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他的猫》黑先生

23、第二十二章

　　小草是多么想要拉住他的手，高高飞在云端的他坠落人间对自己说出动人的情话，谁会舍得拒绝。
　　她平静的脸上藏着一层伤心，细小的东西扎进心脏，一阵一阵的疼，可怎么能让他为了自己冒险呢，毕竟，他没有这么奇异的耳朵。
　　季泽看过名侦探柯南，推理漫画，聪明的他大部分都能猜得到凶手，天生强大的思维能力，但在这个时候，脑子里一团糟，如同滚落在地的线团，理不清了。
　　她一开始不是喜欢我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分明是，个大花痴啊，后来的楼梯上，脸都红了，家里出事的时候还下意识的依靠自己，昨天西餐厅门前的必然相遇。
　　这么多次，不会出错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增强推理出来的答案。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季泽想了一路，回到家，天空大亮，白云一排一排的漂浮在坑坑洼洼的水坑里，踩在脚下的地面变得无限深远，如同女孩儿的心思。
　　父亲酒醒了，正在给季泽做着早餐。
　　“吃饭了。”厨房传来的声音透着清晨附带平和。
　　“不吃了，要去赶车。”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而他的父亲也几乎是下意识的把鸡蛋磕到了碗的外面。
　　他赶紧用手沿着水泥台把鸡蛋黄拨到碗里，语气略显慌乱，“哦，那你赶紧收拾一下，桌子上有一份资料你看一下是不是你需要的。”
　　季泽抬头看向那几张A4纸，一个人的头像贴在那里，再熟悉不过了，他紧张的拿了起来。
　　“这是你要的资料，局里的同事帮我的，案子进展不算快，线索很少，要慢慢查，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上面详细记录了逃犯李宏的过往犯罪案件以及人脉关系，对于找到李宏有很大的帮助。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他从厨房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季泽放下资料。
　　“小泽啊，谢谢。”父亲微笑，一脸褶子，泛着蜷热的微笑，看着儿子的疑惑，说，“忘了吗？”
　　昨晚。
　　“喝酒！这么大了，要学喝酒！”
　　他为儿子斟上，举起自己的酒杯。
　　“喝！”
　　只听咣当一声，酒杯掉在桌子上，然后他就倒在了桌子上，咂了几下嘴，随即呼噜声响起。
　　父亲不只是咂了几下嘴，还说了一句话，季泽听完，双手无力地垂在腿上，内心充斥着震惊，一股激流涌向全身，鼻子发酸。
　　父亲说，“你和你妈是我生命的全部，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咕哝着。
　　季泽安静的听着，泪花在眼里打转。
　　他，原来是这样在乎我们，母亲不是可以随便就可以忘记的，他原来很愧疚。
　　那夜母亲被他开枪杀死之后，除了自己，他原来也是这么伤心。
　　或许，故作坚强的人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吧。
　　季泽把父亲扶到床上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拿着刚才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辣！
　　再喝一杯，就这样不知多久…
　　季泽的父亲醒来要去厕所，看到儿子就坐了过来。
　　“别再喝了，你正在长身体，”
　　“爸，”
　　从黑暗中咆哮而出的紧张让对面的父亲身形都抖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
　　“我想叫你声爸，”
　　他几欲落泪，卑鄙的无视了已经喝了半瓶白酒神志不清的儿子。
　　“哎，”声音颤抖。
　　“帮儿子一个忙好不好。”季泽伸手抓住父亲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
　　“好，”季泽的父亲从喉咙处跳出一个字，听起来沙哑无比。
　　“就是…嗝～最近的杀人犯李宏，我想要帮我的朋友。”季泽眯着眼睛，快睡着了。
　　“你要小心点儿，尽力而为，别那么莽撞，遇到犯人要注意隐蔽自己，不要像我一样，每次都是伤，你妈妈回来老是担心这那的，还有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饭，对姑姑好点，呵呵…”他低头轻笑，感觉到此时对儿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而自己一直又是那么的卑鄙，作为一个父亲，他的鼻子发酸，擤了两下。
　　“知道了，谢谢，嘿嘿，呼，”
　　两人都是酒气四溢，眼泪横流。
　　…　…
　　季泽看着父亲打电话的背影之后整个人倒在了桌子上，后来，深夜过后他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口水，想起小草的事，就跑了过去。
　　…　…
　　像是被谁凭空添加上的记忆，恍惚却又真切，想要质疑，脑子却有个声音实实在在的告诉自己，这就是真的。
　　突如其来的感觉混合着血液在身体里流窜，什么东西在心里碎的一塌糊涂。
　　季泽呆愣着，回头看父亲，
　　良久，他不自然的说，“忘了。”
　　两人面面相对，咫尺之遥，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父亲有些老了，他清楚的看到父亲的强颜欢笑。
　　“哈，没关系，反正你有用，赶紧收起来吧，收拾收拾，该打车了。”
　　“吃早饭吧，做的，什么。”
　　这句话犹如重锤砸到这位父亲的心坎里，停顿两秒。
　　“小…小米粥，留下来吃吗？”
　　“嗯，”
　　父亲大喜过望，赶忙小跑着去厨房给儿子盛饭，儿子的话让他激动，勺子在手里微微颤动，晃动着金黄的阳光。
　　人世之中重大的恨和爱往往是相生依存的，有多恨就有多爱，反之亦然。可惜的是深处其中的我们大都选择前者，无法体会后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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