个老师特地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他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哈拂反手揉揉酸疼的背部肌肉，张望一下关注地看向他的同学，重重点头：“有！以前没觉得，但现在我好尊敬班上同学。原来一直保持端正的坐姿这么痛苦！”

　　老师下巴华丽地砸在地上。默默捡起来，老师环视了下周围憋笑的学生，轻咳了声：“既然你没事，老师就放心了。坚持就是胜利，端正的坐姿有益身心健康，很快你的肌肉就会适应的。”

　　老师刚出门，全班同学哗然大笑。

　　有男生拍着哈拂的肩笑道：“果然是哈拂没错，我们班的笑星一号！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当好学生了？”

　　“就是就是！大名鼎鼎的玫瑰恶魔改邪归正，让人好不适应啊！昨晚上被慧星碎片撞到脑袋了？”

　　哈拂却没空答理他们，目光追随着钟琴匆匆出门的身影。对了，她最近好象一直很忙的样子。只是因为和苏欢的比赛吗？

　　没得回复的同学遁着哈拂的视线看到了钟琴的背影，顿时面面相觑，彼此露出会心的微笑，轻挑了挑眉，点头。这原因，再明白不过了嘛，呵呵！只不过，哈拂为之洗心革面脱胎换骨的对象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努力，就难说了。唉，可怜！

　　照理说，哈拂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大转变，与他同桌的钟琴怎么可能没发现呢？但事实上，钟琴真没留意到。

　　钟琴现在，实在是忙得昏天黑地，恨不能把自己分裂成几个。

　　为保证课余能挤出更多时间来做其它事，钟琴上课时那是全神贯注，目不斜视，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于课业了。以前哈拂捣蛋，钟琴还偶尔分神瞪瞪他，今天她只觉得听课过程极其顺利，心情舒畅，效果倍儿棒，啥也没多想。每当下课，钟琴迅速做好下节课的准备就直奔其它班级，找IT技术研究社的社员们一一联络协商筹划或询问公司网站建设的事儿去了，要不就是社员们来找她商量。相关事宜和有关责任人，钟琴早在备忘录上一条条记好，每问清楚一桩或解决一项，就将之做记号。此时的钟琴，两耳不闻旁余事，心神不为闲杂扰。

　　下午放学后的补习，钟琴与哈拂独处。如往常那样给哈拂讲解了课上的难点重点后，钟琴干净俐落地布置好任务让他去完成，自己就马上投入紧张的作业中，仍是没注意哈拂的变化以及他与平常有异的温柔眼神，只是感觉他今天格外顺服听话。虽略微诧异，但因为忙，没空多想，钟琴只是在心里松了口气，庆幸这一向令人头疼的猴子难得转性了没给自己忙上添乱。

　　之后，钟琴做完了自己的作业，又览阅了哈拂的任务完成情况，指出其中的错题，让他纠正。稍稍讶异于哈拂的配合，但这讶异仅一闪而过，钟琴又忙着扶额思考如何在辞旧迎新元旦晚会上出彩，战胜苏欢。

　　总之，哈拂惊人蜕变的第一天，在学生老师中引起了巨大反响，人人侧目，而唯独，他为之蜕变的那个人，完全没注意到，目光甚至没有专注地停落在他身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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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情况没有多大改变。哈拂的改邪归正已经得到全体老师和绝大多数学生的认可，他们不再为哈拂的专心听讲和刻苦向学而惊奇了。而哈拂本人，心里却渐渐开始焦燥。因为，人人都夸奖了他，他最希望得到赞许认同的钟琴却始终没认真夸过他一个字。

　　同一时间，还有另一个同样陷入烦乱心绪的人，那就是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