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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关于大师兄的男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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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苍厝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把晴时雨铸了出来。
作为曾经最出色的铸剑世家出身的他来说,铸造一把绝世好剑是他毕生的追求,可他在有缘分,也架不住十年时间的耗损,他只能在宗门里的空的时候找些可替代的物件慢慢熟悉手法,一上阵便是铸两把绝世之剑,个中艰难可想而知,却也不必多说。
而如今现在这把剑在他手里,他激动得连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住,可这欣喜若狂之中,又参杂着泫然欲泣的悲伤。
与欣喜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白苍厝都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一滴豆大滚烫的泪珠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而下。
禹以墨从来没见过这般失控的小白,见他怔怔地落泪,连哭泣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不由心下一痛。
他声音低哑,轻声唤道:“小白。”
白苍厝才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朝着禹以墨看去。
“禹以墨。”
他目光有点发愣。
“能铸出晴时雨是我父亲毕生的梦想。可是白家已经拥有了一把名剑和一本人人眼红的剑谱。白家不可以再多出一个理由来遭人惦念算计。”
白苍厝二十多天里基本就在铸剑堂内敲敲打打,没怎么说过话,此时他声音也不复往日平和清冽,反而带上一丝沙哑。
“我也是。”
“它真的很美。”
白苍厝低头抚摸着黑色的麻布。
禹以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白苍厝,只能上前一步把白苍厝狠狠抱进怀里,收紧双臂。
“小白,都过去了。”
白苍厝沉默了一会儿,从禹以墨怀里退出来,把另外一把剑给了他。
禹以墨没想到白苍厝会给他一把剑,反应过来之后心下狂喜,他压着快要从心脏爆出来的喜悦,问道:“这是给我的?”
他的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将白苍厝看得整个人都融化,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被禹以墨这么一看,又觉得怎么都不对劲起来了。
“尔愔剑。”
不得不说,禹以墨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只能抱起白苍厝不顾本人的反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终是大笑出声,宛若一个得了奖励的小孩子。
“我太高兴了,小白!我很高兴!”
此时此刻,禹以墨真的想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平日里总是表现出杀伐果决和深情款款一面的青年面上挂着真实的喜悦的情绪,居然隐隐透出几分天真来,看得白苍厝有点惊异。
他从弄清楚白苍厝到底是个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希望白苍厝能为他铸造一把专属于他的剑,现在这个愿望在他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实现了,他怎能不高兴不欢喜!
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黑布,露出里面的剑身来。
通体黑亮,闪烁着寒光,暗沉内敛,剑身上铭刻着简易的花纹,看着美观却是一道道暗槽,剑柄是一主杀伐的凶兽睚眦。
禹以墨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只觉得这把剑无比符合他的心意。
“这剑……”白苍厝道,“是之前我一直带在身边的剑,是当年祖上铸造出来的尔愔剑,不过,可以说是一个半成品。”
“当年做到一半,祖上就看出来此剑不凡,不想消息走漏之后白家愈发炙手可热,于是这把剑还没有铸完,祖上便用它自刎而死了。”
“它在未成剑的时候便饮了血,煞气很重,我一直以来用九霜剑意压着打磨它的煞气。正好我得了白家剩余铸剑的材料,顺势……”
话未说完,白苍厝只觉唇上一热。
白苍厝:“……”
“小白,我很高兴。”
“无论如何,你终究是为了我而重新锻铸尔愔剑的。”
白苍厝微微偏开头:“只是尔愔剑刚好最适合你。”
禹以墨一张邪气四溢的脸上挂着傻里傻气的笑容。
随后,他又把视线放在了白苍怀里的那把剑:“这便是晴时雨了?”
“嗯。”
与尔愔剑正好相反,晴时雨通体莹白,剑柄处是瑞兽白泽,剑身没有花纹,非常简单,却抵挡不住温润里透出来的寒意。
“小白,这两把剑正好是一对。”禹以墨笑。
“一黑一白,多配。就像我和你。”
白苍厝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跟无赖讲道理没用,倒不如保持沉默。
忽然,禹以墨一顿:“小白,你这算不算是在给自己添嫁妆?”
白苍厝:“……滚!”
禹以墨勾唇一笑,闪身来到白苍厝身后,一把扛起他,就往铸剑堂外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禹以墨装聋作哑,踹开一间他打理好的屋子的房门来到内室,小心翼翼把白苍厝放了上去。
白苍厝接下来要喊出来的话被卡在喉咙里说出来不是不说出来也不是。
“乖,睡一会儿。”
禹以墨给他盖好一层薄毯,顺势就在床边坐下了:“我陪你。”
白苍厝很想说,有这么个盯着他的大活人在,他还真睡不着,但事实是,没过多久,白苍厝便渐渐觉得困倦,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房里飘着的淡淡的香味。
禹以墨见白苍厝睡着以后将温柔的神色全都敛去,他起身来到香炉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把粉末都倒了进去,不多时,一股药香便渐渐覆盖过了安神香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的禹以墨再度折返,抓起了白苍厝的另一只手,就这么看着他的睡颜守着他。
子母牵引蛊。
名字普普通通,却架不住这是苗疆蛊人弄出来的邪乎玩意儿,阴损至极,虽然有距离限制,但是子蛊依旧寄居在白苍厝的体内缓慢地生长蚕食着白苍厝的血肉,一点一点磨着他的精神。
母蛊子蛊之间距离一旦达到一定程度,子蛊就会进入假眠的状态,这就是为什么禹以墨先前一直先把白苍厝往远了带,可是子蛊在白苍厝体内多年,积累下来的病因和毒素不是开玩笑的,尤其他大动体内九霜剑意内伤之后痊愈异常缓慢精神也没怎么好过。
之后白苍厝还折返回来主动找到了那个人。
子蛊母蛊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彼此,产生的反应之强烈可想而知,所以从虞廑来上陵之后,白苍厝面上不显,但是已经渐渐露出疲态,就连那次在院中他也没有发现在院门外悄无声息杀人的寓禹以墨,没有闻到血腥味。
光是铸剑就已经非常耗损他的精力,更何况现在子蛊在母蛊的影响之下完全被刺激觉醒呢?
禹以墨可以确定,小白是真的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所以这般对自己无所谓。
它虽然是个缓慢的过程,但是最终它会使人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蚕食人的脑髓,成为一个新的主宰者。
除此之外,它还可以主宰人的生死。
只要母蛊死,子蛊体内蕴含着的毒量就会爆开来,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能去阎王爷那儿报道,连给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禹以墨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子蛊潜伏在身体里,每隔一段时间发作的时候他的小白是如何忍受得了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像是被蚂蚁啃噬的痛的。
那个人该死。
他的小白。
他的小白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不知不觉就收紧了手。
白苍厝微微蹙眉,禹以墨忙松了松手,倾身而上,去吻白苍厝微皱的眉心,将其吻平,才坐回原位。
那个人居然敢这样对他。
该死。
他缓缓从唇齿间挤出三个字,眼中翻腾着黑色的雾气。
段。齐。岳。